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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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年三十晚上，沈府依旧热热闹闹地过年。
吃年夜饭、唠嗑，发红包、看烟花。
尽管几乎每年都会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日子重复这些环节，但是怎么都不会令人厌烦。
看完午夜时的烟花，沈凤鸣送叶桐回房休息。
一进房间，沈凤鸣便迫不及待地抱住叶桐亲他的脸，占完便宜后便很快放开，喜滋滋地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叶桐，“阿桐新年快乐！”
叶桐接过盒子打开看，是熏香香料。沈凤鸣告诉他，“这个香有安神作用，点着对身体好，你多用用。”叶桐忙不迭地道谢，“谢谢鸣哥。”
叶桐转身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沈凤鸣，也开心地说道，“鸣哥新年快乐！”沈凤鸣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只汉白玉的簪子，样式简单又高雅，既不显老气也不现轻浮。
虽说男子二十岁及冠盘发髻，但是实际上很少有男子到二十岁才盘发的，一般十五岁起便开始简单束发。从跟着沈老爷做生意开始，沈凤鸣便已经开始简单地梳起发髻。
沈凤鸣拿着这支色泽柔和的簪子，喜不自胜，恨不得马上用来盘发髻。他难掩激动，于是又亲了叶桐一口，“谢谢阿桐，我真喜欢！”。
叶桐被亲得很不好意思，赶紧推沈凤鸣回房睡觉。
沈凤鸣只得恋恋不舍地道晚安，拿着礼物离开。
此后几天，又是过年应酬的时节。沈凤鸣一连几天都跟着沈老爷出去应酬和学习。
期间，他还收到了刘子安的来信。信中，刘子安先是祝沈凤鸣新年快乐，然后说明自己开年后准备要进京赶考。沈凤鸣及时回信祝愿他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有一日晚饭期间，沈夫人提议道，“明日是正月十五，晚上你舅舅家要请三姑娘，你们要去看看么？”
以前沈凤鸣不信这样的鬼神之说，但是自从重生后，他相信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神秘的未知。人总应该怀有敬畏之心。
沈凤鸣转头问叶桐，“阿桐，你想去看嘛？”
叶桐也是很好奇，于是点了点头。他只是听说过三姑娘，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听说三姑娘是个神灵，只能在正月十五这天晚上邀请她来，请来了以后可以向她问一些问题，三姑娘神通广大，未卜先知，可以解答很多问题，所以有的人会问姻缘，有的人问前程。
于是，沈家定于明日晚上去沈夫人娘家张府。
沈夫人只有一个哥哥，名唤张烈，娶的妻子吴氏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张天宇十七岁，女儿张天添十二岁。
张家与沈家很要好，沈家第二日便前往张家热热闹闹地吃晚饭闹元宵。
期间，长辈们向小辈们讲了很多关于三姑娘的传奇故事，又再三提醒他们三姑娘的忌讳，让他们到时候不要乱动，不能多嘴瞎问，尤其不要问关于三姑娘的私事。
到了晚上，众人期盼的重头大戏便来了。
三姑娘是一位神灵，若要请她出山，便需要在正月十四那日，将筲箕倒扣在灶台边上烧香虔诚邀请。昨晚，张夫人已经把这些准备妥当。
在这天晚上，夜色降临后，张夫人先将神色的布巾盖在筲箕上，然后命下人将筲箕从灶台抬至大堂正厅。正厅中央已经先放置了一张桌子，其上平放一个簸箕，里面放些米铺平。张夫人将抬来的筲箕边侧上插一个绑着红布的筷子，让它支在簸箕里。由两个稳重的下人一人出两根手指扶着筲箕两端。
万事具备，众人屏息等待。
张夫人虔诚地问道：“三姑娘，您来了吗？”
只见那抬着筲箕的两人并未有所动作，但是筲箕却轻轻动了三下。众人明白，这意味着三姑娘已经被请来。
问神仪式正式开始。
张夫人很关心儿女的婚事，便朝着筲箕问道，“三姑娘，请问我的儿子张天宇什么时候能成亲？”
筲箕未动，却见筷子微动，颤颤悠悠地在米上写了个二，意思是两年后能结婚。张夫人喜不自胜，双手合十拜谢。接着，她又继续问道，“三姑娘，请问我的女儿张天添的良人在什么方向？”
筷子又颤颤巍巍地画了条线，指向东南方。张夫人默默记下后，感谢道，“谢谢三姑娘。”
张夫人问完自己的心头大事，便又开始关心自己的外甥。
她看了沈凤鸣一眼，笑眯眯地问道，“三姑娘，请问我的儿子沈凤鸣什么时候能成亲？”
话音刚落，沈夫人便看着沈凤鸣促狭一笑。
