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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重男轻女（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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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回答他。
可谁知她的沉默反倒让李铁不依不饶了，“你说话啊，怎么不回我，我知道你还没睡。”
‘啪’的一声，房间亮了。
程默坐起身侧向李铁，脸上满是不耐烦，“你晚上是喝了几瓶啊，醉成这样。”
“我不是，谁是？”
“还是说你也打算跟何坤一样再找一个？”
李铁被程默一顿劈头盖脸的反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随即也跟着坐起身，语气中带着委屈，“不是，就是你今天跟以往不一样，你看你平时多疼阿成啊，今天居然无缘无故就骂了他，别说他房间乱这个理由，我不信，你以前扫帚都不让碰的，怎么今天还让他打扫房间？
还有，就媛儿那事，你不是一直想让阿成到他们公司上班，再让媛儿出钱给阿成买婚房，你怎么可能同意她离婚，可怎么我看着你晚上说的那话就是想撺掇她离婚的意思。”
这人还有点敏锐，自己说的那些话李媛没听出来，他倒是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不过他到底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自己想要做的事有了他的同意自然会更加顺利。
脑中千回百转，程默叹了口气，看着他，细细说来：“你觉得阿成这个样子你看着满意么？”
李铁闻言，顿时眉间紧锁，自己早早就在厂里工作，辛苦打拼多年，养家糊口，自然对于儿子的现状十分不满。
“看，你也看不上他现在这个样子对吧。”
“不是你一直惯着他？”
程默能怎么办呢，只好背下原身的这个锅，“是，这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所以我现在不是要改嘛。”
“你也看到了，阿成现在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出去找工作，就没日没夜的打游戏，整个人看着跟那些肾虚的家伙一样。”
李铁拍了她一下，训斥道：“有当妈的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么！”
“好好好，是我臭嘴。”程默作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接着说：“其实我就是昨晚做了梦，半夜醒过来后就一直睡不着，早上才会头疼。”
“做什么梦了？”
“哎，我梦见咱们死了，阿成整个人也没正经工作，在咱们家活的跟乞丐似的。”
“呸呸呸，说什么呢。”李铁赶紧打断她的话。
“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程默白了他一眼，接着说：“还有媛儿，我梦见她跟何坤离婚，她得了癌症死了。”
“你这还当妈呢，就整天不想着自己儿女点好。”
“我怎么不想她们好了，可是你看，我昨晚刚做完梦，今天媛儿就发现何坤出轨了，这难道是巧合么？
咱们媛儿生了阿囡后身子坏了，不能生了，可何坤还能生啊，你还记得当初阿囡出生后何坤他们家人那脸色么，你说要是何坤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还恰好生了个男孩，他们会同意让那个孩子做私生子么？”
李铁听着老婆的分析，越听脸色越差，显然也跟她的想法一致。
程默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听进去了，趁热打铁接着往下说：“看，要是把阿成跟何坤调过来，你会怎么样？
咱们都清楚，媛儿她婆家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我当初那样反对，她都不听我的，这下好了，他何家人要是真心真意对媛儿和阿囡好，我林字倒过来写！
我虽然更疼阿成，可媛儿也是我生下养了二十几年的，我怎么可能不管她。”
“再说阿成，咱们看那个电视上不是说什么爱子就要计什么深远嘛，之前咱们把他惯坏了，可他还年轻，还能改的过来，我这不就打算让他改改坏习惯，再让他去好好找份正经工作，怎么说也能养活他自己。”
说了一大通，程默口都渴了，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干脆出去喝口水，回来再跟他掰扯。
就喝了口水的工夫，也不知道李铁想了什么，程默一会房间就听他说：“你看着办吧，从小他们姐弟两个都是你在管，我想管他们也未必听的进去，想做什么就做吧。”
“时间也晚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先睡了。”
说完，他就侧身躺下，闭上眼睛。
程默见他一副看透事情后无力的样子，眨了眨眼，看来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开干啦？
......
