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沈凤鸣现在只觉得自己血气崩腾，方才的恐惧不安一扫而光，只要叶桐在自己身边，沈凤鸣便什么也不怕。
他看着叶桐低垂的眉眼，温柔地亲了亲叶桐光洁秀气的额头。
叶桐从刚刚的失神里回过神来，仍是低着头，讷讷地问道，“你怎么。。。。。。这样啊？”他二人没有媒妁之言，不是恋人，没有婚约，却怎么能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沈凤鸣以为叶桐只是害羞，安抚道，“阿桐别怕，我喜欢你，才会忍不住亲吻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第三个人看到，别人都不知道的，你别不好意思。”
叶桐在心里默默叹气，他不是害羞，他只是羞耻于他和沈凤鸣的关系不明不白却做着情人间的事情。
沈凤鸣虽说喜欢他，却从未说过要娶他。他又怎么能和沈凤鸣做这样亲密无间的事儿呢？可是看样子，沈凤鸣对此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特别老练的样子。他无法理解为何沈凤鸣对他越来越亲密，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放肆。难道是自己太保守吗？
但最后叶桐还是没说什么。他垂下眼睛掩饰住淡淡的哀伤。
沈凤鸣并没有意识到叶桐的心思，如果他知晓的话，他一定会大声告诉叶桐，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在脑海中在梦中演练了百八十遍，所以才显得老练；他心里先入为主地认定会与叶桐成亲，因此不曾提过婚姻。
可惜如今，沈凤鸣直觉叶桐现在一定很不好意思，毕竟叶桐肯定连春宫图也不曾看过，亲嘴儿这件事情一定对他有很大的冲击。沈凤鸣暗戳戳地希望叶桐尽早适应这种冲击。
不过，目前天色已晚，沈凤鸣不想耽误叶桐休息，他抱着叶桐，轻轻在他耳边说：“阿桐，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今天一天太累人了，你早些休息，晚安。”
叶桐勉强笑道，“鸣哥晚安，早些休息。”
沈凤鸣便心满意足地离开。
然而这一晚，叶桐并不安。
他再次陷入太过真实得诡异的梦境。
————————————————————————
还是那种熟悉的压抑悲哀的氛围。
如此心冷的感觉熟悉得似乎曾经真的感受过。
沈夫人已经缠绵病榻数月，她的腹部有一个肿块，日日夜夜的疼痛折磨着她。
请来的大夫告知沈凤鸣和叶桐，他已回天乏术，不如问问病人的愿望，趁着人还在的时候孝敬孝敬她。
沈凤鸣和叶桐只得强忍住悲伤，强作欢喜地到沈夫人床前，问她最近想吃什么、想做什么。
沈夫人心中对自己的身体有数，明白这次自己没法再撑过去。其实，自从沈老爷走后，沈夫人便总觉着生活了无意趣，不是因为沈家破败没钱，而是因为深爱着她而她也深爱的男人走了。
日子再苦再累她也无所谓，但是那个人走了，仿佛带走了全世界，那感觉就像，即使送给她金山银山，她也提不起兴趣看一眼。
如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沈凤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自然担心；叶桐是她多年闺中好友的孩子，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心里也把叶桐当作自己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一个太顽皮太闹腾，混世魔王的名声远近闻名，加上现在沈家还在东山再起，她怕没哪家正经人家愿意嫁给沈凤鸣。更何况沈凤鸣眼光不好，之前喜欢的黄瑜表里不一，虚荣又虚伪，不是个能正经过日子的人。她真怕沈凤鸣又喜欢上像黄瑜那样的人。
另一个孩子又太乖巧太懂事，世人对双儿多有误解，她很怕叶桐以后成亲会被人家欺负，到时候他身后没有长辈支持他，他该怎么办呀？一想起这个，沈夫人便忍不住泪流满面。
其实，私心里，她钟意叶桐做自己的儿媳妇，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呢？两个人正好互补，格外相配。看着小时候沈凤鸣那么喜欢叶桐，沈夫人以为自己的心愿可以实现，可谁又想到沈凤鸣会突然冷落叶桐呢？
不过，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沈凤鸣和叶桐的关系亲近不少，沈凤鸣对叶桐客气礼貌，会主动和他聊天，不再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想必是二人间的误会已经解除。这两个小家伙，假以时日，一定有戏。
