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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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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粥和野菜都凉了,也不知道是几点。她靠在潮湿的岩壁上,想了很多,如果对方想让她死,她早就醒不过来了。
既然不想让她死,如果她用绝食来要挟呢?
不行,体力不支怎么逃跑,而且现在没有药,身体只能靠这点能量慢慢恢复。
思量后,她端起盘子大口咀嚼,野菜还有些苦,伴着微咸的泪水,每一口都不是滋味。
情况虽然如此糟糕,赵心柔却不怕何永征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是不明白何永征囚禁她的意图,他们虽然是陌生人,可她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脉,维系着他们之间最原始的关系。
虎毒不食子,哪有人会毒害自己的骨肉,尤其是何永征这样临到老,孤单影只的人。所以他不会害她。
何永征每次会在一个时间点送来一顿简餐——一碗粥一碟野菜,保证赵心柔不会饿死,但是让她没有多余的体力逃跑。
不知白天黑夜的过了多久,赵心柔的身体状况非常差,全身被冷汗浸湿,躺在冰凉的石面缩成一团,头上那个方形的天窗再次被打开。
一低头就看到赵心柔缩成一团的样子,何永征朝里泼了碗水,被淋了个透心凉的赵心柔还是动也不动,像是昏过去了。
何永征放下竹梯,一点一点的走下去,将赵心柔翻了个身。少女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他伸手探她的额头,触手滚烫。
何永征蹲着思索良久,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寒意,比起密室的冷还要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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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卫生室的两人又是谈天谈地过了一个下午,眼见窗外的烈日渐变为夕阳。
裴奎山举起一杯老白干,在周良的杯沿上轻轻磕一下,仰头一口闷掉,周良抬抬眼皮,嘴里啧啧啧地打起响儿,“那丫头怎么你了非要帮她?”
裴奎山苦笑道:“没怎么我。”
“那你怎么?”
裴奎山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思考,而后微微仰头笑道:“你猜。”
周良瞪他一眼,骂道:“几岁了,还玩你猜我猜的游戏。”继而仰头顺下一杯老白干。
看得出来周良也是许久没这样畅快的喝过一顿酒了,渐渐的脸上开始泛红,眼神也不再清明。
裴奎山皱眉思索许久,也抬手嘬下半杯酒,两双大手覆在脸颊上,用力搓了搓,试图把思绪理清,抬眼看身边的老伙计,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了。”
周良一掌拍在木桌上,震的酒杯一晃荡,一滴酒洒落在桌面,骂道:“你有病!人一家子的陈麻烂谷子事跟你有屁的关系,行侠仗义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你个老逼瞪!”
裴奎山不同意,“你咋知道跟我没关系?”
周良挑眉,眼底的笃定一览无余。
“老周,我上山,那不是为了砍柴练武来的。”
“那你为什么?”
裴奎山叹口气,“我打小没爹没娘,没念过书,十几岁就在江湖上跑,最野的时候也犯了不少错,毁了多少家庭,我不想再每天过那种生活。”
周良纳闷,“毁了多少家庭?你玩人家老婆了?”
“去你妈的!”裴奎山虽然否认,但也不解释,各中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无法言说,然后继续道。
“从我将近三十来这里,已经八年多了,跟老杨朝夕相处,亦师亦友,我不愿意看他犯错。”
周良接道:“那得看是什么错了。”
裴奎山:“你说是什么错。”
周良愣住,裴奎山笑得比狐狸还狡猾。
周良立即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低头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当我是不愿意说啊,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行医治病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能让我害怕的人还真没几个,马建国是一个,何永征是一个,至于杨笠...”周良再次摇头,“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
“但是,我最后奉劝一次,参和可以,不管出什么事,立马报警,现在是法治社会,别做马建国那档子事。”
裴奎山点点头,郑重道:“明白。”
出了门,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裴奎山走至周良说的瓦片房前,门上别着一把落了灰的旧锁,这是何永征的家,也是20年前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思索着要不要用砖头把它砸开,拽了拽锁头,谁知竟然开了,裴奎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耳朵贴紧木门,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拆掉旧锁,裴奎山推开大门,一阵风吹过,带起一片灰尘,走进去环顾四周,家具意外的整齐,从落灰程度上看,已经有个把月没人住了。
如果何永征不在家那应该就是去了赵心柔说的山间小屋,裴奎山打开从卫生室带来的手电筒,客厅没什么物件,简简单单的家具都是老旧的木制品。
一转身走进了里间,看样子应该是卧室,因为房间一角有张镶了镜面的梳妆台,桌上没摆放什么东西,一张圆镜倒还算清晰。
裴奎山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沓折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是一些老照片,映入眼帘的是何永征年轻时的面庞,左边是他的原配马凤,中间的是他们的女儿何瑶,照片中的何瑶17.8的样子,眉眼温顺,嘴角带笑。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相片,裴奎山却定在原地,良久,他回过神,飞速包好相片放回原位,风一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