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客江湖之飞空无影》文佩影

28、水寨援手

　　龙天儿喜欢热闹但也是分时候的喜欢，在自己求和的筵席上有人大打出手，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天气不错啊，震儿，你跟我去方丈岛。周先生，这里就交给你看着了，让他们打完了就散吧。”
　　“那我怎么办？”龙天儿更加气愤。
　　“你？小娃娃学大人喝了这么多酒，乖乖回家睡觉去。”司空云笑着带司空震离开了。
　　“好，我也回家。”龙天儿伸了个懒腰，“你们倒是想办法送我回飞龙十三岛啊……我觉得我被白高骗了，这里不是那么有意思。”
　　“龙天儿，你站住！”刚离了司空岛主的家，就听到后面有女子将他喝住。
　　“不好意思啊，我是我，我七哥是我七哥，别把他的账算在我头上。”龙天儿晃了晃手中酒壶，无奈地转过身，却是一愣，“不过我觉得，七哥不会欠一个小丫头的账。”
　　“别叫我小丫头，我怎么说也要比你大一两岁。”古大小姐拖着长长的裙摆走了过来，满身珠玉、银铃叮当作响，甚是悦耳，“我才不管你七哥如何，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龙天儿仔细打量着她，“我又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啊……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不就也认识我了。我是方丈岛古岛主的女儿，叫古灵精，你也可以叫我小怪姐姐。”
　　“古灵精怪！？”龙天儿大笑，“我倒是认识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没想到还有人真是叫这个名字。”
　　“算了，你这么可爱，我也不生你的气了。”古大小姐走到他面前，从纷繁复杂的蝶袖下伸出手来拧住龙天儿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特别招人喜欢，看到就想捏一捏。”
　　龙天儿吓了一跳，慌忙推开古大小姐：“疯丫头，离我远点！”
　　“我说过不会生你的气的，不过我也不会听你的话。让我走可以，你也得跟我走。”古大小姐拉着龙天儿的手腕向山下走去。
　　“你这疯丫头放手！我可没说过我不会打女人！”
　　“看你那么招人喜欢，怎么说话这么伤人？果然还是陆大哥好，就算是为了陆大哥，我也得把你带走。”
　　“什么陆大哥？”
　　“陆冲啊，他在方丈岛等你呢。还有你七哥也在……喂，你去哪里！？”
　　“回去带上逍儿和遥儿！”

　　龙天儿岂止带来了龙翔麒和龙翔麟，还带了一箱行李物件：“小怪姐姐，带路吧。”
　　“带路？”古大小姐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我可只能带你们三个人走，不仅箱子带不了，去方丈岛还要搜身，什么可疑的东西都不可以带。”
　　“你不是方丈岛岛主的女儿么？骗人的吧。”
　　“我告诉你，不仅方丈岛，整个三仙岛都被司总管管着，本小姐的老爹都是个傀儡，何况我这可怜没人疼的小女子。如果不是为了陆大哥，我也不会冒险来救你。”
　　“好吧……”龙天儿点点头，拉过龙翔麒和龙翔麟兄弟俩耳语了一番。
　　“不是吧，小九叔……这箱子很沉的。”“小九叔，你真忍心让我们这么干？”
　　“不听话是么？不听话我可以把你们送到顺天府或者上官家。”龙天儿看到这兄弟俩为难的表情，得意地拍拍他们的肩，“你们兄弟俩的水性那是除了你们八姑世上难比的，小九叔把如此重任托付给你们是看得起你们重用你们。”
　　“可是……我们还是小孩……”“怎么听都是你在威逼利诱。”
　　龙天儿卷了卷袖子亮出了拳头：“利诱？我可只会威逼不会利诱，你们说干还是不干吧。”
　　“好，我们干……”龙翔麒慌忙点头，拖着箱子向山下走，“遥儿，快点！”
　　“三哥，小九叔太卑鄙了……看咱们水性好就欺负咱们……”龙翔麟这话也只敢跑远了说，“他就知道一个人跟漂亮姐姐说话……”
　　“走吧，小怪姐姐。”龙天儿现在没有任何行李物件拖累，倒是轻松。
　　“你让他们干什么呢？不带他们一起走么？”
　　“当然一起走，只不过咱们坐船上，他们游水跟在船底……谁让他们在水寨的时候老是跟着泥鳅欺我水性不好，他们厉害，那就能者多劳呗。”
　　“真卑鄙……”
　　“小怪姐姐你可千万别夸我，否则我真会喜欢上你。”

