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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花事了(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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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什么?”奴良鲤伴明知故问。
涂迷松开手臂,转到奴良鲤伴的面前。似乎想要伸手抱住他,却忌惮他不愿,“你瞒着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他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也不会用自己默默付出去向他人索要回报。
那日进山寻她,众妖都说危险,等待本家的援兵才是上策,可是他根本不听,只身前往深山找她。根本不考虑那小和尚的话是真是假,既然她还活着,他就要去找她。可那小和尚的话虽真,却是诱敌之计。
在纪乃等人赶到时,奴良鲤伴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可他不言,涂迷又怎么会知道。
山吹乙女的生辰宴前,他们在本家的大门口遥遥对望。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面了,涂迷以为,是他因为她的话恼了,不愿去见她,可谁知那几日他根本不在本家。纪乃说,她不知他去做什么,毕竟二代目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他回来时,手里提着的礼盒与送给涂迷的那件一模一样。
涂迷知道,那件和服是出自谁之手,也知道他若要取得这件和服必定不简单。因为这位制衣之人住在遥远的京都。
秀元的封印足以维持四百载,外来妖怪想进京都不是件易事。她这才突然明白,为何那日见他,他是一副人类的模样。
原来,他为了一件和服,不远万里,去了京都。
涂迷叫他哥哥,起初却是有些戏弄的意味,可是细细想来,这不过是给自己变相的示弱找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
奴良鲤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表情没有松动的迹象,“知道就知道。”
“那你还要回去吗?”
“嗯。”
“不能留下来吗?”
涂迷纠结的小脸叫他有些动容,但片刻后又恢复方才冷若冰霜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留。”
涂迷见他仍是一脸冷色,竟然也有些气恼,这几天都委屈涌上心头,话就不过脑子从嘴里溜了出去,“也对,你有一堆宾客要陪,她大概也在等你过去,你忙得很,哪有时间理我。我没有规矩,你也不该迁就我。”
涂迷松开他的衣袖,她也知道是她不对,她也不想这么任性,可是在奴良鲤伴面前,她的小情绪就是怎么忍都忍不住,一如喷薄的岩浆,将她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这次涂迷不再笑了,她长吁一口气,拍拍自己的额头。——真是难看啊。
“抱歉,又说了过分的话。”
恍然一抬头,却见他一脸惊愕,摇了摇头,道,“他们在等你呢,作为头领可不能把他们晾在一边。”
她这样说,奴良鲤伴竟然有些快慰。这女人就像个闷葫芦,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好也不说坏也不说,可偏偏她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让人看不出破绽。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别人面前是多么的如鱼得水,越是生气越是难以忍受就越隐忍。像今天这样任由自己情绪爆发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在他面前了。
可是自从她那日出了山洞,他就切身体会到了别人口中的涂迷是多么不讨喜,在他面前笑得那样肆意张扬又无所顾忌,奴良鲤伴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苦。
“那个鞍马山的混蛋那么好,你宁愿陪他喝酒也不老老实实坐在我旁边?”
涂迷抬起头,满脸的错愕。他暗金的眸子映在她的眼中,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虽然不解,但她还是坦然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奴良鲤伴一听,心里的小火苗一下窜得八丈高。所以他是在问她鞍马山的家伙好不好吗!他话的重点是前半句吗!
涂迷意识到对方神色不对,暗地里蹙了眉,显得局促不安,“不过..虽然你光顾着为她挡酒理都不理我...虽然别的男人看我时你也没有一点点的表示,还对我和总大将换了位置的事无所察觉,但是...”
