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3、佣兵营地

　　叠成一摞的十个铜币扔在桌上，穿着粗布上衣的青年似乎刚刚绕着镇子跑了三圈，在并不算暖和的初春腾腾冒着热气，“面包和啤酒，都要五铜币的。”
　　柜台右侧的桌面挖了条细长的缝，瑟雷夫将铜币排到一边，钱币就从缝里掉下去落入下面的钱筐，然后他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条黑面包和一杯啤酒递给青年。这里是查理家开的酒馆，在早前镇上还有另一家酒馆，不过在查理的成功经营下，前两年他们将那家酒馆也买了下来。
　　“先从简单事的开始，干得好的话，这家酒馆都会是你的！”查理这样说着，在瑟雷夫身体痊愈后的第三天把他塞了进来。瑟雷夫没有拒绝，这家酒馆靠近约克镇上唯一的光明教会，时常有光明教会的人员到这里休息。虽然不指望一个镇子上的光明教会与最终席卷大陆的“信仰之战”有什么联系，但听一听也没什么坏处。
　　从今天他们的闲聊来看，新一批见习骑士已经抵达，上午刚和当地的见习骑士们友好切磋了一下。光明教会的骑士考核是一种资格考试，有把握的人申请考核，等级高的骑士才能前往高规格的教堂。目前约克镇的光明教会只有两名骑士作为队长，其余均为见习骑士。
　　“一群养尊处优的小子，没一个有真本事！”青年□□的胳臂上绷起形状明显的肌肉，他旁边的同伴接口道：“只有那个黄头发的还算可以，不过最后也输给你了。”
　　青年笑道：“我们可是在森林里和魔兽较量过的。”约克镇南侧森林深处有魔兽栖息，形成了有一定规模的佣兵营地。光明教会的人有时会和营地的佣兵们一起狩猎魔兽赚取补贴，这也是光明教会将这里作为见习任务点的原因。
　　瑟雷夫不免走神想起海穆，虽然海穆成为追随者是出于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但这并没有减弱瑟雷夫对海穆能够信守诺言的好感。如果我不干扰的话，他应该能成为一名高级骑士，搞不好还能编入神圣骑士团。想象了下海穆手持骑士剑谴责自己罪责的样子，瑟雷夫有些不悦。
　　“瑟雷夫，你跟他去一趟把钱拿回来。”玛丽和一名年轻佣兵交谈了一会后，大声对瑟雷夫道。
　　酒馆大笔的单子都出在佣兵身上，这些人简直是把淡啤酒当水在喝。通常是派一个人来酒馆，给一半的钱，等东西送到佣兵营地再给另一半。
　　两大桶半人高的啤酒，每个都有瑟雷夫合抱那么粗。佣兵看了看明显在抽条，只长个子不长肉的瑟雷夫，没好意思让瑟雷夫出力，推着小车在前面带路。
　　营地在小镇的东边，丛林的西边。路上往来的佣兵渐渐多起来，穿着各色的皮甲。营地的构造很简单，只是用低矮的栅栏大致围了一圈。正中是公共区域，有委托栏和公告栏，海报栏贴着新任佣兵工会会长的头像，瑟雷夫对他有些印象，是个相当精明的商人；绕着公共区一排排带院子的房屋则是住宿区，佣兵团可以在这里驻扎修整。
　　佣兵十分健谈，等到营地时，瑟雷夫了解了他们佣兵团里全部成员的姓名和喜好。
　　瑟雷夫道：“有往北边去的佣兵团吗？”
　　“我前两天好像在公告栏上看见来着。”佣兵很是惋惜地道：“这两天是羽狼的繁殖期，很少有团打算回北边的。”
　　收好剩下的五个银币，瑟雷夫道：“那我去看看，先把推车放这边，待会回来拿。”
　　“行，我就在这院子里。”
　　瑟雷夫打算找到一个往北的佣兵团，这样不仅可以剩下部分路费，还可以用较低的价格收集到仪式材料。可就像那个佣兵说的，现在张贴的公告大多是在召集人手，深入森林，瑟雷夫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一层层的公告里找到佣兵说的团，可惜底下留的联系方式被其他的公告盖住了，只能勉强辨认出“安德烈”这个名字。
　　左右看了一圈，瑟雷夫不太抱希望地询问身边一个中年人道：“请问安德烈的团在营地里吗？”
　　中年佣兵反复念叨了几遍，似乎想起来点什么，拍了拍身边的人道：“之前你和我说，有个定下生死决斗的傻子……那个人是叫安德烈吧？”
　　“黑铁的安德烈？好像是。”
　　中年佣兵转头道：“住哪不记得了，差不多那吧。最近他还挺出名，你路上问问。”
　　“哦，好，谢谢。”按着佣兵说的方向一路问下去，绕到了一个边缘处的小院子。院子里正做基础训练的一个年轻人走过来，“什么事？”
　　瑟雷夫简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年轻人冷着脸道：“按计划的话，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谁知道那个白痴自己要去送死。”
　　年轻人愤愤地走到一扇房门前，用力拍打门板，大喊道：“嘿！安德烈！找你的！”
　　过了好一阵子，门才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瘦削的中年人，衣服上有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火燎了。
　　大约是意识融合的结果，虽然瑟雷夫现在无法施展法术，但对精神力的波动却很敏感，他明显从安德烈的身上感受到了异常的精神力波动。
