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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噩梦重现 ...

  •   “好漂亮的哥哥啊!怎么能这么漂亮啊!我的妈啊!!难道是纳西索斯穿越了吗!啊啊啊!水仙哥哥啊!”
      很好,小屁孩你终于醒了,不过要不要这么大反应啊?漂亮?怎么跟方书田一样,尽用这种词?纳西索斯?那不是希腊神话里的人物么?水仙哥哥?这又是什么称呼?
      “亏大了!早知道我昨天就照镜子了!原来我现在长这么漂亮啊,那我终于配得上哥哥了!哈哈哈……哇!手表!真好看!跟我的手好搭啊!一定是哥哥给我戴上的吧!”
      一连串惊喜的声音跟连珠炮似的,穆遥想,既然他醒了,那正好,把主控权交给他,自己就可以不用直面楚天阔——在他面前就是有点那什么,唉,形容不出来。
      杜磊的声音惊动了林启兰,她走出来笑着问道:“磊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哥哥送了我一块手表,你瞧,是不是很好看?”他抬手晃晃,甚是得意。
      “好看,磊儿戴什么都好看。”
      “那当然,因为我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林启兰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赶紧轻咳两声,说:“对对对,那个,磊儿,先吃饭吧,吃完要去田里了。”
      “好啊,田里是哪里?去做什么?”杜磊还沉浸在喜悦里——神仙哥哥,水仙弟弟,太棒了!
      “哦,我昨天没跟你说吗?我们今天去犁地,开始春耕啦!”
      “春耕?”
      “对啊。”
      春耕,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书上都学过,但知识点仅限于“农民伯伯与老黄牛”。不过从昨天到现在,除了屋檐下的农具,他们并未见到任何牛的踪迹。
      所以到底怎么个耕法,别说杜磊不懂,就连穆遥也一知半解,不过很显然,任务已正式开启。
      杜磊问:“哦,怎么耕?”
      林启兰本打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但想想言传不如身教,于是说:“先吃饭,去了你就知道了。”
      杜磊好奇心顿起,高兴地应道:“好!”
      他走进屋子,看到餐桌上摆着几盘菜,还有汤、白粥和米饭,心说,好奇怪的搭配。他平时的早餐都是肉蛋奶,粥面包之类,这种搭配还真是头一次见。
      他扫视一圈,照例忽略了青菜,直接夹起一块红色小方块,凑近鼻子:“这是什么啊?闻起来一股酒香。”
      林启兰一看,笑了:“是豆腐乳。”
      “哦,有点咸,”杜磊尝了尝,又指指黄色那盘小菜,“那这个呢?”
      “萝卜干炒蛋。”林启兰答道,把青菜往他面前推了推,“磊儿,吃点米饭吧,不然会饿肚子的。”
      “可我早上没吃过米饭啊。”杜磊脱口而出,刚说完就沉默了。
      这都第二天了,自己还在这里,难道回不去了?要一直“寄宿”在这位水仙哥哥身体里?可他是谁呢?难道他真的死了吗?自己真的是借尸还魂?
      杜磊又被这个念头吓到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幸好,这里有神仙哥哥,还有“妈妈”,秋姨,他们都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自己变成了自己希望的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有点奇怪,自己明明是在哥哥家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回到这了?哥哥呢?他还会来找我吗……
      “磊儿?在想什么?”
      “啊?没有,我就是想吃粥。”
      “可今天要干重活呢,粥不顶饱,容易饿的。”
      “那为什么要煮粥?煮了不吃不是浪费吗?没事!我都习惯啦!”杜磊满不在乎,装了半碗白粥,又呼啦喝了一大口,“咦,这粥有点稀啊。”
      林启兰本想说那是晾凉准备喂猪的,不过好像不太好说出口,于是无奈地笑笑,没再坚持。
      一碗粥还没吃完,楚天阔就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杜磊立马碗筷一放,欢快地迎过去:“哥哥,你来啦!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楚天阔往他碗里看去,皱了皱眉,“你没吃饭?”
      “啊?”杜磊很纳闷,“为什么一定要吃饭?”
      “今天要干活,不吃饭容易饿。”
      “我知道啊,犁地嘛,”杜磊完全没当一回事,“哥哥放心啦,我吃粥也能饱的。”
      楚天阔没跟他废话,拉他坐下,直接装了碗米饭放在他面前:“吃饭,不然哥哥生气了。”
      哎呀,哥哥有点严肃啊,杜磊努努嘴,乖乖端起了饭碗。
      楚天阔揉揉他的头发,恢复笑容:“这样才乖。”
      “对啊,吃饱才有力气干活。”林启兰附和,“天阔,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好,谢谢兰姨。”
      “那你们先吃着,我去喂猪。”林启兰道,端起那锅粥出门去了。
      杜磊顿时来了兴趣:“喂猪!我也要去!”