　　古大小姐带着龙天儿从瀛洲岛到了方丈岛，又找了隐蔽的地方帮龙翔麒和龙翔麟把箱子拉上来藏到了废院酒窖，留下那兄弟二人休息看着箱子，又带着龙天儿急急赶去找陆冲。她自然找不到陆冲，因为现在的陆冲已经被关进了地牢。
　　“七弟，这地方倒是结实，一时半会恐怕是出不去了。”他却一点都不像着急的样子。
　　龙七月绕着地牢转了一圈，没找到出口也没有找到机关：“你不着急么？万一古大小姐带九弟回来找不到咱们怎么办？”
　　“着急又有什么用？”陆冲斜靠在草堆上，背着他毫不在意地说，“这可真不像你……”
　　“……”那假龙七月果然安静了下来，“好，那就等吧。”
　　“如果能离开这里你准备如何？”
　　“当然是和陆大哥一起救九弟他们离开三仙岛。”
　　“我是说离开三仙岛以后……去顺天向上官信复命，然后回水寨？”
　　“我还有去处么……”
　　“我怎么知道。”陆冲摇摇头，他可以确定，这果然是假的龙七月，“你哪里都去得，就是不能去水寨，因为他们不会轻饶了假扮七寨主的人。”
　　“陆大哥！？”假龙七月陡然站起，他没有把握能不能敌过陆冲，可是在这个地牢里他也只能靠自己了，“你如何知道我不是龙七月的。”
　　“如果说是怀疑的话，从一见到你我就有不好的预感，然后你很快就露出了破绽。”
　　“什么破绽？”
　　“我提到八姑娘在蓬莱岛，你会紧张地问她怎样了。”
　　“做哥哥的关心妹妹是自然，我不过紧张她的安危……”
　　“是，做哥哥的会关心妹妹的安危是自然，但你却太不了解龙惜霞这个妹妹对龙七月这个哥哥是多么重要，龙七月关心她的安危却不会问她怎样了，一方面因为他会亲自闯到蓬莱岛去见她……”
　　“看来我们瀛洲岛上那么多龙七月的仇家，那么多你的仇家，却看错了你们。”
　　“是，你们看错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我们的交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有些事他不会来问我，因为他并不相信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真的龙七月，你现在会杀了我？”声音已经不再是龙七月的声音，那人将脸上假面揭了下来，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反正我们是被柳岛主关进来的，司总管和我大哥还不知道。”
　　“我怎么杀你？我连刀都丢了。”陆冲笑道，“再说你不过是把我在岛上的行动告诉了司青荷和司空雷，又没有要杀我害我。”
　　“那么你错了！”司空霆却已从袖间摔出了铁刺长鞭，“等到明天司总管来放我出去，交给她一具尸体，她也不会责备我。”