沈夫人直觉二人般配，叶桐沉稳懂事，正好弥补了沈凤鸣的急躁；沈凤鸣虽然皮，但是他最近愿意收心，肯踏实地做生意，而且他心眼儿极好，只要他和叶桐成亲，以后一定不会亏待叶桐。这样一来，便不怕叶桐嫁给别人受欺负。
————————————
当沈凤鸣和叶桐问沈夫人想做什么时，沈夫人便将自己多年来的心愿提出来，“我们沈家与叶家乃是至交。当年，你们两个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们两家就很想结娃娃亲。可是，那时候又担心你们两个万一长大后各自有自己喜欢的人，那咱们两家父母就是作孽。所以便放弃了。如今，我问你们两个问题，你们要如实回答我！”
沈凤鸣和叶桐对看一眼，赶忙答应，“您问什么，我们便诚实回答。”
沈夫人清了清嗓子，难得严肃起来，开口道：“你们两个心里可有中意的对象？”
此言一出，房中的气氛静了一下。
如此敏感的问题本应私下悄悄地讨论，但是沈夫人行将就木，如此隐私的问题在死亡面前好像也没什么好隐晦的。
沈夫人殷切地看着沈凤鸣，催促道，“鸣儿？”
沈凤鸣摇了摇头，冷声道，“没有。”黄瑜那样的人不值得他喜欢，当初他瞎了眼才会欣赏他讨好他。
沈夫人又转头看着叶桐，柔声道，“阿桐，你别害羞，喜欢一个人很正常，没什么好隐晦的。”
叶桐赶紧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
沈夫人追问道，“那有没有欣赏的人，或者有好感的人呢？”
叶桐还是摇了摇头。他有好感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不敢说。他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贱，为什么喜欢一个总是欺负自己的人呢？是因为小时候沈凤鸣对他极好吗？是因为沈凤鸣长得好看吗？是因为沈凤鸣帮他还击讽刺他的同窗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夫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接着，她便放出一个惊天爆竹，震得沈凤鸣和叶桐说不出话来——希望他们二人能成亲。
沈夫人告诉沈凤鸣和叶桐，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愿望很不可思议。她明白沈凤鸣和叶桐很难接受自己做主他们的终身大事。可是在她看来，这是最佳方案，是最能令她安心的选择。如今，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每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潸然泪下，如果他们二人有个好归宿，自己就能安心地走了。
说出这个愿望时，沈夫人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糊涂过，可是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机智。
沈夫人说完后，便让他们二人回房好好静下心思考，想明白后给她答复，如果他们愿意成亲的话，便尽快完婚。
沈夫人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第二天早上，沈凤鸣和叶桐便给她答复，表示他们愿意成婚。她心里很是高兴，喜气洋洋地拖着病体给他们置办婚礼。
沈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很快答应成亲，只以为二人心里其实已经互生好感，不疑有他。
但是，叶桐和沈凤鸣却是心知肚明，因为他二人为了沈夫人高兴，特地做戏给她看。
那一日，沈夫人让他们二人回去好好思考。当天晚上，沈凤鸣便趁沈夫人不注意，溜进叶桐的房间。
沈凤鸣向叶桐说明来意，希望他配合自己，假结婚，完成沈夫人的心愿，让她走得安心些。叶桐很快便答应他，二人一拍即合。
如今，对于沈凤鸣而言，成亲便是一项任务。沈夫人希望他成亲，他便演给她看，完成她的心愿，让她安心。
沈凤鸣刚刚经历过情伤，他对黄瑜的付出没有得来回报，便看淡感情之事，觉得谈情说爱之事实在麻烦。他希望此后一生不再投入感情，如此便不会伤心。
更何况，与他假成亲的人是叶桐。
他如今终于认清叶桐的为人。沈家有难，叶桐不离不弃，不遗余力地挣钱，把挣来的银子全部交由他还债和做生意。家里没有下人的时候，是叶桐一直在做家务，煮饭，照顾他和沈夫人。叶桐是一个知恩图报，品质高洁的人，不像别的双儿那样龌龊。沈凤鸣此刻已经开始后悔这些年自己对叶桐的欺负，正有意缓和与叶桐的关系，只是一直放不下面子道歉。
无论是与叶桐真的成婚还是假装成婚，沈凤鸣都不抵触。
叶桐长得清新秀气，品性高洁，虽然话很少，但是和他待在一起却觉得很舒心，就像一株生于幽谷的兰草，默默散发自己香气。
沈凤鸣还挺欣赏兰草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