第二天一早，程默倒是早早就起了，简单熬了小米粥，煮了几个水煮蛋，再配上几个自家腌制的咸菜，这就是李家的常规早餐。
几个人沉默地用完早饭后，李媛自觉收拾了餐桌，李铁也出门上班去了，程默看着吃完饭又要缩回房间的李成，叫住了他。
“阿成，你才刚吃完饭，不在客厅休息一下，怎么又要回房间，我是能吃了你么，过来给我坐下。”
李成见自家老妈手臂抱在胸前坐在沙发上，看起来颇有气势，加之自己从小就对她扮乖卖巧，只能在旁边的担任沙发上坐下。
程默看他明明都快三十的一个男人了，还一副弱气的样子，对于原身也是服气了，她性格倒是强势，养出来的一对儿女倒跟羔羊似的。
“啧，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么？”
李成转了转眼珠，随即笑道：“我昨天有整理房间的，你可以去看看。”
程默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
“妈，你是说找工作吧，可现在也不是那种毕业季，公司招聘的岗位都不多啊。”
“ 你以为我读的书不多就好骗么，人老蒋家儿子前两天就找到工作了，你怎么找不到？”
李成赶紧辩解：“妈，你也不看人家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我是哪个...”
“那又怎么样，我跟你说吧，这个月还剩半个月的时间，你最好赶紧给我找到一份工作，然后搬出去，自己养活自己，老娘可不想再惯着你，你都不知道，人家背地里都笑话我养了个巨婴......”
李成噌的站了起来，一脸气愤，“谁说的？”
李媛边洗碗边听妈妈跟弟弟说话，没想到妈妈这次居然不心疼弟弟，就像母鹰为了小鹰学飞时一脚把他踹出家门，逼他独立。
虽然自己已经没去上班好几年了，不过安排弟弟到公司上班还是可以的，李媛想着就说出来，“妈，要不让阿成去我们公司上班吧。”
李成看向姐姐，脸上满是感激。
程默挥了挥手，“不，我就是太惯着他，才把他养成懒惰又没有担当的性子，去你们公司的话他也得不到锻炼，必须让他自己去外面生活，才能独立起来。”
说完又看向李成，“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就去看店，对了，把阿囡带过去，我跟你姐有话说。”
“看好阿囡，别让她跑出去玩，要是她摔了，你就看着办吧。”
李成觉得自己现在就从亲儿子待遇直降到捡来的，但他也知道老妈应该要跟姐姐继续说昨晚的事情，没多说什么，抱上外甥女就出了门。
看着两人出了门，程默抬了抬下巴，示意李媛坐下来说。
“怎么样，脑子清醒了么，想好要怎么做？”
李媛见妈妈又提起这个话题，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低头理了理衬衫，顿了一会，才说：“我想跟他谈谈。”
程默挑了挑眉，问道：“你要直接跟他挑明？”
“嗯。”
“何坤他爸妈对你和阿囡的态度怎么样？”程默没有接着说，反而转了个话题。
李媛笑了笑，说：“还行吧。”
“真的么，我记得之前去你家，感觉他们更加喜欢你小叔家的孙子。”
李媛看着程默的神色，眉头微动，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算了，你应该明白，他们更喜欢男孩。”程默觉得自己就像拿着小刀的恶魔一样，试图将李媛的心扎出窟窿。
“那你觉得，他们知不知道何坤出轨这件事呢？”
“你也知道，你身子坏了，不能再生了，可何坤还能再生......”
李媛的脸一下子白了，显然她跟着程默的思路走，想到了些什么。
程默看着她那样，有些于心不忍，不过那何家对她来说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当断则断，早点看清楚做出决断总比临了被人赶走要好上百倍。
“当然，这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吃多的盐比你见过的人都要多，有些事往坏处想总比傻乎乎地以为所有事都是好的要好。”
李媛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默喝了口水接着说：“要不这么着，不是有那种什么私家侦探嘛，你去雇一个，让他查一下那个女人是谁，什么时候跟何坤混在一起，何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李媛看着给自己支招的妈妈，感觉有点恍惚，她真的是自己的妈妈么？她不自觉问了出来：“你真的是我妈么？”
程默笑了下，“我不是。”
李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我要不是那可就太好了，省的操心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糟心事，晚上都睡不着觉，还要被你们怀疑。”
李媛看着眼前的女人笑着说出这句话，不知怎得，感觉眼眶热热的，自己一直以为妈妈最爱的是弟弟，以前想要自己将给家境好的人家也有将来能帮衬弟弟的意思，可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代表着--
她心里也是疼爱着自己这个女儿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