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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京都之中,众人皆知礼部尚书郭攸之有个儿子叫郭保坤,他不学无术,是一个纨绔子弟。其实,礼部尚书还有一女,叫郭柔柔,和郭保坤是双生子,此女,出门也戴着厚重的帏帽。因此,有一些流言蜚语,盛传郭柔柔是容貌不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怕吓着人,所以才如此行事。为此事,为了护住妹妹的清誉,从小到大郭保坤不知惹了多少事端。

      事实上,郭柔柔深受家中父母宠爱,不问世事,看上去是一个温顺娴静的小淑女,然而在郭保坤的熏陶下,郭柔柔傻气缺心眼的事儿没少干,郭柔柔虽会些武艺,那耿直性子和惹祸的本事让礼部尚书头痛不已。所以,郭柔柔已经过了笄礼很久了,仍是没有人来提亲求娶,也有一点是郭柔柔自己在捣乱。

      一天,郭柔柔央求父亲郭攸之,去庆庙朝拜,郭柔柔其实是在试探父亲是否消气了,父亲同意了。那是传言庆国唯一可以与神庙沟通的地方,皇家祭天的庙宇。其实,郭柔柔就想出去透透气,她和兄长上回一起惹祸,她被禁足在家三个月,可把她憋坏了。

      在小薇的搀扶下,郭柔柔小心翼翼地走下车,刚下车就瞧见一个陌生少年在马车附近走着,她心想真巧,想必也是来参拜神庙的。

      这位年轻的公子前来搭话,“姑娘可知这里是哪里?”

      大约是人刚来京都迷了路途,郭柔柔低声细语回答道:“公子,你是迷了路吗?这里是神庙。”

      他露出迷茫的神色,像是从未听说过,“神庙?”

      “小姐,请快一些。”小薇有些着急,催促她,郭柔柔她们还要偷溜出去玩会儿呢。

      “这样吧,公子,你要去哪儿,和江妈说,我让江妈帮你带路。”说罢,郭柔柔拎着裙摆奔向神庙的门,走的有点儿急,摔了个跟头,差点把帏帽给摔掉。

      范闲有点摸不着头脑,拜谢江妈,说是要等人,也去了庆庙那边儿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范闲瞧见刚刚风风火火的帏帽姑娘被拒之门外,这庙里的人大有问题。

      “唉,怎的,你还讲不讲理了。”郭柔柔有点生气,拉着拉环继续敲门,见还是没人就转身离去。遇上刚刚的少年,她还是很惊讶,问道:“你不是要寻路吗?怎的回来了?”

      “我过来看看。”

      “那人说庙中有贵”还未等郭柔柔说完话,门一开。

      这两人打了一架,贵人请那位公子入偏殿,郭柔柔一脸茫然,怎么进神庙,还得打上一架,才能进去。她郭柔柔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她可打不过那凶神恶煞的门神。这差别待遇,郭柔柔也没得法子,只能兴致高昂地来,败兴而归。

      郭保坤瞅准时机,父亲解了禁带妹妹出去玩儿,可不就是他郭保坤一句话的事儿。他看不得他妹妹这般垂头丧气,一拍胸脯,说明儿个一大早带郭柔柔出去耍耍。

      郭柔柔那叫一个高兴,可谁想,刚出门才开始逛街,她哥眨眼间就溜了,都不带她玩儿。

      没一会儿,很多人往一石居奔去,说是有热闹可看。

      郭柔柔被人撞了,一个踉跄屁股墩摔下来。这帏帽差点掉,郭柔柔她都快吓死了。她爹说过一大堆道理,怀璧其罪的道理,郭柔柔知道。与此同时,慌乱中,小薇不知道去了哪里,独留她一人傻傻在街头。无巧不成书,郭柔柔她好不容易偷溜出来逛街,看着空荡的街景,一个人还逛什么。这她又遇上了什么事儿,郭柔柔心里那是一个劲儿地冒火,好不容易终于跑了出来玩耍,怎的就闹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是谁的热闹,去了一看,看到了她哥当街抢书摔书禁书,好不威风,少年看不过眼和他对骂,真是口若悬河,精彩绝伦,郭柔柔觉得那少年简直太好玩儿了,她哥有点欺负人,少年是范府的小少爷范思辙。没想到中途来了个贺宗纬,两个对战一个,这个小可爱说不过,上手了,被她哥手下给摔狠了。

      又一位接住了小可爱,郭柔柔定睛一看,是昨日在庆庙遇见的那位公子。他哥点出他的身份,原来是司南伯养在澹州的私生子范闲,她有所耳闻。之后的那一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范闲那一句霸道真气,反正是激起郭柔柔生出拜师学艺的念头。

      范闲的一句“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就把她哥给噎着了,才学也是厉害的很。范闲武功不错,口才一流,而且郭柔柔就喜欢这种无法无天的劲儿,要是和他玩一起,肯定不闷。最后,靖王世子李弘成邀请他参加明天的诗会告终。