“但是什么?”奴良鲤伴觉得自己真是个好脾气,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谈论自、己的不是还对别、的、男、人评论暧昧,他竟然还没有发作。
涂迷见他的脸黑如锅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但一定是不如你好的。”
奴良鲤伴一愣,他知道涂迷确实是笑了,那是直达眼底的笑意,那是与之前都不相同的掺杂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不禁心虚,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刚刚乱发脾气的行为。突然就想问问她,有没有害怕,有没有难过。
涂迷见他一脸纠结,竟然像个大男孩一样红了耳尖。她生气的时候是真生气,可哄他的时候也是真的哄他,“我不知道鞍马山的混蛋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为我喝了酒。”
奴良鲤伴这下彻底僵住了手脚,被涂迷轻轻抱住却不知所措。她温暖的手臂离开,胸口残留的余温告诉他那不是错觉。他却像是贪恋那片温度般后知后觉的伸出手去。
涂迷本已经走出去了三步开外,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又把她拉回去,后背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涂迷大骇,下意识挣扎,却被那人一双手臂搂的死紧。他一只手锁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叫她动弹不得。
奴良鲤伴埋首于她的颈窝,轻轻亲吻她雪白的脖颈,“对你发脾气了...”
涂迷放弃挣扎,他这样子真的叫她有些想笑,可是心里总有些委屈,“嗯。”
“伤口完全好了吗?”
“还需要几天吧。”
待在山洞的那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若是这样下去一定撑不下去,涂迷便出洞寻些能果腹的物什,谁知好巧不巧,被巡逻的小妖一箭射中了小腹。本来以为会很快痊愈,但大概是伤的不浅,硬是熬了半个月都没有好彻底。
奴良鲤伴把涂迷松开,煞有介事的望着她,“还没有好吗?给我看看。”
“....喂!”涂迷嘴角一抽抓住奴良鲤伴试图解开她和服的手,在他耳边低吼,“这里是走廊!”
奴良鲤伴后知后觉,把涂迷一把抱起,进了房间才把她放下,涂迷倒也算乖巧,没有挣扎,搂住他的脖子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涂迷的胳膊肘撑在床垫上,上身微仰,目不转睛的看着奴良鲤伴一层一层解下她的和服,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就连解开衣带的样子都叫她无法错目。
“嘶..”
奴良鲤伴手上的动作一停,她腹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可她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很疼?啊...抱歉,我会轻一点。”
涂迷皱眉摇了摇头,然后把他的手拉住,轻轻阖上自己的衣裙,“你直接摁在伤口上当然会疼。不过不用担心。”
他们两人距离极近,奴良鲤伴的呼吸打在涂迷颈间,她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动作多么暧昧,不由得微微低下头“你回去吧。”
奴良鲤伴嗓音磁性低沉,他还在靠近,“那里有老爹,不用我回去。”
他抓住涂迷的手腕,轻轻一拉,涂迷便惊呼一声失重躺进了被子里,奴良鲤伴顺势欺身压下,打在她耳边的呼吸越发粗重。
这种时候,涂迷如果不知道他的意思那她就真是憨批了。
“你不去她那儿吗?”
奴良鲤伴什么也没说,用一个缠绵的吻给了她答案。
涂迷搂着他的脖子,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望着他,轻轻的喘息,听着奴良鲤伴在她耳边低声吼出她的名字,感到世间所谓的完满不过如此。
奴良鲤伴的粗气渐渐平息下来,拂过涂迷额头的汗珠,在她的耳边落下一吻,“去洗澡吗?”
涂迷缠住他的脖子,弱弱的摇摇头,她累的像条死狗,连抬起手臂的动作都做的无比缓慢。
奴良鲤伴把她汗湿的发撩到耳后,露出她半眯半合的眼睛,“多少洗一洗,你这样明早肯定难受。”
涂迷皱了皱眉,将小脑袋偏到一旁用行动表示她的抗议。
他凑到她的耳边,与她耳鬓厮磨,“去洗一洗,回来再睡。”
涂迷伸手搂住他精壮的腰身,把他拉下来,于他身体贴合,小脑袋顺势往他怀里一缩,就这样一动不动了。
奴良鲤伴失笑,不停亲吻涂迷的发顶,感受到怀里柔软的身躯不安分的动了动,软糯的声音传来,“我好困,明天洗好不好?”
看她像个小动物一样小脑袋在他胸口讨好般的蹭蹭,然后抬起头用一双湿润的眸子望着他,奴良鲤伴不禁感到呼吸一滞。
不妙。
没反应不是男人!
敏锐观察到奴良鲤伴越发晦暗的眸子,涂迷身子一僵,瞬间一动也不敢动,“洗!现在就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