      楚天阔一把拉住他:“先吃饭吧,等下还有东西要准备呢。”
      杜磊乖乖坐下,突然回过味来:“原来那粥是喂小猪猪的啊,我竟然跟小猪猪抢吃的,太尴尬了……”
      楚天阔拿过那碗只剩底的粥,倒进嘴里一口吃光,而后微笑着问:“现在呢,还尴尬吗?”
      杜磊莫名感动,握住楚天阔的手,由衷地说:“哥哥,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动作太过突然,样子过于认真,楚天阔有些反应不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呆呆吐出两个字:“傻瓜……”
      杜磊嘿嘿一笑,拿起个空碗装满米饭,夹上两样小菜,又盛了碗猪肝瘦肉汤,最后放好筷子和汤匙,殷勤地送到楚天阔面前,弯下腰作以绅士手:“哥哥,请用餐。”
      这一出整得,楚天阔直接目瞪口呆。
      杜磊见状,拿起汤匙舀了勺汤递到他嘴边,笑得无比真诚:“哥哥,喝口汤吧,我喂你喝。”
      楚天阔看着他,眼神几经变换,最后轻轻扶着他的手腕,将嘴凑过去,含住汤匙把汤吸进嘴里,于喉结滚动中喝下肚,末了舔舔唇,说:“谢谢,很好喝。”
      杜磊喜不自胜:“耶,服务成功!”
      这个举动对于他,只是出于感激与好玩,但对于穆遥,却全不尽然。
      他的心情,可要复杂得多。
      楚天阔的动作缓慢而优雅,那一吸一吞一舔,明明稀松平常,却偏偏于养眼中,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诱惑。而他那仰视的眼神明明很自然,却好似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挑逗。
      穆遥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否则,怎会曲解他的动作与眼神?怎会联想到诱惑和挑逗?又怎会莫名其妙的躁动?
      无论哪一点,都无法理解,也令他羞耻,尤其还妄自揣测楚天阔的举动,实在惭愧。
      但与此同时,他又找到了些许诡异的心理平衡——昨夜你为我打水盖被,今日我为你装饭喂汤,刚刚我拒绝了你的邀请,现在你接受了我的服务,扯平了。
      不过这样未免有些大言不惭,毕竟,那都是杜磊的行为,并非出自本心,公平起见,他得亲自上阵才行。
      就好比共进早餐,若非亲身体验,又岂能作数?然而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被孤立者,看着他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自己却只能偷偷羡慕。他好想加入他们,好想融入那种氛围,但除了徒增伤感,他什么也做不到。
      当然,这所有的心情都不及一个感受。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与楚天阔不过一日之雅,为何会对他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可笑之至,于是,卑微地匿了,眼不见为净。
      最终,这顿早餐,就在他的超觉静思中结束了。
      一同结束的,还有他残存的卑微,余留的伤感——经过一番心理调适,他已近乎释然,一如此时的天气。
      云开雾散,春旦日出,晨辉曈曈。
      随着朱秋云一声招呼,一行四人便动身前往田里。
      在出发之前,楚天阔给杜磊做足了准备,满壶的开水,趁手的锄头,合适的草帽,外加一包纸巾和一双手套。穆遥全程看在眼里,不禁满怀期待地想,正式开启的不是任务,而是未知又新鲜的种田生活。
      当杜磊扛着锄头再次满嘴是土,来到昨天那片梯田时,他终于知道了何谓春耕。
      暖阳流照,语声入耳,那层层梯田之上,到处是耕作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毛巾挂脖,抡锄翻土,泥水溅身也毫不在意。有的草帽盖头,扶犁赶牛,从这头到那头,犹如漫步阶梯,悠闲自在。
      好一派精耕细作又和谐美好的农耕场景。
      穆遥有点感慨,昨天来时寂静如斯,今日来时却热火朝天。梯田还是那片梯田,却已有了不一样的风景。
      粗一看,这片梯田并不规整,田坎高高低低,田亩大小不一,其间交错着无数弯弯曲曲的田埂,有长有短,或急或缓,像缎带似的缠缠绕绕。
      可是细一看……
      每一垄田埂都似独木桥,宽不到四十公分,中间有些湿滑,两边杂草横生,偶尔还有几只大蚂蚁穿梭其中。
      穆遥暗自感慨时,杜磊已在打退堂鼓。
      他最怕小虫子。
      战战兢兢观察一阵,他越发害怕,心想,这些蚂蚁爬得好快,该不会跑进鞋子里吧!那田埂又细又滑,该不会摔下去吧!
