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师团/孟]彼方》月夏倾城

4、第 4 章

　　车开进城内，死啦死啦一只脚翘在车门外，嘴里歪七扭八哼着也不知是自己编的还是哪个地方的小调儿，内容不外乎情郎亲妹你侬我愿。
　　我被他招魂似的荒板走调哼的头痛欲裂：“我怎么老觉着有只饿绿眼珠的母蚊子搁这儿嗡嗡个不停。”
　　死啦死啦深以为然：“烦死啦，我整死他。”边翻手用什么砸我身上，我手忙脚乱的接住，圆滑溜溜，一个半开。
　　我讶然，死啦死啦一拍司机：“在这儿等。”
　　我戒备重重地跟着他下了车：“您什么意思？”
　　死啦死啦边走边整理他经过特别打点，堪称衣冠楚楚的外表：“好处呗。”
　　“谁他妈信你说的话！”鉴于这家伙的斑斑劣迹，他说的每句话都有能把我整个半死的危险，我越想越觉得要遭，干脆不走了。
　　“现在就说清楚，否则小太爷死活不走。”
　　“好。”死啦死啦就贴了上来，贴着我耳朵说：“捉奸。”
　　我瞪他，他正经的表情实在很欠。

　　死啦死啦的丝袜红粉中，有一位是军需李处长的第七房姨太，某日柔情蜜意后，七姨太说起了件令她好生着脑的事儿：李处长近日和城东唐副参的姘头打得火热。这事儿李处长做的极为隐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因那唐副参虽然位不高权不重，却有个当副师座的远方表舅。
　　而只要是当兵的都知道在禅达这块地方，姓唐的副师座，总共也只那么一位。
　　对于男盗女娼有着极高天分的死啦死啦马上就打起了不堪入目的小算盘，为此还特地去亲自确认了一番，这位前身是戏班红人的姘头，偏巧也是他的红粉之一。
　　死啦死啦算准了他们幽会的时间，以找唐副参为名去捉奸，害怕奸情暴露的李处长自然便惟命是从，予需予求了。
　　我坐在墙角，可劲儿抓头发，白多黑少的东西便顺着我的动作一把把掉在地上。
　　“你干什么师部全知道。”我说。
　　“我知道。”
　　“敢情您是嫌唐基给您穿的鞋还不够小？”
　　“有虞啸卿在，这鞋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我登时气节。死啦死啦蹲我身边：“我一团长身边总要跟个副官才像公干，你只要候在门口，顺便发挥一下你的恶嘴恶舌就净赚一个半开，天大的便宜啊。”
　　“便宜个鬼！”我暴躁的开骂，“你他妈算什么团长！狗都不如的团长！”
　　死啦死啦便不要脸的笑：“是，你比我强，你比狗都强，可你不如狗肉。”
　　我一下站起来:，把半开朝他脸上扔过去：“这份美差小太爷高攀不上，您另请高明。”
　　滚他妈的蛋，他尽可以去无耻下流，和男人女人鬼混，只要别再扯上我，别再让我知道！
　　叮当脆响，是半开滚在地上，我不为所动，费力地抬着我的腿朝下坡滑，而死啦死啦也并没如我预料的命令我三米之内。
　　“你去把司机叫来。”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我想打人，我又气势汹汹冲到他面前：“你能不能别这么贱！我们可以出外做工，做小生意，饿不死。”
　　“我是团长，你这么对我说话，我可以一枪崩了你。”死啦死啦这时候到他妈露出副官威来，“你，去把司机叫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是想我们这群炮灰至少还有挥枪柄砸人脑壳的力气，送死也得送的有点价值！”
　　死啦死啦一把搡开我自己去找司机，我跟在后头叫：“他们不知道他们吃得下去，我知道，我宁可饿死！”
　　“饿死你个满肚子坏水人背嘴损的死瘸子！”死啦死啦没好气骂道，走的更快。
　　“谁叫你去惹虞啸卿的，这孙子是你能随便耍的货么！”我跟着他七转八兜，把憋了许久的话都叫了出来：“你去当他的主力团长有什么不好！吃好喝好还能和小鬼子打，你可以替我们打上南天门！”
　　我说一句死啦死啦回一句放屁，突然停下，我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他被我撞得一半身子砸在石墙上，忙不迭用手抓进缝隙稳住自己，顺便扯了我一把。
　　我看到了我们的车，车边站着我们的司机，对着不远处另一辆崭新的威利斯立正。司机是军衔比死啦死啦小一级，待遇却比他强十倍的张立宪，而能令他屈尊当司机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只得一个。
　　死啦死啦于是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着威利斯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师座。”
　　张立宪冷冷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只好也站了过来，歪歪斜斜敬了个礼，便把头低下了。
　　抬头看人，是个很费力的事儿，更何况我要看的这个人，是虞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