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重男轻女（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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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程默有点害怕，前面的水果店开着门关着灯，路边透进来的光线隐隐绰绰的，后面的女声低哑又带着哭腔，很容易联想到恐怖片的剧情。
在程默腿软差点叫出声前，那个女人又说话了。
“妈。”
她是在叫妈？
会这么叫自己的不就是......
李媛？？？
她现在来这干嘛？？
一连串的想法在脑中刷过，程默把开关按下，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扎着低马尾红着眼圈的女人站在门口，手边还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小外套的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女人身边，弱弱地叫了一声外婆。
“媛儿？”
“你大晚上的带着阿囡过来干嘛？”
程默看李媛那样就猜到何坤出轨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过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我...”李媛吸了吸鼻子，还没说什么，瞥见隔壁便利店老板出来就打住了。
“这不是老李家的大女儿嘛，这是怎么了？”钱芳眼见着也没什么人会来买东西，正要打烊回家就看见有个眼熟的身影朝隔壁走过去，想着出去看看，没想到就见人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想着是出什么大事了弄成这样，嘴里也不自觉问了出来。
李媛冲她勉强笑了下，“是钱婶啊，没...”
程默看她那样子也说不出什么理由，那笑的还不如哭呢，赶紧帮着解释：“能有什么事啊，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揉了揉，就红成这样了。”
“芳姐你也要关门了么，那咱们正好顺路走一段。”
钱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同意了程默的邀请。
关了店，三个年龄阶段的四个女人往小区里面走，程默和钱芳两人走在前面聊些家长里短，李媛牵着何茵静静跟在后面。
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单元楼下，程默笑着跟钱芳道别：“那芳姐你走慢点，明天见。”
“嗯嗯，明早见。”
钱芳挥了挥手，看着那母女祖孙三人进了楼，还在心里嘀咕，这大晚上带着女儿回来，怕不是跟老公吵架了？
***
程默掏出钥匙开了门，还没进门呢，就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李铁往门边看过来。
李铁晚上下班回家就听儿子说老婆今天早上无缘无故骂他，还让他整理房间，走之前还威胁了他。
这可真是件稀奇事，老婆有多疼儿子自己是知道的，儿子怕不是喝多做梦了吧？
但看他信誓旦旦确有其事的样子，又真的打扫了房间，看样子不像说谎，那秀华是怎么了？
不过这家里都是秀华在管，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在儿子面前拆她的台，当面骂了儿子两句，数落他不爱干净，让他以后多注意点就没说什么了，自己看电视等着她回来问问。
李铁还没说呢，就看见站在老婆身后的女儿和外孙女。
“秀华啊，你今天...媛儿，你怎么这个点来了，还带着阿囡？”
李媛忍了一路，回到家听到爸爸问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李铁愣住了，这自家闺女自懂事起也没哭过几次，怎么自己问了句话就哭了？
房间里的李成听见动静打开了门，就看见姐姐站在门口哭，这是发生什么了？
“别哭了，再哭邻居该开门出来了。”程默一把抱起何茵，把李媛拉进门就赶紧关上了。
等都坐在沙发上了，李媛还在抽泣着，程默叹了口气，问她：“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哭成这样？跟何坤吵架啦？”
李媛抽了两张纸擦了擦眼泪，醒了下鼻涕，深吸了口气，才说了出来，“何坤他出轨了。”
“什么？”
沙发上的另外三个成年人都发出了这样的问话，不过不同于早就猜到的程默，另外两个男人的语气里带着震惊和愤怒。
这倒是让程默有点惊讶了，在原身的记忆里可没觉得这两个男人有多关心李媛。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程默接着问：“你确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两年一直在照顾阿囡，没怎么注意，可是前几天他洗澡的时候，我看到有人给他发了暧昧短信，我就觉得怪怪的。”
“这两天我就偷偷跟着他，没有发现什么.....”
