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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   是吴义正失策,他从未想过自己招惹上了这样麻烦的家伙,或者说没想到会允许一个这么麻烦的家伙招惹上自己。

      原本他以为李秋阳不过是个冷着脸只会努力功课忙于社交的无趣家伙,最不靠谱的事也只是在学校六楼窗边妄想自杀;可这个年初五一过,吴义正就知道这家伙绝不简单。

      虽然在群升国际这种学校里,到了高二还没试过性这玩意儿的乖宝宝寥寥无几,但吴义正以前坚信李秋阳这种腔调的人纵使有一排女生来倒贴也会拒之门外的。可事实说明一切,李秋阳绝不是第一次,那气息那情势那手上动作,绝对是个熟能生巧的主儿。

      看他找的位置——还是个懂得男人的家伙。

      吴义正骂了一句,在找上我之前就是同性恋,好你个李秋阳,看我怎么把你从光环里拉下来!

      初五那天吴义正母亲不在家里,说是去拜访友人,但大概是去哪里的卖场闲晃了;李秋阳混乱地占领了发泄了,略一温存就想起场合,从吴义正身上爬开,整理衣服。吴义正本不想再看他一眼就这般躺下去,但每次泼冷水的、煞风景的都是他。

      “快起来收拾一下。”李秋阳说得简单,吴义正听见差点蹦起来将他劈头盖脸暴打一顿——收拾!收拾你X个头!老子今天就躺在这儿等人发现了告你QJ毁了你你信不信!?只要我不收拾你那摊脏水还在我里面呢你想跑都跑不掉!

      吴义正想全骂出来给李秋阳听泄愤,可无论如何都没有骂得如此豪情的力气,刚出来一个字,索性不骂了——不骂是对的,否则李秋阳又会倒下一桶又一桶冷水,什么QJ罪界定问题什么自愿非自愿问题,最可恶的是他会讽刺吴义正为什么像个女人一样在乎这些东西。

      不在乎才有鬼,被你这种白斩鸡样的男人压了,男性尊严还往哪儿搁啊!吴义正只能在心里痛恨,当时权衡了一下利害,也撑起身体,找来抹布拖把餐巾纸,一言不发地跟李秋阳一起收拾起来。

      还好混乱中他们是在地板上来的,什么红的败的消抹起来也快。不一会儿,地上除了吴义正金属皮带头砸出来的两个小坑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吴义正听李秋阳长舒一口气,突然想到,收拾残局这种事情只有李秋阳那种个性才要做,他吴义正光明磊落得很,就算是被人上了,也不用遮掩起来——这样收拾倒是少给李秋阳一个教训一个提醒。

      吴义正想着,突然邪笑出来,猛然扯开李秋阳的领口,凑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完看看,很好,渗些血丝,到开春李秋阳都不用穿低领衣服了。

      李秋阳被咬了倒不喊痛,只是停下来看他,看着看着眼神里怎么就有了种讽刺的味道。

      “怎么,你第一次?”那语气好像觉得难以相信。

      这盆冷水在浇下来之前就冻成了冰块儿,砸得吴义正眼冒金星。

      滚你的第一次!还疑问句!你这牙签给老子kai苞老子没嫌你,你还敢以为老子是松货啊!吴义正这回忍不住了,将李秋阳就势按在大门上咬了起来,从脖子咬到脸上,不用半分钟就咬上嘴了,这下子一纠缠就是几分钟,两人都忘了吴义正母亲随时都会回来的危险。

      等吴义正离开了两人又腻着视线许久,吴义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李秋阳冷而生涩地安慰解释道:“看反应像。”

      吴义正听了脑中轰的一声就想把这拙于言辞的冰山扔出去。就不会说句好听话么!还给不给我留点面子!吴义正就真的这么开门把他推了出去,不给他再次辩解的机会。

      事实上李秋阳也不想辩解——很快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外面也就没动静了。吴义正望着已无痕迹的地板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放水把自己好好洗洗干净。