      “磊儿,你慢慢来,我们先上去了。”
      “小天,你等磊子啊。”
      在他踌躇的当口,林启兰和朱秋云已健步如飞地往他们家的田走去了。
      看她们如履平地,杜磊羡慕不已,他看了看藏在草中的小黑影,艰难地开口:“哥哥,我……”他没敢说他怕蚂蚁,总觉得那样很丢脸,也丢水仙哥哥的脸。
      楚天阔笑了笑,抬脚站在田埂上,接过他的锄头,而后伸手鼓励道:“不用怕,手给我,我牵着你。”
      杜磊犹豫再三,点点头抓住他的手,鼓起勇气抬起一只脚,往田埂上探去。一只大黑蚂蚁突然钻出来,“啊,有蚂蚁!”他大喊一声,一下缩回了脚。
      “这叫红火蚁,咬人确实很疼,不怕,有哥哥在。”楚天阔放好锄头,蹲下拔了根草把蚂蚁拨开,起身拍了拍手,再度牵起他,“好了,没有蚂蚁了,我们走吧。”
      “红火蚁?名字还挺酷,就是长得不可爱。”杜磊说着,抓紧了楚天阔的手,狠狠心一脚踏上田埂。
      楚天阔笑着安慰道:“别怕,它钻不进你鞋子的,放心跟我走。”
      “哦。”杜磊拍了拍胸口,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两个帅小伙手牵手小心翼翼走在田埂上,任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甚至……
      这不,那边就有人笑开了。
      “哈哈,杜磊,你怎么还要人牵着走?你害不害臊啊!”说话的正是何非,要不是站在田里,他可能会笑得更欢。
      杜磊循声看去,见是何非小桐与杨叔,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的田里,正齐齐望着他们。
      他选择性忽略何非,与另两人打招呼道:“小桐姐姐,杨伯伯,你们好啊!”
      小桐笑着朝他招招手,瞥一眼何非,不满道:“小心点不好吗?为什么要害臊?”
      “好啊,当然好。”何非顿时收敛了笑容,“小桐,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看出来啦?真难得。”
      “我……”何非挠挠头,“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诶诶,你们俩瞧瞧,他们长得真是又白又俊啊,那穿着那身材那气质,谁比得了,是吧?”旁边的杨叔搭腔了。
      见小桐不理自己,何非转了转眼睛,语气夸张地说:“可不是,就咱村里的姑娘,哪个配得上他们呀!”
      杜磊觉得这话挺新鲜的。
      打从来到这里,他就没见过什么姑娘,唯一见过的就只有这位被唤作小桐的姐姐。她约摸二十岁,不仅长得好看,人还特别好,每次何叔叔嘲笑自己,她都会为自己说话。还有那位杨伯伯也是,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他们。
      这么想着,杜磊抬起头,朝他们投去一个礼貌的微笑,又匆匆看回地面。
      楚天阔没有加入对话,因为他的目光正追随着杜磊的脚。
      他们都很忙。
      杜磊胆战心惊盯着路面,生怕一不小心碰到蚂蚁,楚天阔小心翼翼看着他脚下,生怕他鞋子打滑或一脚踩空。
      穆遥也很忙。
      他正忙着想象这副画面,心说,难道真的很好笑?那个何非每次都笑成这样,上次抓小猪也是,不知道是他笑点低还是真有这么好笑。
      唉,要是能像开会时那样,把这画面投影出来就好了。可惜,没法投影,也无从想象,真遗憾。
      小桐看着他们的身影,说:“我觉得他们俩就挺般配的。”
      何非没听清:“小桐,你说什么?”
      小桐白他一眼:“要你管。”
      杨叔悠悠地说:“确实挺般配。”
      小桐挑挑眉:“还是杨叔比较懂。”
      这些话落进楚天阔耳朵里,他不禁抬起眼,朝他们点点头,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嘴角,还赞许地看了一眼小桐。
      小桐朝他眨眨眼,握了握拳头,似是在为他加油打气。
      “哥哥,他们说我们很配呢,真有眼光!哎呀!”杜磊自然也听到了,一激动差点滑下田埂,吓得楚天阔更用力地抓紧了他,再度专注脚下,不敢有丝毫分心。
      就这么弯弯绕绕走了百来米后,他们终于来到自家田里。
      田里的水约有十公分深,无人搅动时清澈见底,虫子尽现,或是浮于水面,或是游来游去。
      杜磊吓得猛退一步。
      “别怕,它们不咬人,而且你看那只仙女虾,就那透明长得像小虾米的,是不是比蚂蚁可爱多了?”楚天阔一边安慰他一边弯腰帮他挽裤腿。
      “可是它们有小须须……”
      “嗯……那如果它们碰到你,你就当是哥哥给你挠痒痒?”
