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柔柔相思赋》八曰十六

2、第 2 章

　　爱这东西，很奇妙，或许就在一瞬之间，它就已成定局。要说，最近是谁的名声最响亮当属这两人。一个是在诗会上一首登高惊艳四座的司南伯之子范闲。一个是只一面，就让所有参加诗会的男男女女，非她不嫁娶的礼部尚书之女郭柔柔。

　　众人大多好奇这个这个郭柔柔，男子倒也罢了，怎的女子也倾心与她。难道真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于一身的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世人就会拼上所有去爱她。

　　听说礼部尚书郭攸之头都大了，郭府的防卫不堪一击，还有反水的不计其数，总之郭家是一团糟，苦不堪言。

　　郭保坤实在受不了他妹的痛揍，无数人的叨扰，最重要的是他爹那一溜烟的家法伺候，总算找到时间溜到流晶河岸的青楼花船避避风头。

　　一夜过后，郭保坤被人套麻袋，暴打一顿，打的半身不遂，被裹成粽子。

　　郭柔柔一进门就差点笑的直打滚，“唉呀妈呀，哥，你昨晚不是逛花楼去了吗？咋成了这样？”

　　“你呀……”郭攸之无奈地看郭柔柔幸灾乐祸，这孩子太心大了点。要想范闲上堂，郭保坤就必须也去。“作死。”郭保坤说不出话来，模模糊糊的，应该是他最后的倔强了吧。这种程度，是下了重手。

　　“你是自寻死路？哥，用不着这么赔罪。妹妹我可受不起。”郭柔柔这脑子也不知道遗传谁的，神回路。郭攸之脑壳有点疼，郭保坤差点厥过去。

　　郭保坤和范闲要打官司，郭柔柔当然不能错过。在堂上，范闲的表现真乃神人是也，他这一张嘴要命。范闲有人证，他去喝了顿花酒，有靖王世子李弘成和醉仙居司理理做凭证，范闲和司理理春风一度，司理理还说如果不留下就不个男人。郭柔柔深觉贺宗纬这个队友太菜，范闲又太厉害，他哥怕是要气出内伤。

　　眼见着此案就要了结，哪成想蹦出个太子殿下。郭家是太子一脉，太子是来为郭保坤撑腰的，一言两语就要对司理理用刑，轻视她的模样让她火冒三丈。郭柔柔可看不过眼去了，大喝一声：“住手。哪有一言不合就对柔弱女子用刑的，要不要脸。”

　　没成想范闲和她想的一样，同时出言阻止郭柔柔更加肯定了要拜师之事。“等等。”

　　“谁人在堂外叫嚣，来人，带人上来。”梅执礼下令。其实，郭柔柔心知她冲动，世上女子本就可怜，若是再没有人去怜惜这些为生计奔波的没身份没背景的女子，她们苦死了都得往下咽。

　　郭柔柔早就乔装打扮成男装，自然其他人没有认出她来。

　　“堂下何人？”

　　“爱打抱不平之人。我想说的是司理理姑娘做的是正当行业，这一没偷二没抢的，怎么，犯法了吗？难道是淸倌儿就得受刑，就得受人轻视？说的话就是。”这位头戴帏帽的黑衣男子说的是头头是道，言辞犀利，这话，范闲觉得似曾相识。

　　“你是她姘头？”贺宗纬眯着眼，上下打量这个不露面的瘦弱男子。

　　“思想龌龊。”郭柔柔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恶心人的玩意儿。“怜香惜玉不可以啊，太子殿下想屈打成招，我看不过眼。”

　　“姑娘就别为奴家说话，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司理理点出她的身份，看来是对范闲情深意切，不想让人误会。

　　“大胆泼妇，扰乱公堂，拖出去。”太子殿下威严不破，喝道。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的可真不错。”贺宗纬趁机踩她女子身份一踩。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难道你不是你娘养的？还是说你娘不是女子？”郭柔柔此言一出，范闲可就忍不住笑了。

　　“怎么，女子怎么，就不可以上公堂吗？是女子，就身份低贱？是女子，公堂之上话语权都被剥夺了吗？是女子就可随意欺辱，屈打成招吗？”这一番言论郭保坤越听越熟悉，越听越觉吓人，心道苦不堪言，这人十有八九是她妹妹郭柔柔。还有谁能说出大逆不道，胡言乱语的话，说的还理直气壮。

　　“好一个屈打成招。”来人正是二殿下，拍手称快。

　　郭柔柔可算是看出来了，他是来为范闲撑场面的。京都府府尹梅执礼坐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官生艰难。

　　“来人，把乱公堂之人给我扔出去，对她用刑。”如坐针毡的梅执礼下了这么一道旨。

　　“我看谁敢上前。”郭柔柔挡在司理理前，护住她。

　　“妹妹没……”郭保坤突然发话，挤眉弄眼，当然别人是见不到，只觉得郭保坤突发癫痫之症。

　　“没什么？”郭柔柔知他哥认出她来。“想来郭公子也是怜香惜玉的，不想对司理理姑娘动刑。我说的是吗？”

　　在郭家这个宠溺郭柔柔无下限的环境影响之下，郭保坤早就深得真传，疯狂点头。众人莫名其妙。

　　太子一言不合就开始扣帽子。“这位姑娘，你胆子不小，面见储君和皇子，掩面，成何体统。”说着，一挥手，郭柔柔身边就围了一圈的人，两方僵持。

　　“这话就不对了，太子殿下，人家只是过路围观看热闹，好打抱不平呢。”二皇子一句怼了回去。

　　郭柔柔如果此时出剑，就会被扣上刺杀皇子的罪名，她只能眼睁睁地见司理理还是受刑。司理理没有松口，眼见就要结案。太子唤来一人，名为滕梓荆。这人一来，全部反转，转而言范闲的欺君之罪。郭柔柔目瞪口呆，牛逼啊，范闲师傅，鉴查院的人都能收入麾下。

　　然后，她就被人掀了帏帽。在大家都在吃瓜的同时，贺宗纬行动了，他记仇。

　　郭柔柔哪里知道，她在贺宗纬身上栽了一次，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贺宗纬，太可恨了。郭柔柔咬牙切齿地想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太子没了下文，直勾勾地盯着郭柔柔。

　　美得让人窒息的眉眼，朱红的唇，每人眼里的天地间已没有别的可以容得下的地方，只有她了。天人之姿原来是如此，美到极致，夺人心魄，摄人心魂。

　　好半天，太子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位天人姿色的佳人：“不知姑娘芳名？”

　　“郭保坤，她哥。”范闲帮她回答了。范闲显然很吃惊，她会站出来在范闲这边。“她就是郭柔柔。”

　　郭柔柔就很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沉默不语，低下头去捡帏帽重新戴上。郭保坤被人套麻袋打一顿，作为郭保坤的妹妹，她能理解郭保坤要打击报复范闲，可是牵连到女子，她就不忍不下心。况且，范闲是要做她郭柔柔师傅的人，结下死仇，可怎么拜师学艺。

　　后来，宫里来的公公宣旨，这事一了，本该散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郭柔柔显然是低估人们对于美色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