      郭柔柔终于等到人都松散了些,挥着小手,撒丫子就跑,奔向她哥郭保坤,一拍郭保坤的肩膀:“哥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郭柔柔她这随手一拍,再一揪郭保坤的耳朵,郭保坤没站稳,内心更是慌得一批。妹妹不高兴了,怎么办,在线等,急。郭保坤迅速认怂,天大地大,妹妹必须哄。“我错了。”

      “哥,范闲,范思辙很有趣,你懂的。”郭柔柔嘿嘿笑了两声,她这意思就是她要和他们交朋友,郭保坤懂得。

      “嗯……柔柔啊,你就饶了我吧。”郭保坤面露难色,刚刚他还跟人吵吵打架,这不是打脸要去给他们赔罪他可不干。

      “早有耳闻,郭府有一千金,貌若恶鬼,性子更是穷凶极恶,看来所言并非空穴来潮。”贺宗纬打趣道。

      “胡说八道,我呸,明明是你们人云亦云,那是你们不懂欣赏柔柔。要是柔柔愿意,这天下第一美人非我们家柔柔莫属。”郭保坤这些年没少在外面夸下海口,吹捧自家妹妹,大多人都知道他这一点,郭保坤纯属审美观有问题。

      只要提了这事儿,郭保坤保准就和人翻脸不认人,眼睛都红了,气急了,眼看着,就要和贺宗纬打起来,靖王世子李宏成笑了笑,向郭柔柔提出邀请:“不知你是否愿意参加明日诗会?”水是越乱越好,郭柔柔是一枚好棋子。

      郭柔柔顺着杆子往上爬,作揖行礼道谢:“多谢世子殿下美意,多谢,多谢。”成了,见范闲的机会,拜师的机会。

      “哥还愣着干什么,还瞪,回去。”郭保坤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地被母老虎郭柔柔给拖回家。

      郭保坤深知他妹妹郭柔柔,对诗文那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别说作诗,那琴棋书画那是一概不约都不学,妹妹热衷武学,偏偏父亲也非常满意,妹妹从小学到大,郭保坤就不一样了,他是被揍大的。

      郭柔柔一晚上都没睡着,可开心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穿戴整齐,早饭都没吃就拉还在扒粥喝的郭保坤,急哄哄地出门。

      到靖王世子府,寻人找了一圈,很久范闲还没来,郭柔柔盘着腿坐,杏眼朦胧,头一点一点的,晕晕沉沉地就差没睡过去。

      范闲一进来就被郭柔柔视线聚焦,郭柔柔准备去结交范闲,被她哥郭保坤抢了先手。还好,范闲直奔女席,风一样的路过她面前,顿了顿,问询:“帏帽姑娘?”

      郭柔柔欢呼雀跃的站了起来,应和道:“是我。我叫郭柔柔,范公子。”

      “柔柔,你你你…太不像话了,给我坐下。”郭保坤的叫嚣显然是没放在她心上的。

      “闭嘴。我同范公子讲话,哥你插什么嘴儿?”郭柔柔一个声音,就压制住了那个聒噪的郭保坤,范闲觉着有点意思。“他是你哥哥?”

      “对,不好意思。昨天的事情是他做得不对,哥,过来。”郭柔柔招招手,她那哥哥郭保坤就乖乖地来,焉搭搭地垂着脑袋,可没了刚刚的精神小伙的气性,赔礼道歉后,又嚷嚷范闲是个私生子,没礼数什么的,又被拍了脑袋,没声音说下去。

      范闲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人怎么和范思辙怕若若有的一拼,真是一物降一物。还是正事要紧,真切地问郭柔柔:“你认不认识一个喜欢拿鸡腿儿的姑娘?”

      “拿鸡腿的姑娘?我是认识很多喜欢吃鸡腿的姑娘,这范围有点大。嗯……”郭柔柔瞬间领悟,范闲是来寻他心仪的姑娘,不过这姑娘特点也忒奇怪了吧。“有没有其他特点,最好有画像什么的,姓名什么的。范兄,这样比较好找。”

      “没有。”范闲有点垂头丧气。

      郭柔柔见缝插针,自荐,“没事儿,范兄,我帮你一起找。就当赔罪了。”

      靖王世子进来,提出以诗会友,请在场各位入座。

      郭保坤为了挽回颜面,提出文人相斗,以诗比试,然后那叫一个惨,郭柔柔虽然不懂作诗,但也知道诗文好坏高低。范闲那首诗,真的把他们打的片甲不留。

      她兄长怕不是脑子有泡,家里先生都说他的诗文垃圾,就三脚猫的诗文,还比试,献丑还差不多。这下可好,自作自受,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写诗了。郭柔柔上前一看,这字跟她差不多丑,她喜欢。

