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往事》江沉壁

6、心之迷障

　　章六：心之迷障
　　沈辞安回到玉山的当日，渊清从密室中出来，嘴角还带着血迹。师徒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有弟子飞快的来请掌教，说是修仙界有许多地方被魔气侵染。
　　等到第五日，魔气来势汹汹，多为掌教已经确认，是千年前的那股魔气，如今更是难产。况且再也找不出有能够压制魔气之法，也没有人拥有半步近神的修为能够去消弭魔气。
　　各宗门的掌教齐聚玉山，听渊清讲述此次灾劫的因果。
　　“数千年前种下的因，如今琴无弦带来的果。因果循环间，冥冥自有定数。此次灾劫，是灭世之劫啊。”
　　渊清说完，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说修仙无岁月，但他看着还是苍老了许多。
　　“唉。如今魔气侵染之地逐渐增多，究竟涅槃的佛修虽然能够稍稍压制，可效果终究比不得昔日钧乐子的双音并奏。”
　　此言一出，诸位掌教又是静默无语。
　　在这时，冷澈瞳冲进玉山之中，诸掌教皆防备起来。
　　“哈，这次本尊可不是来打架的，琴无弦那个疯子已经杀了两个魔尊，还在屠杀魔界中人。现在已经去了刑天罪那儿，本尊听说魔气侵染修仙界，做个交易如何？你们收留本尊，本尊将魔气特性告诉你们。”
　　冷澈瞳此刻身受重伤，灵力运转艰难不已，他还是硬撑着不让他们看出来不妥。
　　掌教们面面相觑，恐怕魔界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就是修仙界了。
　　思量至此，渊清点头，算是同意了。
　　而在魔界，刑天罪所在是魔界最深处的罪狱，魔气浓厚，怨气强盛。
　　琴无弦怀抱瞢声琴，无惧怨气翻腾，一步步走到刑天罪的面前。
　　刑天罪端坐石台之上，这位罪尊向来不参与魔界中事，比之琴无弦还要神秘。
　　“罪非罪，天下之罪。吾非吾，吾自罪生。”
　　他虽感知琴无弦到此，双眼未开，神色漠然，并不为琴无弦身上血腥味与杀意所动。
　　“求问罪者，此世多大恶者，难以回天，是否当灭？”
　　琴无弦面对刑天罪时，居然口出敬语，态度恭敬非常。
　　“当亦不当，汝生灭世之心不过是当年之果。其中答案，在汝心，而非在吾。”刑天罪随即答道。
　　“若我灭世，又当如何？”琴无弦说道。
　　“此世该有一劫，此乃天命。”刑天罪道。
　　天命？什么天命呢？忘虚一心为众生最后魂飞魄散，这就是天命？那这样的天命她琴无弦不认！
　　“你我多谈无益，你可会阻我灭世之途？”
　　“不会。”刑天罪摇头，“因为命数已定。“”
　　“好。”琴无弦抱琴转身，将离去之时，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叹：
　　“汝心已坠迷障，不可脱。”
　　是迷障，但她心甘情愿。
　　玉山。
　　魔气侵染的速度越来越快，佛修已然压制不住魔气的蔓延。
　　玉山之中，渊清察觉到沈辞安隐隐有心魔的征兆，就将他叫来，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辞安，你随为师修行许久，还没有个道号，如今为师予你怀虚子之号，望你常怀救世之心，回护众生。”
　　在渊清说出这段话之后，沈辞安单膝跪下，茫然无措的看着渊清。
　　“怀虚子，接剑。”
　　渊清抬手，一把古朴的长剑出现在沈辞安身前。沈辞安按照渊清之言，伸手接过了长剑。剑刚入手，竟然同他修习的《无形诀》隐隐呼应，而他之修为，又提高不少。
　　“师尊，这是？”
　　“这是师尊的佩剑，交给你正好。辞安，莫再责怪自己了。”
　　渊清说着把手放在沈辞安的头顶，安抚的拍了拍。
　　“师尊……”沈辞安靠在渊清身前，有些呜咽的说道，“若非我揭穿事实，钧乐前辈不会彻底堕魔，更不会有如今灾劫。师尊，是我的错。”
　　“傻孩子，这是天命啊。只有是你才能了结因果。”渊清温柔地说着。。
　　“师尊。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与因果吗？我……我不想懂。”
　　“可是，你不得不懂啊。辞安，今后修仙一途，你多保重啊。”
　　渊清忽然说道，运起灵力，将自己毕生修为从头顶灌注到沈辞安体内！
　　“师尊，你要做什么？”
　　沈辞安不能动，十分慌乱，他试图抵挡渊清传过来的修为，都失败了。
　　“为师窥破一点生机，此劫起于《大象无形诀》，也将终于它。只有你修习它，所以我将用毕生功力为你灌顶，提升你的境界和修为，不要动，用心领悟。”
　　沈辞安方才不再挣扎，缓缓闭上了双眼，很快便沉浸在玄妙的境界之中。
　　渊清欣慰的笑了，逆天窥得生机，岂能没有代价？他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流逝，可他无悔。他终于做出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待全部修为尽数被沈辞安吸收，渊清颤抖着身体，传下掌教令，传掌教位于怀虚子沈辞安。
　　沈辞安用《无形诀》转化完修为之后，再没有看到过渊清的身影，只接到了掌教令，同时玉山弟子奉他为掌教。
　　那没有了修为的师尊，又去哪里了？
　　很快，他没有精力再思考这些，因为琴无弦琴音传讯，说三日之后，于玉山之巅，引动所有魔气，一曲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