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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迎来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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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大夫过来嘱咐了注意事项,病房里不宜人太多,以免影响病人休息。经过商议,周爸和周妈还有周童的表哥陪在医院,其他的亲戚分好工各司其职,先回去了。我坐在墙角的塑料凳上,茫然地盯着昏睡的周童。
表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累了吧,喝口水。”我接过水,握在手里,嘴里嗫嚅道:“好,好。”一个小时多一点,周童睁开眼睛,他醒了。周爸周妈一直站在床头两侧,儿子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周妈的泪水涌了出来,她险些站不住脚,一把扶住床沿。麻药劲儿还在,周童意识没有完全清醒,眼神像一个出生的婴儿,环视四周,似乎在努力的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妈摩挲着他的脸,慈爱的看着儿子,周童想说什么,始终没有发出声来。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悄悄地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里,草草洗漱,躺倒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地,似乎被子是温柔的铠甲,包裹在身上,就有了一层安全感。白天流的泪太多,“这一天啊!”我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放心不下周童,我又跑到了医院。可能昨天耗尽了精力,腿棉棉软的,像踩在棉花上。医院里,周爸和表哥在,周童精神状态不错,床边围着几个人,其中有位年龄稍长一些,是周童所在银行的行长,其他是同事。大家说着吉祥话,轻声的表达祝愿。我又寻了那凳子,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说话。不一会,行长和周爸去到病房外,俩人似乎熟识,握着手,在门外小声攀谈。等到周爸回到屋里,同事们也告辞,随领导回去了。
我走到周童的床边,低下头看着他,顽皮的眨着眼睛,把眼睛当照相机用。他迎上我的目光,他说:“我知道,昨天你一直在。”我点点头,咧着嘴,露出笑意,“祛除病魔,很快你就好了。”窗外,阳光洒进来,送给了周童新生。
此时的周童很虚弱,经历了大手术,需要输血来维护生命体征。我坐在血袋下,看着一滴滴绛红色的液体输入到周童的身体里,那就是生机,给周童注入了生命力。周童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身体用纱布缠的紧实,像个五花大绑的人,他醒一会,睡一会,昏昏沉沉的。
他睡去的时候,表哥悄悄跟我说,昨晚周童的状况很危险。原来,在我走后不久,周童状态不佳,鼻管里出现红色液体,周爸去叫了值班医生,医生担心由内出血引起。血一点点往外流,不停地流,医生紧急开了止血的针剂,护士注射了进去,一整夜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忙乎周童一个人,大家都不敢想,也不敢说,但凝重的神情似乎表现出来,“他保不住了。”表哥楼上楼下的跑去取药,取血,累瘫了扶着墙走。周童妈妈哭的像泪人似的,周童爸爸束手无策。凌晨二点,值班医生联系了回到家里休息的专家,听到刚刚手术完的年轻病人出现危急状况,专家披上衣服,开车返回医院,展开联合会诊。在全体医护人员全力救治下,清晨五时,血神奇的止住了,周童活了过来。
表哥说:“你看,我现在的腿还在打颤,早上睡了2个小时,就再也合不上眼睛,神经性的一直在抖。”我摁了摁表哥的胳膊,“难为你了,现在挺平稳的,有我和叔叔在,你回去休息。”表哥说:“嗯嗯,我现在也睡不着,再待会儿。一会家里过来人和你们一起,我回去吃饭,晚上过来。”我:“这几天还是危险期,恐怕哥还要辛苦几天。”表哥说:“你也辛苦了,这阵子长在了医院,童童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默不作声。又抬头看看输液管里滴着的血浆,半晌,跟表哥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