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风贰·晨风晚雨》路窅

7、兰娘

　　此时的萧彦已经在常州呆了好几天了，常州是个安定且安静的地方，河流静静的流，狗儿不叫，小孩不闹，萧彦都纳闷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怎么会养出青妍这么活泼的女子。
　　今日青妍又拉着无事可忙的萧彦去见养大她的女人——兰娘。
　　两人买好礼物，青妍高兴得有些过分了，又蹦又跳的，萧彦也不由感受到她心理的欢喜，问：“青妍，那兰娘养育你十几年？”
　　“是呀！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兰娘。”
　　“那我呢？”
　　青妍一蹦回身，笑嘻嘻的，一句：“你不是我好兄弟吗？”
　　“好呀！是，我只是你大兄，不好意思去。”
　　“唉，怎这般小气。我最最喜欢你啦，好不好？”青妍挽着他胳膊，笑笑，“刺史大人，你可要做好表率才是。”
　　没走多远，四个赤膊的无赖便走了过来，萧彦不愿惹事，拉着青妍避到一侧。青妍笑着一把拉着他就走道中，说：“你怕什么？”
　　萧彦生怕她出事，忙说：“你走哪，我陪你就是。”
　　四人走来头也不抬，直接叫嚷：“滚，给爷爷让道。”
　　“哼，你们说什么？”
　　一人抬头，猛地睁大眼睛，又擦擦眼，一下笑得谄媚：“青姑姑，你回来了！”
　　那边三个一下抬头，围着青妍就叫“青姑姑”。
　　萧彦一惊，问：“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青妍的话刚落，那四人就急了，道：“青姑姑怎么不认小弟呀？来来，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帮青姑姑提着礼物！”胖子一脚踹了一下身边瘦子，望向青妍又是讨好笑脸，轻声细语问：“青姑姑这是看兰姨去吧？快走，快走。”
　　萧彦手上东西一下被瓜分掉，走在四人后面。
　　“出息了，这么欺负瘦子？”青妍一声冷语。
　　“哪能呢！”高胖子笑呵道：“我和瘦子习惯了，闹着玩的。”
　　小岩两手空空，看着粗鄙的几人，在青妍耳边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几个小喽喽，让我收拾了一回，现在都还好。”
　　瘦子看青妍帮他说了话，也笑嘻嘻上前问：“青姑姑，你在健康发财，怎么想起回来了？”面上白皙，到显得挺腼腆。
　　“我来看你们是不是不安分了。”
　　高胖子一声吆喝：“哪能呀！这常州城可安定了！对了，还是老规矩，只送到竹林外，兰姨那我们可不敢进去。纨绔，你也别进去，小心没偷到香，还……”
　　“你挺能说？”
　　“青姑姑，我错了。”
　　竹林，木屋，安静得风声都没有。二人把东西放下，青妍卷着帘子，走到后院去，唤着：“兰阿妈。”
　　萧彦站在厅中，这雅致的木屋没有让他觉得清雅安宁，反让他感觉怪怪的。
　　“你是何人？”
　　萧彦回头便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绿素衣，竹节簪，朴素简单，面上却是清冷的，和这房子倒是相得益彰，对之前觉得不对的便是这异常的寒凉。萧彦躬身一礼：“请问您可是兰娘？”
　　女子坐在上座，只是冷冰冰道：“不要岔开话，你是何人，来此地为何？”
　　“在下萧彦，拜会兰娘而来。”
　　“找我做什么？什么目的？”兰娘拍案起身，眼眸寒若剑峰。
　　此时女儿身子扑来，一把搂住兰娘，唤道：“兰阿妈。”一时就带上了哭腔。
　　兰娘先是一慎，回神了轻轻拍拍青妍，声音带上些温度，关切问：“丫头怎么回来了？回来了又怎么尽带些泪水？”
　　青妍抬头，半晌还是一声“兰阿妈”。
　　不知呆了多久，青妍也重拾欢颜，拉着萧彦到兰娘面前，道：“兰阿妈，这是我结义大兄萧彦！”
　　兰娘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道：“你怎么又结交这些男子？”
　　“这不一样，这是萧彦。”
　　“你个鬼丫头，萧郎君是吧！”
　　萧彦行礼，“兰娘好，叫晚辈文彬便是。”
　　兰娘却没回话，起身拿着水壶要出去。“老身去给你大兄倒茶。”
　　“我去，我去。”青妍风风火火跑后院去。
　　兰娘面色如月，只是一句：“萧刺史吧！青妍的性子不是你可以玩弄的。”
　　“兰娘，晚辈并无此意。”
　　“男人岂有好东西，喜欢就如珠如玉，不喜欢就弃如破鞋，男人的心太大，实在让人厌恶。”
　　“您如此言实在太过绝对。”
　　“那老身问你，若是丫头死了，你会如何？”
　　“为什么会死？”
　　“老身讨厌不直接回答问题的人。”
　　“她若死，文彬守她一生。”
　　“骗谁呢？走，走，离开老身的房子。”
　　青妍进来见此境况，忙问：“怎么好好地成这样了？”她拍拍萧彦，萧彦转身就走，青妍忙放下茶追了出来。
　　“好了，我知道我兰阿妈说话伤人，你名门公子看不上眼也是应该。”
　　萧彦一听这话不对，忙拉着她道：“我没有。”
　　“我们贫家子，生得小气，你厌烦了也对。”
　　萧彦却不跟她争，只是拉住她，道：“青妍，你相信文彬对你的感情吗？”
　　青妍一下红了脸，这呆子怎么一下开窍了？“说什么呢？”
　　“你不信我？”
　　“不是，不是，你不要着急，我信你。”
　　萧彦方一笑，本就是君子如玉，这般赏心悦目让青妍不由面上发烫，让萧彦一下抱了起来，害羞也便成了随他，喜欢总是会让人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