李铁听到这里，以为是女儿搞错了，“那是不是你误会了？”
“没有，我本来也以为是我想多了，可是今天下午他很早就走了，这两年他回家都很晚，怎么今天就提早下班，我觉得不对劲，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然后就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餐厅里搂搂抱抱的。”李媛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坐在程默膝上的何茵听见妈妈说到自己的名字，抬眼看了过去，看见妈妈又哭了，赶紧扶着外婆的手，慢慢下来，跑到妈妈面前抱住了她。
小小的手使劲往上伸，想要抹掉妈妈脸上的泪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别哭，囡囡乖乖的，妈妈不要哭。”
李媛被女儿的稚语安慰，更是泪如雨下。
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程默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母亲，泪水不禁盈满眼眶。
李成看看左边抱着的姐姐和外甥女，又看看右边快要哭出来的妈妈，再看看坐在旁边一脸严肃的老爸，不知道该做什么。
安慰姐姐？可是要怎么说。
去打姐夫？应该打不过。
算了，我还是安静坐着吧。
整个屋子只剩下李媛的哭声，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媛抬起头看向妈妈，她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看起来像是自己一定要给她一个答案。
要怎么办呢？李媛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泪痕，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对何坤还有很深的感情，程默可以理解，但还是感觉有一股火气冲上头顶，索性直接挑破，“你不知道？你只是不想说而已。”
“要么就装糊涂当作没发现继续过，要么就挑明看看还能不能过。”
“要么，就直接离婚！”
最后两个字音落下，整个客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程默，就连何茵这个小人儿也转过头看向她。
啧，忘了小孩子还在呢。
看着何茵圆溜溜的眼睛，程默有点后悔说太快了，虽然她可能还不懂，可在她面前说这个到底还是感觉不太好。
“阿成，把阿囡抱到你房间去，在电脑上给她找个动画片给她看。”
“哦，哦，好的。”李成赶紧点头，站起身从姐姐身前把外甥女给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回房间。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三个人，李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程默看着她等她回答自己，李铁看着妻子，皱着眉头，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等了好一会，李媛还是没有说话，程默叹了口气，问她：“你想怎么样？”
李媛低着头，手指插在发间，把梳的服服帖帖的头发都抓了起来，眼睛直直看着光洁的砖面，没有回答。
“看你的样子是不想跟他离婚喽。”程默见她不说，干脆自己替她说了出来。
“我...”李媛抬起头来，明明感觉有很多话，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离？”
“我不知道。”还是这个回答。
看她这个样子，程默不知道为什突然有点想笑，事实上她确实冷笑了下，“你不知道？我知道。”
“无非是觉得离婚吧，不舍得；不离婚吧，不甘心。”
“妈”李媛突然叫了一声，可又没了下文。
程默又叹了口气，李媛这一下被冲击的有点狠，再说人家还有十几年的感情放在那，现在要她马上就决定是不可能了，还是缓缓再说吧。
“现在时间也晚了，你和阿囡晚上在这睡，你去睡一觉，头脑清醒一下，咱们明天再说。”
李媛点了点头，还是坐着没动。
程默看她同意了，站起身打算去把她的房间收拾一下，李媛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铃声响了一会就停了，过了几秒又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会打电话给她的人也没有几个，李媛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但很明显没有想接的意思。
“我来接吧。”
程默接过李媛的手机，一看，果然是何坤。
按了通话键，一到男声传来。
“啊媛，你带阿囡去哪了，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是我。”
“妈？”
“对，啊媛带阿囡回家了，今晚就在这边睡了。”
“这样么？啊媛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回来没看到人还怪担心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就好了，时间晚了，我们要睡了。”
“哦，好的，晚...”
程默没听何坤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放桌上，就去收拾床铺了。
等一切弄完，李媛和何茵关了房门，程默洗漱要上床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李铁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洗完了澡，现在就坐在床上，看着程默在倒腾。程默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但他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就当作没有看到。
掀开被子，躺下，关灯，程默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听见旁边的男人说了一句话。
“你真的是我老婆林秀华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重男轻女（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