      事实上李秋阳不是牙签,吴义正也不是松货,这样的字眼真说出口就像打情骂俏一般——他们俩中的谁只要试过一次就无法放下脸面说上第二次——没人真嫌弃对方,要不也没人会要一遍遍嚼这鸡肋,还装出乐在其中的样子。

      ……好吧,吴义正没有乐在其中,至少他自己如此认为。原先李秋阳只是个扰他清净的家伙,可现在变成了个大麻烦。等假期一过开了学,他再在学校里遇上一脸冷然的李秋阳时,浑身就觉得不对劲儿,不管李秋阳有没有看见他,他都想揪他过来,狠命地骂上几句,心里才舒爽痛快。

      这都是些什么怪毛病!吴义正班上的同学有几个都看出来了,吴义正自己跟那个李秋阳卯上了,一听见那名字就上火,也不想想人家李秋阳理不理他。虽然这么说,但同学们只以为吴义正是卯上李秋阳要抢年级第一的位置,从上学期开始就这样。

      但也有看得出实情的高人。少年A就是这样——叫他少年A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吴义正报上姓名时,吴义正觉得那姓氏熟悉,思索起来,一时就忘了听后面的名字。

      少年A是隔壁区一所名牌公立学校里的学生,与吴义正他们一个年级,为人颇有公子哥气派,跋扈得很。不过能进那所公立学校的人也都有理由跋扈,那里面的家长们不是有点头衔就是官商两代,余下的除了实在优异到初中毕业就能高考的程度,就都是拿着条子进去的。外面都说群升国际这样的是贵族学校,但群升国际里的人都知道,真正极有钱的主儿要读私立就都去了群升音高那边,而血统上的贵族都在公立学校,少年A那所就是。

      是少年A自己找上吴义正的。吴义正还记得那是开学一个多月时,快放学了,吴义正接了个电话,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煞有介事,拿腔拿调的。

      “群升国际的吴义正是么?不想惹麻烦的话五点到你学校对面的‘江流亭’松之间去,有人要见你。”说完就挂了,不给吴义正反问的机会。

      怎么回事?吴义正在窗口望望对面大厦里那家日本料理店,觉得刚才那通电话像电影里帮派街头的暗号一样,要不就是像□□打来的恐吓电话。在去见少年A之前吴义正一直在猜,越猜越离谱越猜越好奇,完全想不到这次是李秋阳这个大麻烦惹来的麻烦。

      到了江流亭松之间,里面只坐了一个跟吴义正差不多大的少年——自我介绍,他就是少年A。少年A的面孔挺好看,且有种贵气,骨子里傲得很;但那面孔不怎么招人喜欢,一来是太傲太具侵略性了,二来是那眉毛挑得太高,像是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似的。吴义正看这人不过是穿着校服的同龄人,也不觉得那些气势啊身份啊之类的事情,扑通一声坐下来。

      少年A看吴义正闷着,他也闷了一会儿,忽然微仰起下巴问:“你混帮派吗?”

      这什么鬼问题?帮派招生还是怎么着?听着就像广告。吴义正瞪他,少年A愣了下,又问:“□□?”见吴义正脸色不改,又接着,“犯罪团伙?”

      吴义正敢打赌,对面这个家伙是个有钱没地方砸的精神病。可他若跟李秋阳开这盘赌,必输无疑,少年A只是高估了吴义正的背景而已。

      等少年A明白其中有什么误会,才感叹一句:“那你算什么不良少年啊!只不过会打架——是男人都会吧!”

      吴义正突然觉得这小日本的食物太无聊,若现在在吃火锅,他肯定要把少年A的脑袋按到锅里去涮涮清楚再跟他说话。

      “我还以为降得住李秋阳的是什么人物!中产阶级小混混一个!”少年A露出居高临下的神情,吴义正没被激怒,他只是听见这人说了个“李秋阳”。

      X的!又是这麻烦!“有事你滚去找李秋阳,别来烦我!”吴义正也不管这个说他是中产阶级混混的少年A是什么角色,起身要走;那边少年A想留他,但看他动作太快怕追不上,只好扔个问题过去。

      只是这问题扔得太巧,一招击中吴义正痛处。

      “我就好奇啊,你跟李秋阳谁在上面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李秋阳老情人?吴义正觉得自从认识了李秋阳怎么什么事都遇上了,这种烂摊子不知道自己收拾收拾好,还真叫他帮着一起收拾?