沈凤鸣觉得自己的舅妈真是知心，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这辈子什么时候能和叶桐成亲。
沈凤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跳得很快，他咽了口水，屏息盯着那根筷子看，只见筷子颤颤巍巍地写了个二，沈凤鸣心中一喜。
却没想到猝不及防，筷子开始快速毫无章法地划写，米粒在杂乱的笔画下被拨乱，原先写的“二”再也看不见。筷子没多久就停下，可是众人根本看不清她最后写的到底是什么数字。
筷子已经停下，可是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一时之间大厅里气氛有些凝重。
这个现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最后，还是张夫人打破沉静。她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向着筲箕道谢，“谢谢三姑娘，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这些东西是孝敬您的，请您笑纳。”说完便指示下人们烧金银锡箔。
一切都收拾完毕后，张夫人见沈夫人沉默不语，便低声对沈夫人说：“大约今天三姑娘太忙了，咱们问题太多，结果便不准了。改天我和你去会龙寺请大师算算鸣哥儿的姻缘，那儿的大师是得道高僧，算的可准了，远近闻名！”
沈夫人点点头答应。
天色已晚，沈家一行人很快告辞回家。
一路上，沈凤鸣和沈老爷在外面骑马，沈夫人和叶桐坐在马车里。
沈凤鸣在马上沉默不语，可是他心里很慌乱。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知道的。三姑娘刚开始写的“二”其实指的是前世他和叶桐成亲的时间。如今他十六，上辈子他是十八岁成亲的。
他安慰自己，三姑娘之后写得如此杂乱，恐怕是因为他重生后扰乱了命数，三姑娘也算不出他的姻缘。
但是，他又恐惧，三姑娘的意思是，上辈子他两年后能和叶桐成亲；这辈子，他不能成亲。
重生后，沈凤鸣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这里有父母，有叶桐，一切悲剧还未开始，沈凤鸣喜闻乐见，他乐于接受这个事实。他总认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便比别人多了更多的筹码，自己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体会上辈子不曾有的幸福，痛击仇人，掌握自己的人生。
可是，现在沈凤鸣才意识到，万事万物之间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事情因为他的重生而改变。在他的努力下，有些事情在往光明的方向发展，可是他沈凤鸣终究不是万能的神，他没法知道是否有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悄悄地往黑暗的方向发展。
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黑暗的道路上，沈凤鸣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恐惧要把自己淹没。
恐惧来源于未知。
很快回到沈府。沈凤鸣照例送叶桐回房休息。
一进门，沈凤鸣便紧紧抱住叶桐，耳鬓厮磨，像是落水的人遇到救命的浮木。
叶桐感觉到沈凤鸣在微微颤抖，他心里也不太好受，他轻轻拍了拍沈凤鸣的背，安慰道，“鸣哥，也许是三姑娘太忙了，而且你看她一开始不是写了个‘二’嘛！”
沈凤鸣抱着叶桐，才感到些许真实感。刚刚在马背上，他又深切地感受到上辈子，叶桐去世时那种的无力感，再怎么努力也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沈凤鸣低声在叶桐耳边恳求，“阿桐，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叶桐以为他又要亲脸，低声答应，“嗯”。
沈凤鸣便迫不及待低下头，一手捧住叶桐的脸，一手托起叶桐的后脑勺，张嘴含住叶桐薄薄的嘴唇，像在品尝什么东西似的，舔舐，弄湿，然后撬开嘴唇和牙关，舌头往更里面更湿润的地方去。
这并不是一个缠绵温柔的吻，高大的一方有着从内心长出的恐惧，祈求在这个吻里感受到另一方的气息味道，以确认自己此时真的和对方在一起；瘦弱的一方惊慌无措，轻轻推拒无果后便放弃，只得予取予求，渐渐迷失在脸红心跳中。
一吻毕，叶桐气息不稳，嘴唇嫣红，水光粼粼，低着头不敢看沈凤鸣。
沈凤鸣将额头抵住叶桐的，慢慢喘着气，两人之间气息相闻，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