      郭保坤这个傻哥哥死鸭子嘴硬,傻了吧唧,这下完球了。郭柔柔真怀疑是不是她经常拍他脑袋,被揍傻了。只见贺宗纬心有不甘追了过去,郭柔柔当然不能放过她认定的师傅大放光彩的每一刻,然后听到范闲的一番言论,郭保坤比较无耻,贺宗纬比他还不要脸,太简单粗暴,她喜欢。

      许久,范闲还没出来,郭柔柔随处乱逛,没办法,诗会太无聊,少了范闲那更是无趣。

      远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像极了范闲,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不妙。郭柔柔想都没想,拔出剑,一剑刺过去,她的剑断了,帏帽断裂落地。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刺客,谢必安断了她的剑,挑了她这帏帽,帏帽一落地,谢必安只一眼,再提不起剑对付她,痴了。郭柔柔心动了,谢必安出剑的那一刹那。二皇子他只有一个念头,此人只应天上有。

      郭柔柔蹙额,心里一咯噔,完了,玩脱了。

      缓过神来的二皇子,满心期待她的回答:“等等,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对不起,打扰了。”郭柔柔说着拉范闲,就要走。范闲就是不走,又吃了一颗葡萄,“郭姑娘稍等。殿下要是真要杀我不会在这儿,用这种手段,太蠢。”

      “你这首登高一出,我就想见见你。”李承泽端了一盘葡萄给郭柔柔,郭柔柔不吃,傻傻站在那里等范闲,想这个谢必安这个傲气的剑客。李承泽的笑容僵住了,有点醋了。

      “我可不想见殿下。我一见你,太子必将以为我投入殿下麾下。”

      “范兄,他是谁?”郭柔柔有点懵,还提及太子,莫非是,那个野心勃勃的二皇子。

      “二皇子。”范闲如实告知。他看得出来这二皇子喜欢上了这个郭柔柔。这样的颜色搁谁都会把持不住,范闲也喜欢,总算明白了古代的那些绝世美人的故事,要是真有郭柔柔这样的颜值,还真会发生。可范闲转眼一想,还是守着鸡腿姑娘吧,这样的美人,他吃不消,于是毫不犹豫地不再去看她。

      “殿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喜欢吃鸡腿的女孩儿,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原来不信,现在信了。现在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殿下听。”范闲这句话的意思,李承泽知道,他不愿接受陛下的指婚,也不会和他抢美人。

      说了半天,郭柔柔知道她这师傅想要娶鸡腿姑娘。不过,她有一个问题。

      “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要是鸡腿姑娘不好看,你还会喜欢她吗?”郭柔柔说的话不可辩驳。

      “对,你说的都对。”范闲忍着心慌,别过头去。

      李承泽心道,原也是不信,如今见了这位女子,他信了。“父皇和司南伯要你娶婉儿,这……”

      “我只娶鸡腿姑娘,婚事我是不答应的。”范闲的意志可见一斑。

      见他们相谈甚欢,郭柔柔心中满是喜悦,也许她的容貌对他们不起作用,是爹爹夸大其词。不知为何她转过身对谢必安说道:“我的剑断了,你得赔我。你叫什么名字?”郭柔柔心想爹爹催婚催得紧,她本就不想嫁人,但今日一见这人,若是嫁给眼前之人,她也未尝不可。

      “谢必安。”谢必安右手握剑微微颤抖,心神激荡,在她面前的谢必安再也傲气不起来了。

      “谢必安,我是郭柔柔。你还剑,记得礼部尚书郭府,提我的名字就行了。”郭柔柔下意识羞涩,一笑,美得不可方物,不可一世,看呆了的不止谢必安,还有李承泽和范闲。

      李承泽心思不定,神情恍惚,穿上鞋,就走了。

      “范闲,我想拜你为师,可以吗?”

      “我不收徒弟。”说罢范闲看不都看她一眼就匆匆走了。其实,范闲生怕自己的心动摇,看那一双水眸,一点朱唇,美得出奇的女子,再聊,就得生出魔障来。

      郭柔柔本想追上去,扯一扯身上的衣裳,掩面进去,耽搁了一下,范闲就跑了。郭保坤被吓得慌,柔柔的帏帽没了,回家,爹非得打断他郭保坤的腿。

      郭保坤哆哆嗦嗦地上前拉住郭柔柔,问她发生了什么,可谁知贺宗纬捣蛋,一扯,不知多了多少痴人。郭保坤和郭柔柔趁机溜了。

      郭柔柔在家等了两日,没等来谢必安的剑,等来的却是在诗会见过她的男女为她疯狂,二皇子李承泽源源不断的珍稀异宝和他送的剑。

      郭攸之就知道郭家终是保不住郭柔柔,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那一日,他就不该任由柔柔出门随儿子去那该死的宴会。这一发不可收拾。

      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本是长公主李云睿的,如今京都谁人都想见一见这新的天下第一美人郭柔柔,见过她的人,不论男女,都纷纷拜倒,为其疯狂,为其生,为其死,就只求再见她一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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