      吴义正回身打量少年A一会儿,没必要示弱,就回了一句:“那你跟李秋阳谁上谁下啊?”

      少年A微怔,突然喷笑出来,哼哼哈哈的声音吴义正听着都替他感到丢人——实在是没有风度。

      “你看你那表情!”少年A不停,反而拍起桌子,一副极其优越的语气,“不用你说我都猜得出来!”

      我说了你那还叫“猜”吗!?吴义正觉得少年A中文底子太差,只知道凑句型,这点连Andrew那小香蕉都不如。可反过来一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表情才让这家伙用那种口气猜了去,心中烦闷,同时明白了少年A的答案。

      ……这个李秋阳!吴义正的咬牙切齿少年A都能看出来,这让他嘴角挂的笑容更加得意——吴义正看来就来火。

      “那种冰块你也咽得下去!真是独特的品味!”吴义正发现自己居然没想象过如果他跟李秋阳颠倒个位置会如何,怎么就认命成这样!

      “别说我,你不也咬下去了么?”少年A挑挑眉毛,吴义正就想起年初五他狠狠咬下去的那一口——怎么着?李秋阳这家伙还敢一脚踏两船?!

      ……一脚两船还敢不带套……XXXX的,这人想自杀也不用以这种办法拖人做垫背吧!吴义正当场就气得面色铁青,摔了个汤碗才发现这木头撞上榻榻米哪里有泄愤的作用,怪不得小日本不是战争狂人就是心理变态!

      少年A看他脸色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也有点慌,赶忙解释:“我又不吃回头草,你乱想什么嘛!谁叫你咬的位置太明显,我稍用点眼力就能看见啊!”

      什么位置明显什么不吃回头草,你当你眼睛是透视镜还是潜望镜,老子平时在学校都没见着,分明是你藕断丝连,踏遍天下只想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吴义正看着这个明明是约他出来情敌宣战却打死不肯定承认的少年A,心中转了几个弯曲,最终还是狠狠地大笑出来。

      “喂!你!……不管家什么名字,想要就快点把那冰山从我身边搬去!婆婆妈妈,还搞这种娘娘腔的见面——连脑子都不长的是吧!”吴义正说完,舒爽了,踢了踢滚在榻榻米上的汤碗就闪神出去,也不管少年A。等第二天上学,李秋阳倒是难得主动来找他,上来就是一句早准备好的:“谁没个过去呢?”

      老子就没有!吴义正吼他一句,也把那些纠缠上来他嫌烦就接了的女人扔在脑后。不过李秋阳无意揭穿他,只是看着他,看他一脸内火旺无处爆发的模样,突然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自己考虑吧。”

      ……什么意思?李秋阳一开口就泼冷水,但不开口吴义正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有点恐怖。吴义正心里也清楚那少年A只是个过去而如今李秋阳绝无与少年A复合的年头,只不过少年A的凌人气势卡在他喉咙里,怎么咽啊吞啊都不太舒服,吴义正是横竖想在李秋阳身上泄火气——他时常这样,可是到后来就会发现,他的火气没泄掉,反而是帮李秋阳泄了“火”。

      这少年A对他们俩来说可谓是调味品,但吴义正后来又发现他不能忽略这个趾高气昂的调味品。

      少年A的名字叫谭文翰,他父亲的名字是谭义;吴义正最初听见少年A的名字觉得姓氏有点熟悉,是因为母亲常指着电视里面那个男人跟他说,义义,你看你看,这个就是你爸爸,跟你名字里的字一样!

      谁没有过去?李秋阳有,谭文翰有,他吴义正本以为自己没有可算上一个问题老爹那就一定是有了。

      现在的问题,其实只是那谁和那谁到底有没有过去。但是吴义正没这种力气关心盘算,他只想知道,那谁和那谁到底有没有未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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