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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早上八点,张才略缓缓醒来。

      脑袋边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他揉着钝痛的额头,迷迷糊糊地看过去,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把刀!为什么自己脑袋边插着一把刀?!

      他鬼撵似的滚下床,连屁股被摔疼了都顾不上,只想离那刀远远的。他大喊着妻子的名字,但始终没有人应声,他心中发慌,隐约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把那女人又教训了一顿——让她做饭她还不情愿,脸上露出那种……那种,好像欠她的似的表情。他心头火气,只想把她打死,让她再也不能露出那种表情……难道,自己真的把人杀了?!

      他跑出卧室,只见地面干干净净,昨天一片狼藉的地方只留下几点干掉的水痕。

      没有血,也没有尸体!

      他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竟然敢走!还留把刀威胁他!

      他打开存放证件的柜子,果然,所有的身份证明都被拿走了,她还拿走了家里的所有现金!

      他出离的愤怒了,他想起了一切——这个贱人竟然还找了个小白脸,还跟人私奔,昨天自己是被那个小白脸打晕的。

      他拿出手机,他要投诉物业,夺人.妻子,还盗窃财物!

      这时,他收到了两张照片。

      看着照片,他如坠冰窟。

      紧跟着发来的消息,让他面部一阵抖动——“看到你的照片了吗,我这里还有很多,不想它出现在你老板的邮箱里的话,就给我夹起尾巴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另外,我去做了个伤情鉴定,你猜怎么着,竟然达到轻伤标准了,最高可以判你3年了啊。要是我们俩一起报警的话,警察会听谁的呢?”

      “你想怎么样?别以为你找个小白脸就能摆脱我了,只要我不同意,你就还是我的妻子!”张才略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愤怒与恐惧交加,让他再也维持不住以往的从容。

      苏静芳看着那条色厉内苒的消息,冷笑一声,把手机从陆无咎手里接过:“当然,别担心,我只是出国去玩两天,勿念。”

      接着,她把照片和消息全都撤回,只剩下最后一条,看起来就像是远行的妻子给丈夫的留言,正常极了。

      张才略看着一条条消息悉数撤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没有截图留证,威胁恐吓情节严重者也是可以入刑的。但现在,他失去了对方的把柄。只能按对方说的,不但不能宣扬,还得替她遮掩。

      他颓然地放下了手,然后又用力把手机砸了出去。厚厚的门板几乎挡不住他咬牙切齿的怒吼:“贱人!!!”

      而此时,苏静芳已经坐在了飞往毛国的飞机上,她把手机关机,看了看身边已经在闭目养神的陆无咎,心中安定。

      飞机起飞,舷窗边不断有丝缕的云划过,又被远远抛开,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夜未眠的她终于能够安心睡一觉了,身体的疼痛似乎也被云路带走,只剩下满心的轻松。

      她浮坐在云端,梦里是未知的美好生活。

      她坐在一片泥潭中,头顶是裹着雷电的乌云。陆无咎拨开云层,从上方探出头来,冲着他伸出手:“姐姐,我们私奔吧。”

      她知道那句私奔是玩笑话,她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身份,她只知道,这个人救了她,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她永远忘不了,他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揽住她的肩,对她说:“我知道你内心是坚强而有力量的,你不需要人拯救,你只是需要一点辅佐。”

      于是,她把十五年的磨难与麻木砸碎,只当是为了遇见他而奏的序曲。

      这曲终将燃烧整个生命的壮美之歌,不指责她的懦弱,也不包庇她的胆怯。她直面自己的错误,且牢记此时的仇恨。

      此番离去,不是逃离,而是黎明前的夜,而她会身披荆棘之甲,化身焚毁黑暗的光。

      八小时后,飞机落地。

      双脚踏在异国他乡的土地,鼻腔中吸一口是刺痛肺腑的寒意。苏静芳看着四周一片萧瑟,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敞阔。她跟在陆无咎身后,行李箱在她身后,脚步轻快,辘声清脆。

