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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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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医馆大门紧闭,里面的故事仍在继续。
裴奎山问周良:“那册子里的东西到底谁写的?”
周良:“我猜,一部分是何永征,一部分是杨笠,另一部分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人叫邢育?”
“邢育逃亡二十来年,一直藏在山上,那时候山上树林茂密,沟壑遍布山体,蛇虫鼠蚁比现在可多的多了,而且,当时还有熊,搁十多年前一般人轻易不会上去,谁能想到深山里藏着一个亡命之徒。”
“90年代初枪支还没管制到我们这里,马建国就代表地方明令禁止了。但邢育是逃亡来的,身上带着把□□,何瑶是他救下的。”
“何瑶被带到邢育藏身的地方,当然想尽办法要跑,加上何永征不停歇的在山里搜查。邢育先是扔下血衣,伪造何瑶已经死了的假象,可何永征一定要找到尸体,他就锯了一条小腿下来,何永征这才消停。”
此时,清晨的揭阳镇雾气已经散去,逐渐露出了整座青山的轮廓,真相也如同这座密林一般现世。
迷雾缭绕时,人们总是苦于探求不得密林的真面目,待薄雾散去,又恨不得让赤裸裸的真相永远埋在薄雾之后,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结果。
“然后呢?”裴奎山又问道。
“然后....何永征回到镇子上以后,跟谁也不来往,偶尔来我这里吃药看病,但来往也不多。”
“他女儿的事呢?”
“这个你就不要再问了,受过这样大挫的人心理多少是不健康的,他...”
周良的压低眉头,神色中带着厌弃,裴奎山追问:“他现在在哪?”
周良惊讶的抬眼看他,叹气无奈的劝告:“都说了离他远一些,你怎么就不听呢”
遂即又想到什么一般,说道:“是不是跟那丫头有关,那丫头与你无亲无故,你别去招惹那些人。”
“我有分寸,你还没说完呢,后面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是真的顾及咱俩的交情,别去查别去问,何永征的事远比你想的复杂,他已经不正常了,惹到他你没有好果子吃。”
“镇上的其他人知道这些事吗?”
“不清楚,马建国的葬礼请你去的时候,桌上的老人就是所有的知情者了,先不说记得的人有多少,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
“你就这么肯定?”
“哼,马建国死前常带着他儿子去你们那庙里祈福,你觉得是为什么。”
“赎罪?”
“不全是,马建国当年已经是尽人事了,他没什么罪。”
“那是?”
“马建国家里,曾经闹鬼...”说到这周良眼里的嫌恶更甚。
闹鬼这种事多出于荒山野村,但经查证以后,大部分是一些普通人无法解释的物理现象或者人为。
这就有意思了,裴奎山心想,如果是人为,那就很有可能是何永征干的。
看到裴奎山了然的神情,周良摇摇头说:“这跟何永征无关。”
裴奎山不解,“不是何永征?那是仇家?”
周良看着他,“那本册子除了何永征、邢育的笔迹,还有谁?”
裴奎山灵光一现,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杨笠?”
周良没有接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盘,已经是正午了,对裴奎山说:“一起吃饭?”
裴奎山想了想问道:“下午你还开门吗?”紧接着又说:“别开了吧,反正又没什么人,我给你炒几道拿手菜,咱哥俩再喝点,怎么样?”
周良无可奈何的笑笑,“你这好管闲事的毛病怎么就不改呢?”
裴奎山搓搓宽大的手掌说:“你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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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柔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不是亮着油黄灯光的小木屋了,触手潮湿,光线昏暗,耳边还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听得格外清楚。
身体还是绵软的使不上劲,赵心柔扯开嗓子叫救命,结果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了,本来吊瓶也没挂完就跑了出来,消炎药也没吃完。
赵心柔后悔的想把脑壳撬开瞧瞧里头是什么,绝对是一团浆糊。
等了许久也不见何永征出现,而且自己的活动范围也只有一间房的大小,周围是滑溜溜的石壁,没有门窗,赵心柔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被囚禁了。
直到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头顶突然传来石板挪动的声音,她抬头看到一块比自己肩稍宽些的方形天窗,天窗上方是何永征遍布皱纹的脸。
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的手臂伸进来,递给她一碗粥一碟野菜,赵心柔犹豫片刻,伸手接了过来,刚要开口说话,天窗被无情的合上。
赵心柔嘴角抽搐,破口大骂:“放我出去你个变态。”可惜也只是白白浪费体力,放弃这种无效的攻击,赵心柔试着去适应密室的黑暗和阴冷。
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她看着地上的食物,饿的眼冒金星也不敢吃,渐渐的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