《青云剑》立春子

5、身世

　　“家主快请起，您是长辈，仁瑄万当不得您如此大礼。”少年忙将胡世南扶起。

　　“原来叫仁瑄。”　万颜心里想着，有无数的疑问，“他究竟是谁？”“这个胡家看上去很厉害，怎么家主要给他行大礼？”正想着，只见胡世南的一句话打断了万颜的思路。

　　“公子，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

　　“家主，这是我从青云山过来时路中所遇一女侠，当时她正被赤炎堡追杀，我便出手与她一同退贼，这便一路结伴过来了。”少年说罢，又摇摇头看向万颜道，“我还未和万姑娘道明身世，如此看来，也该向姑娘说明白了。”

　　万颜一脸不满，“你一直不相信我嘛，可是你救了我一命，就是我救命恩人，我阿······爹说过，对救命恩人要以死相报的！我万颜就跟着你，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

　　胡世南在旁边微笑不语，少年和他递了个眼色，便又走近万颜说道，“此前并非不信任姑娘，实在是怕暴露身份，让姑娘陷入杀身之祸中。今在下便将身世托出，望姑娘海涵。

　　我本名白瑜，字仁瑄。家父便是白封，我三岁时，便被父亲送至青云山，拜不二仙姑为师。没过多久，家门便惨遭横祸，父兄下落不明，母亲及其余人等皆被害，至今已有十五年。此番下山，便是要查明真相，为亲人报仇。”

　　白瑜直视万颜眼睛，继续说道：“虽暂未查清仇家究竟是哪个，但应 是地位不低，如今也可能早已出将入相。不仅如此，江湖上也在追查我父兄下落，不过知道我存在的，少之又少。十五年来，家师集聚家父旧部，成立青云会，遍及全国，胡家主便是秦州分会掌门人。”

　　白瑜说完这些话，停了一下，又看向万颜，万颜面色凝重，道：“呆子，我不知道你身世竟是如此，你今日将这些道于我，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疑人不友，友人不疑。”白瑜微微一笑。

　　万颜本不算完完全全的江湖人，倒是有着江湖人的豪爽，当下便道，“我本就不喜当下朝廷，你又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和朋友，我知前路艰辛，但还是想与你同行，好歹能帮你一二。”

　　“那仁瑄先谢过万姑娘了。”白瑜向万颜行了个礼。又转身向胡世南道：“家主，可否和仁瑄说一下目前秦州分会的情况？”

　　“是，公子。”胡世南作了个“请”的手势，将白瑜和万颜邀到首座，继续开口，“目前属下所辖的秦州分会是全国最大分会了，表面是生意，实际重点是收集各类情报，算是青云会的情报系统。秦州分会在全国据点总共有一百二十个，各自以当地胡氏商会为一级据点，再层层往下。”

　　“嗯，不错。近日有无汴京的消息？”白瑜喝了口茶，问道。

　　“汴京最近有几个大事，一是科举在即，明年开春就要举办，各世家子弟都已进京；二是将军故交柳湘之女要择婿，各家族蠢蠢欲动；三是赤炎堡堡主张宏武秘密进京，这次还是去的柳家。”

　　“柳湘？是那个父亲获罪时冒死为父亲求情，后又升任宰相，在高位十五年的那个柳士林么？”白瑜眉头皱了皱。

　　“回公子，正是他。”

　　“当年之事，不知要谢他还是该······”白瑜眼睛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这是属下失职。柳湘近年的动向尤为神秘，而我们在汴京的据点也是成立不久，唯恐打草惊蛇，故而对柳湘的调查不够彻底。”

　　“汴京，天子脚下，各路人马的必争之地，确实是难啊！看来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汴京才行。”

　　“呆子，汴京对你来说，是否过于危险？”没等胡世南开口，万颜抢先说道。

　　胡世南也附和道：“是啊，万姑娘说的有理，公子，务必要考虑清楚啊。”

　　白瑜心下有了主意，对胡世南道：“这样吧，家主，我于明年开春进京。这两个月就先在秦州叨扰你了。”

　　“这实乃属下的荣幸，待会属下便派人给您和万姑娘安排住处。”胡世南喜不自胜。

　　白封是在难民堆里把他捡回来，又在军队中培养他的，这份恩情他胡世南没齿难忘，白家惨案发生后，胡世南一度想去京城击鼓鸣冤，后来被不二仙姑找到，又在其指点下开始做生意、成立秦州分会。

　　之前他只听不二仙姑提到过白封将军的幼子在青云山学艺，未曾想十五年后的今天才相见。于公于私，他都想多亲近一下仁瑄，这下仁瑄提出要在秦州待两个月，胡世南是非常高兴的。

　　胡世南起身开门，朝外门大喊一声：“来人！”只见管家从外门一溜烟跑来。
　　“老爷。”

　　胡世南威严的声音压下来，“去将凌霄院中的扶摇阁与鲲鹏阁收拾妥当，我有贵客要入住此处。”

　　“是，老爷。”管家恭谨地退出院内，心中却是不解，凌霄院是胡家子弟入住的院子，而扶摇阁与鲲鹏阁是家族中最优秀的子弟才能住的卧房，老爷将两位客人不安置在外院，反倒是安置在内府这二阁中，真是奇怪。

　　管家不知胡世南心中所想。白瑜是不二仙姑亲自教导，今日一见，更觉气度不凡。将白瑜安置在内府子弟中，一是显示出自己与白瑜的亲近，二是想让家族中子弟多受下白瑜的熏陶和指导。

　　白瑜是白封之子，孙不二之徒，又是青云会之主，无论是武功还是才学上，如若家中子弟能得其指点一二，那便比苦练苦学三年，还要有用了。

　　不久之后，管家来回禀，说是住处都安排妥帖了。胡世南也结束寒暄，当下亲自领着白瑜万颜二人来到凌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