　　“卢妃姑娘，八姑娘怎么样了？”从海上回来，就看到上官孤一人焦急地等在码头，他以为龙惜霞中了蛊毒只会是失忆，却没有想到等他拿了饭菜去送给她时却怎么都叫不醒她。
　　不仅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连卢妃燕也诊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只能感到八姑娘的脉象越来越弱，就像生命在慢慢消散。
　　“也诊不出她究竟中了什么蛊毒，恐怕只有解药可救。”
　　“鸿逸大哥说她是从三仙岛回来的，那么岂不是到了三仙岛就能找到解药。”白奕绰倒是乐观，“明天到了岛上，我一定先帮忙去找解药。”
　　而上官孤却已经等不到明天：“恐怕找到下毒的人也不会轻易交出解药……还要等到明天……”
　　“谢大侠和二弟已经去准备了，相信明天一早就能出发。”宋庄主知道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是啊，还要等到明天早上。”夜少庄主却在说风凉话，“而且谢天朗说也只有四五人能去……只有四五人，去了也是送死，你们不要小瞧了那些能被我们舍义庄发天字帖通缉的贼人。”
　　“大哥，你也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来的正是悍娘子假小子夜青枫。
　　“二公子也来了，夜少庄主，您以后说话要注意点了。”姬如花的开心是发自内心。
　　“宋庄主，夜青枫夜闯您无色庄，孟浪了。”夜青梅对宋衡钰拱手一拜，“晚辈青枫带来几位朋友，他们听说八姑娘在此一定要连夜来访。”
　　“宋庄主！”来的正是飞龙十三岛水寨二寨主龙天义、四寨主龙辰文和五寨主龙辰武兄弟，二夫人皇甫氏和四夫人沉氏，以及那个处处与龙天儿作对的小泥鳅龙文秋。

　　“还好我跟来了。”沉氏探过龙惜霞的脉，却是一惊，“她服了寒叶蛊虫。”
　　“那不是沉风镖局沉敕……”卢妃燕没有想到能遇到那传说中的蛊虫。
　　“是家兄养的。卢妃姑娘这么年轻，能听说过它已经很是厉害……”沉氏说着从药匣里取出一只紫金琉璃瓶交给了龙羡月，“将这药取二钱配着五钱白芍，将五碗水煎成一碗，喂八妹喝下。”
　　龙羡月擦了擦眼泪，接过药瓶：“可是八妹已经滴水难进……”
　　“就算撬开她的嘴，灌也得给她灌下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八妹就这么……”二夫人皇甫氏也说不下去了。
　　卢妃燕急忙安慰道：“只要有了解药，我可以以针暂时控制八姑娘将药喝下……只是现在八姑娘如此，还要有人运功输内力给八姑娘以推药力能快些散到各处最好。”
　　“我来。”只要能救八姑娘，我上官孤可以做任何。
　　沉氏看了看满脸疲惫几近憔悴的他，摇摇头：“上官大人，你现在已经很让人担心了，这样太冒险了。这解药也是蛊毒，万一不慎有个差池，你也会有危险。”
　　“我会小心。”一向温文谦和的上官孤这次却强硬得不容反驳。
　　“好吧，上官大人不要太过勉强。”宋衡瑾点点头，“我会在旁边守着，如果你不顾性命太过逞强，我会出手阻止的。”
　　龙羡月端来药，卢妃燕便以药针刺龙惜霞天灵穴，又以数十针刺她各穴位，如控制傀儡般操纵着龙惜霞将药喝下。上官孤急忙扶住龙惜霞，运功以内力催药力在她体内游散。旁边又有沉氏盯着龙惜霞面容看她变化，又有宋衡瑾紧盯上官孤，准备随时出手将他换下。