      在酒店住下,陆无咎给她扔下一堆毛国语速成,日常对话三百句之类的书,便自己出去找乐子了。

      毛国又称为酒之国,这里气候寒冷,冬天更是滴水成冰,没有一些烧喉咙的烈酒,很难熬过寒冬。所以一路行来所见最多的便是各色酒吧。

      陆无咎就近找了一间酒吧走进去。

      屋子里坐满了铁塔巨熊般的男人,每人面前都摆着至少两瓶高度酒。但这里最受欢迎的却是酒吧主人的特调自酿酒。

      陆无咎坐在吧台前,点了杯自酿,像毛国男人一样一口饮尽。这一杯酒精含量60度左右的烈酒一入口只有一种感觉——上头。

      他辣的眼泪都要飞出来了,脑子上笼着一团雾,喉咙里烧着一把火,眼前的世界扭曲成梵高的星月夜,看谁都像妖魔鬼怪。耳边男人们吵吵闹闹,桌子拍得啪啪响,店主人哈哈笑着,伸过手来拍他的肩膀。感受着肩膀上那不小的力气,他只想把这只手一把撅断。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脑子里就响起警告:“659号有故意伤害他人的意图,一级警告,一级警告!”

      他嗤笑一声,从假醉中清醒过来。又要了一杯威士忌。

      自从禁酒令颁布以来,毛国的威士忌很多都是掺水的假货,这间酒吧也不例外。他漱了漱口,把酒悄悄吐在了地上。

      身后的木桌上坐着五个人,其中正对着门的那个光头便是他今天要找的目标。

      他叫尼基塔,是一个职业经理,手下有一间拳击俱乐部,同时也是地下黑拳市场的小股东。

      陆无咎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苏静芳。

      苏静芳刚洗了个澡,正打算接着啃书,接到电话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要她去酒吧干什么。但她还是穿好了衣服,又套上了棉衣,锁门下楼。

      毛国夜晚风大且冷,她把衣服拉链拉到最高,缩着脖子抵御着寒风的倾灌。

      陆无咎在的酒吧很好找,门上挂着一只牛头骨,像是什么神秘原始部落,而蓝红两色的螺纹旋转灯立在门的两边,又像国内早些时期的发廊。

      她推门进入,一时间的喧闹和酒气让她有些不适。与她想象中灯光夺目音乐轰鸣的场景不同,这间小店更像一种家常的小酒馆,喝酒聊天吹牛打屁才是主体。

      几人一个桌子,摆着两碟下酒的咸菜,喝得脸红脖子粗满脑袋汗,舌头也打结了,嚷嚷着对她来说一个字也听不懂的语言。嗓门贼亮,语气也冲,像是在吵架,但旁边的人还安安稳稳地坐着。

      因为张才略的原因,苏静芳实际上对喝酒的人没有好感,对这种乱哄哄,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理智打起来的场面心理性地厌恶。

      但看到坐在吧台前那道相比起来要纤细的许多的身影,她压下心里的不安,走了过去。

      “为什么让我来这?”

      “坐。”陆无咎拉开凳子,让她坐下。然后给她点了一杯啤酒。

      苏静芳没有喝,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啤酒也没有。而且这酒是深棕色的,闻起来有一种浓烈的醇味,只是闻了一口就觉得胸口灼热。

      陆无咎示意她回头看,低声道:“那边的男人叫尼基塔,是……”

      这时,门再一次被打开,一名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她画着浓艳的妆,踩着极细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走过人群,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

      她站在吧台旁边,敲了敲桌子,道:“妈,给我拿瓶伏特加。”

      一个喝多了的人色心上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便去摸女孩的屁股,女孩反手便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和火辣辣的痛感让男人清醒了片刻,但当众被女人打,男人觉得脸上无光,众人看过来的眼神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烧得他满面通红。

      他眼中的怨毒之色愈浓,恼羞成怒之下,便是一巴掌挥过去。

      陆无咎心中一动,拉着苏静芳站起来,说:“姐姐,好好学学女人怎么打架。”