　　听了瑟雷夫的来意，安德烈点头道：“对，我们是打算回北边……不过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听说了，我三天后有一场决斗——或者你可以在决斗结束之后，和我的队友离开。”他的意思倒是对即将到来的决斗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安德烈的话让一旁的年轻人很是气愤，抱着胳膊在一旁来回走了几步，深呼吸了几次还是忍不住道：“哈，你也知道你走不掉了。我知道你急，可他毕竟是个……”顾忌到瑟雷夫的存在，年轻人没有把话说完。
　　结合他那样的神情，瑟雷夫猜测道：“对方是个法师？”
　　安德烈和年轻人诧异地看向瑟雷夫，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也知道这个隐蔽的群体。
　　这似乎是个赚钱的机会，瑟雷夫想了想，道：“他擅长什么法术？”
　　安德烈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火焰附魔和抗拒火环。”
　　两个一级法术，一个进攻一个防御，是低级法师中十分标准和常见的搭配。瑟雷夫又道：“有信仰吗？”信仰可以是元素或是图腾，专精某一类的法师可以通过信仰加强自己这类法术的强度。
　　“没有。”安德烈补充道：“至少他没表现出来。”
　　那还不算太麻烦，瑟雷夫看了眼安德烈衣物的破损，道：“是什么祝福？”
　　“速度。”安德烈见瑟雷夫一眼看出他在尝试祝福法术，心中隐隐有了些期待。但瑟雷夫却不再说话。
　　安德烈冷静下来，道：“有什么我能做的？”
　　“我能给你提供两瓶刺激精神力的药剂，大概能让你的精神力增加一倍，三十分钟有效。报酬是五个银币，要用的材料你们出。”
　　“药剂？”安德烈迟疑了，苦笑道：“可我现在没能掌握住任何一个法术，药剂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果然钱不是那么好挣的，用通俗一些的方式来讲，能施展一级法术的就是一级法师，而能教导一级法术的起码是三级法师。
　　“三十个银币和两件一级魔兽的材料，两瓶药剂，另外告诉你你的仪式哪里有问题。”瑟雷夫只能给出这种迂回的方法，如果对方还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
　　“成交！”安德烈迅速道，“重新介绍一下，安德烈，这位是琼恩。”
　　“瑟雷夫。”
　　安德烈将瑟雷夫领进屋子里，这是一间标准的法师工作室，工作台上堆着几本书，还有一小堆不明物体的灰烬。瑟雷夫目测了一下距离，捡了个安全位置站好，示意安德烈开始。
　　安德烈将桌面清扫干净，伸出手在空中点了四下，组成一个闪电形状。接着他取出一根灰色羽毛，而后用蜡烛点燃羽毛，烧焦的灰烬聚拢在桌面上，再以手蘸取某种透明液体弹向空中。
　　四周“灵”的密集度变高了。
　　做完这一切，安德烈闭上眼睛诵念起咒语。咒语并不长，只有数十个音节，但由于组成咒语的语言与现在通用的大陆语不同，所以别人听来就觉得十分复杂。
　　瑟雷夫轻轻“啧”了一声，看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道银白电光直接劈向安德烈。安德烈没能躲开，也没办法躲开，直接被那电光击中，眼睛翻了翻，全身有那么一两秒的僵硬。
　　密切关注着的瑟雷夫一愣，可别抗不过死了。
　　仪式中的手势指向特定种类的“灵”，羽毛请求“灵”聚集，咒语则是与“灵”沟通，缔结契约。拿安德烈想要获得的“速度祝福”来说，他念的咒语其实是精灵语，念错了咒语就相当于你把“灵”从床上叫醒，然后叽里咕噜对它说了一句没意义的话，“灵”给些惩罚是必然的。
　　好在安德烈的身体还算强健，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四周聚集的“灵”散开，安德烈顺完气，抬头期待地看向瑟雷夫。
　　“三四个音节颠倒位置，五六音节注意停顿。”瑟雷夫说得很含糊，精灵语能够直接与“灵”沟通，现在的法师并不能完全真正地掌握古代生物的语言，为了防止无意中说出些冒犯的话，在类似的场合时都谨慎得吓人。
　　安德烈虽然是刚刚入门，但也懂得这些忌讳，只在心里记下，没有随口尝试。他从怀里摸出钱包，从不多的纸币中抽出两张，道：“如果成功的话，我会给你剩下的钱和材料。”
　　瑟雷夫接过钱装好，在屋里找了张纸写下他需要的材料和分量，看了看脸色仍有些不正常的安德烈，道：“建议你明天再尝试。”被频繁打扰的“灵”下次可能不止劈一道闪电这么简单。
　　“谢谢，我会的。”
　　走到门口时，瑟雷夫回过头道：“顺带问一下，你能让外面的人待会不要跟踪我吗？”
　　想到自己同伴一贯的风格，安德烈终于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道：“让他过来吧，就说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