　　龙天义兄弟三人在大厅，与宋庄主、谢天朗和各位来助英雄仔细商量了明日行动。谢天朗的方法比较冒险，需几个轻功高手穿着特制钉鞋，带上风板，若风向合适也许可以飞到三仙岛，若风向不定也可尝试着以轻功谨慎跃过暗礁带，到了海上以拆落风板为踏板跃过海面。而龙天义也与寇飞浪和木飘细细讨论过暗礁带地形水势，这位二寨主一向以泛舟闯浪为乐，这次更是心痒要闯一闯礁石林。
　　“庄主，龙姑娘醒了。”
　　兄弟三人先急忙赶了过去。
　　“八妹！”
　　“嘘……”皇甫氏拦在门口，示意他们先不要进去。
　　房里龙惜霞确已醒了，却还有些迷糊，仍是记不清究竟是谁。以飞飞的一双眼睛环视着四周这些人，多了的新面孔只会让她更加不安，躲在上官孤身后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上官大哥，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盯着飞飞？”
　　“飞飞，不要怕。”上官孤不求她还能记得什么，她还活着他就已经充满感激，“他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被这么多人以急切的眼神关注着，以飞飞的胆量怎么会不害怕，她紧握住上官孤的手，壮胆说道：“你们不要欺负飞飞，飞飞有上官大哥保护。”
　　“你们可看到听到了？”皇甫氏关了门，向他们兄弟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大男人突然闯进去，就不怕吓坏八妹？”
　　龙天义为难地挠了挠头：“不是已经给八妹服下解药了么？她怎么还什么都不记得？”
　　“弟妹说只是将她体内蛊虫除了，但是还要等蛊毒慢慢散去。她现在在后面厨房煎药，几副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让八妹痊愈了。在这之前，你们这三个哥哥就忍忍吧。”
　　“唉……”龙辰文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咱们三个亲哥哥都比不上一个上官孤。”
　　“算了，八妹没事就好。这还有两个时辰到天亮，休息两个时辰，养足了精神，明天去三仙岛把给八妹下毒的混帐揪出来好好收拾。我还等着去把那三个臭小子也拎回来……”龙辰武摩拳擦掌，自来了无色庄听寇飞浪说到龙天儿带着龙翔麒和龙翔麟，一个月来他心里的阴云终于散了。

　　八妹和九弟都还活着，逍儿和遥儿也都没事，龙辰文也松了口气。但他心中还有疑惑未解，还没法像胞弟那样拉把椅子靠着柱子就能睡着。他绕到了后边厨房，将帮忙煎药的龙文秋和丫鬟们都打发去休息，亲自接过沉氏手中的蒲扇扇着炉火，随口问道：“八妹中的是寒叶蛊虫？”
　　“是……”劳累一夜的沉氏也已疲倦，终于得以站起来伸一伸筋骨，“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了。”
　　“你确定是他？确定他还活着？”
　　“夫君……”沉氏坐到龙辰文身边，点头说道，“他是我大哥，我从小就跟他学医术，天下再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上官凤娥还杀不死他。”
　　“你要去三仙岛找他？”
　　“我想见见他……”
　　“好，见到他问问他愿不愿意跟咱们回去。”
　　“夫君要接我大哥去水寨？”
　　龙辰文笑了：“他也是我大哥啊，他没有去处，我这个妹夫还不能接他回家？”
　　“这……”沉氏喜极而泣，慌忙别过脸去擦脸上泪水，可是又哪里擦得干。

　　“上官大哥，你不会在飞飞睡着的时候丢下飞飞走了吧？”
　　“我怎么会丢下飞飞？你放心睡吧……”
　　“可是……”龙惜霞拉住他衣袖，又坐了起来，“飞飞觉得上官大哥会离开飞飞……飞飞记不清了，可是好像飞飞一个人在海上漂了好几天，见不到一个人，只有飞飞一个人，飞飞害怕一个人……”
　　上官孤抬手擦去她脸上泪水：“上官大哥不会丢下飞飞一个人，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害怕……”
　　“上官大哥，你怎么哭了？”
　　“没事……”上官孤握住她的手，紧紧抱住她，“我不会离开你，我不能离开你……如果这句话在京城我能说出来，就不会害得你离开京城遇上这种危险。是我不对……”
　　“上官大哥……”她听不明白，但是她听得懂他的心，只是现在她还不清楚究竟自己心里是怎样想法，“那上官大哥会送飞飞回家，回蓬莱岛么？”
　　“飞飞要回蓬莱岛？”
　　“飞飞想回家，上官大哥会陪飞飞回去么？”
　　“好，我陪你去蓬莱岛……谢大哥说已经有人先行去了蓬莱岛，也许他能救你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