      苏静芳看着女孩被打,感同身受地抖了一下,牙齿紧紧咬住,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她想到自己,想到了自以为抛在脑后的恐怖的生活。她死死地盯着男人的手,看着那只手落在了女孩的脸上,把女孩的脸打得偏向一边,酒瓶倒在桌子上,酒液洒满柜台,在桌边形成小瀑布,朝地面倾泻而下。

      她紧紧拉着陆无咎的衣袖,心头萦绕着一句话:“你帮帮她,你怎么不帮帮她?!”

      陆无咎只是像其他顾客一样让开了场地,旁观着这一场殴打,苏静芳愤怒地颤抖着,她的心里隐隐生出对陆无咎的恨意,甚至比对其他同样旁观的男人更深。

      这一刻,她把女孩当成了自己,她切身的体会过这种痛苦,这种无助,这种绝望,还有围观者内心的冷漠。她不忍再看,同时心中愧疚——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但她没想到的是,女孩并不是她。

      那一巴掌并没有使女孩屈服,反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女孩迅速抄起了身边的木凳,全力砸在了男人的小腿骨上,那里皮薄肉少,但神经丰富,一击之下,男人哀嚎一声,身子一个趔趄,行动便不再像之前那么灵活。疼痛刺激着他更加愤怒,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朝女孩扑过去。

      女孩一矮身,直拳击在男人腹部,同时快速蹿到男人身侧,在他下意识弯腰护住肚子的时候,一记肘击重重砸在他腰部肾区。

      男人身体反射性反弓,痛得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KO!

      围观的人们竟然欢呼起来,女孩对着地上呻,吟的男人呸道:“想占老娘便宜,也不打听打听老娘之前是干什么的!”

      苏静芳完全呆住了,这!男人竟然被一个瘦弱的女孩暴打?

      她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女孩,想要看穿这幅柔弱艳丽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不是一副钢筋铁骨。

      女孩把凳子扶起来,优雅地坐下,掏出烟盒轻轻一敲盒底,一支细长的香烟弹出,被她叼在嘴里。

      尼基塔上前,掏出火机为她点烟,以与他雄武形象格外不符的狗腿姿态说道:“娜塔莎宝贝你还是这么的英勇善战啊,如果你还在猛虎的话,哪里还轮得到野兽的那几个人拿金牌。”

      娜塔莎抽了口烟,把烟圈吐在尼基塔脸上,眼带嘲讽:“你少来,老娘不嫁人了吗,天天打拳能找着对象吗?”

      尼基塔满心的遗憾,还想再劝,却对上店主人不善的目光,只好闭嘴。但还是心有不甘,又说:“不打拳的话,你能不能来做教练啊,现在的队员本事太差了,比不上你十分之一。”他伸出四根手指,在娜塔莎面前晃了晃,“我给你50000布,一个月。”

      娜塔莎有些意动,偷偷看了店主父亲一眼,假作生气地大声拒绝道:“说了不打拳了,你不要再来烦我了。”然后小声问:“光指导,不跟比赛?”

      尼基塔见有门,立马点头,同时也大声地道:“好的好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和您的父亲了。”

      娜塔莎微微一笑:“成交。”然后踢了他一脚,大声做戏给父亲看:“滚吧!”

      尼基塔心满意足地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灿笑着结了帐,带着一起来的朋友们把还趴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醉鬼抬了出去。

      苏静芳看着女孩抽完了一支烟,嘴角带着浅淡的青紫,她头发微微散乱,但神情却高贵仿佛一个女王。

      陆无咎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羡慕吗?”

      她点点头,心头火热。

      她也想,变成这样。

      陆无咎满意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我也期待着那一天。”

  • 作者有话要说:  帅气的娜塔莎小姐姐~( ̄▽ ̄~)~
    是女主的启蒙老师哦!
    莫得存稿了(爬走),找找感觉,开始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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