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千古桃花笑》三七的七

43、因缘

　　武罗从玉珥身边走过，仔细打量过玉珥后，又望向不远处的句芒，晦涩地笑了笑。这武罗的笑好像长了刺，让桃林六仙、青帝、春神都感到不舒服。也许，只有冰夷明了她这笑容中有多少阴暗。
　　“玉珥，小心武罗，离她远点！”冰夷移步玉珥身边，低声提醒。
　　“为什么？我并不认识她啊！”玉珥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冰夷望着玉珥，竟露出十分难得看见的惭愧表情。烛龙寿宴，大小神仙齐聚，热闹又嘈杂。冰夷无法细细对玉珥道明真相，只能说一句：“相信我，武罗绝对不会对你友好！”
　　离忧也走过来，冲玉珥点点头，表示认可冰夷的话。
　　武罗望向冰夷的眼神更加复杂，这次冰夷没有躲避，而是回之以利刃般的寒光。武罗被冰夷的眼神所震慑，将目光瞟向别处，不再看这边。
　　青帝与春神向桃林六仙这边也望了望，联系到刚才武罗古怪的笑容和离忧、冰夷的窃窃私语，也感到这其中有些什么。
　　今天是烛龙的主场，当宾客如期而至，宴席也准时开始。不出大家所料，一阵寒暄后，烛龙便开始正式向大家介绍鼓儿，这是向整个神仙界宣布鼓儿是自己儿子的身份。烛龙话音刚落，各路神仙纷纷上前祝贺，恭喜烛龙喜获麟子凤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是自然，在你来我往的敬酒过程中，冰夷走到青帝身边，悄悄告诉青帝：“想知道当年玉珥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吗？”
　　青帝听到这话，先是一惊，原来玉珥失踪真的是另有隐情。后来又有些怀疑，冰夷的话可信吗？
　　冰夷不管他的表情，继续说：“我一直忽略了青药山的武罗，忽略了她是个疯子！”冰夷认真的表情不容置疑，青帝相信他此时并不是扯谎。
　　“她是山神，而且是地位颇高的山神，是她设计了玉珥，让玉珥去人间做了那么多年的桃花夫人。”冰夷知道，武罗的嫉妒，毁掉的是青帝的幸福。若玉珥没有成为人间的桃花夫人，那一定会顺理成章成为青帝的夫人。冰夷憎恶武罗的歹毒，也憎恶武罗的愚蠢，她只看到了自己对玉珥的情义，却从来没有看到玉珥对自己的反应。这不长脑子的山神，只会泄私愤，不懂得看看事情的发展。
　　青帝也厌恶地望向武罗，他相信若非事实，冰夷不会平白去诬陷一个地位极高的山神。但他又想不通，武罗与玉珥并无交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都怪我！武罗纠缠我许多年，但我都是敬而远之，可能她当年误会了我和玉珥的关系…”冰夷想着如何措辞，才可以不引火烧身。
　　青帝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青帝全都明白了。青帝终于明白，自己对这条神龙的敌意并非凭空而来，四处闯祸的河神，牺牲的都是別人的幸福，青帝内心此时十分复杂，不知是种什么滋味，这该死的罪魁祸首竟然自己大言不惭地跑来说出真相，倒底是真坦荡还是真小人呢？
　　句芒看到青帝和冰夷在这边开小会，又看到青帝脸色不佳，也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冰夷见句芒走过来，拍拍青帝的肩膀就走开了。
　　“冰夷那厮又对你说了什么？”句芒问青帝。青帝立在原地半天没说话，脑子里把整件事情过了一遍，理理自己的情绪，将刚才冰夷的话转述给句芒。句芒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就要去找武罗问个清楚，被青帝拦下，说眼下不合适，等烛龙寿宴结束再去也不迟。
　　玉珥还是有些糊涂，望着不远处的武罗，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与她有过恩怨。杜若看着这样的玉珥摇摇头，这呆萌的桃花仙祖只能生活在桃林，真是不懂世间险恶啊！
　　当大家都在关注武罗时，冰夷又悄悄来到小萌物扶芳身边，掏出一条用水蛇皮做的鞭子送给扶芳。
　　“上次在桃林的事，是我不好，送个礼物给你，算是我道歉的诚意，好不好？”冰夷蹲下身子，真诚地对扶芳说。
　　傲娇的小萌物，本来是不打算理这个河神的，但看到他递过来的精巧鞭子，又忍不住就接受了道歉。
　　“其实，上次你出事，我也尽力补救的。我来求了这个厉害的烛龙大神，让他让度了儿子的神识给你。”
　　“我知道，我听十八说过了。”扶芳一边玩着新到手的鞭子一边回答：“十八还说，伱把我卖了！”
　　冰夷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那十八有没有说，我把你卖给了谁？”
　　“他没说，我也没问。但有父亲在，天下谁敢卖我呢！”小萌物对父亲青帝的信心十足。
　　“也许，我并不是卖了伱，而是给你结个好因缘呢！”
　　“什么好因缘？”
　　“那个鼓儿如何？”冰夷指着站在烛龙身边的鼓儿，继续问扶芳：“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扶芳望望鼓儿，开心地笑了：“他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神仙！”
　　“比我还好看吗？”
　　扶芳翻了冰夷一眼：“当然比你好看！伱都那么老了！”
　　冰夷又笑了：“我也觉得他很好，我还觉得扶芳也很好，所以，我上次为你们两个牵线定了因缘。”
　　小萌物似懂非懂地挠挠头，但并不反感冰夷口中的因缘。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好不好？”
　　小萌物扶芳点点头，就跟随冰夷走向烛龙和鼓儿。
　　十八一会儿没注意到，发现扶芳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