      “哥哥……”杜磊不知怎么接,他踟蹰着,脑中浮现出镜子里的那张脸,无意识地想,“水仙哥哥,你怕不怕痒痒啊?你如果怕的话我就不下去了……”
      这其实是一句看似为人着想实则鸵鸟心态的话,但在穆遥听来,那就是切切实实的关心。
      心疼和感动交织着,令他有点动摇,但想到任务,他只能坚持。于是狠下心来,一句话轻悠悠飘过去:“小屁孩,原来你是个胆小鬼啊。”
      话是飘过去了,但穆遥也没指望什么。可不承想,这句话被杜磊听到了,他立马反驳:“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楚天阔抬起头,面露疑惑。
      “啊?没什么。”杜磊有点懵,怎么脑子里有两个声音?
      穆遥也很惊讶,想了想,又试着飘过去一句:“不是的话,就下去试试看啊。”
      杜磊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天人交战。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不服输的性格顷刻被激发,心说,试试就试试。
      尽管有楚天阔的加油鼓劲,自己也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但在踩进水田里的那一刹那,杜磊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那土软得过分,一脚下去已过小腿肚,湿滑粘腻,冰冰凉凉,奇异的触感自脚底蔓延至全身,仿佛还有什么虫子正滑过小腿,他吓得闭上眼,崩溃得想大哭一鼻子!
      而此时,穆遥已陷入痛苦的煎熬——当他的小腿一没进水田,他脑子就嗡地一声,一个片段飞速闪过,随着眼睛的突然闭上,他瞬间被拖进一片诡谲的黑暗——
      哗,哗哗,哗哗哗……
      水声源源不断,如冰瀑寒泉,响彻死寂。
      冰冷的水帘倾泻而下,粗暴地拍打着他的身体。他想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牢牢束缚着,动弹不得。
      地上坚硬冰凉,他却不着寸缕,他觉得好冷好冷,身上好疼好疼。可那水帘流之不尽,很快就在地面聚集,渐渐没过他的脚底,他的足腕,他的小腿……
      他难受至极,极力挣扎,好容易摆脱一点束缚,突然一道强光亮起,如同闪电划破黑夜。他看见那片水帘停在半空,疯狂扭曲,竟眨眼间化作万千银蛇,朝他蜂拥而来!
      他惊恐万分,拼命踢蹬双腿,却根本无力阻止。
      蛇群吐着信子,迅速爬上他的身体,它们一条一条,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地裹缠着他。身上有哪里被咬破了,传来撕心裂肺的疼,他挣扎着,艰难地从蛇群中挤出一只手。可他还来不及扒开它们,蛇群就突然一跃而起,扭作一团,瞬间化身千足蜈蚣!穆遥想逃,那蜈蚣却倏地变身,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巨兽,头上长着无数双鳄鱼般的眼睛,张牙舞爪地朝他嘶吼起来!穆遥想后退,却被它呼地一巴掌按回原地!它嘶吼着用长满尖刺的双脚踩着他的腰,又用形如箭头的利甲掐住他的脖子,一只只眼睛盯着他,黏腻的口水顺着猩红的舌头流下来,滴落在穆遥痛苦的脸上。
      而地上的水,也在此时没过他的耳朵,他的嘴巴,又没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
      不!不要!不要!天哥哥!救我!救我!
      穆遥在心里狂叫,窒息的感觉侵入大脑,让他无法呼吸,无法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想要求救,想要摆脱,可他什么也做不到……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小磊,你怎么了!怎么抖这么厉害?!”
      小磊!不行,不能影响他!
      “不要怕,不要怕,那只是梦,那只是梦……”穆遥咬着牙根,像往常一样安慰自己。可这安慰却如此无力,他好想抱抱小天,哪怕被子也行,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感觉有一个热源贴近了自己,于是不顾一切扑上去,迫不及待想要融入那个热源,想要被那温暖包裹,永不离开。窒息的感觉很快消失,他就像一尾濒死的鱼,终于回归大海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可是那热源却离开了他。
      他慌乱地伸出手去:“别走,别走……”
      那热源又贴了过来,却移向了下方,同时一道声音响起:“我在我在,别怕,你身上很凉,我帮你搓搓……”
      只要温暖还在,我就可以不怕。
      他冰凉的小腿上,突然覆上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掌。
      啊,好痒……
      但紧接着,那手掌就混合着田水,一上一下揉搓起来,温柔又不失力度。痒意不再,冰凉不再,一阵阵暖意自小腿传来,又渐渐传至全身……
      在那源源不断的温暖中,穆遥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睁开眼睛,低头看去。
      好看的发旋,起伏的肩背,还有充满歉疚的声音:“脚没刚才那么冰了,感觉好点了吗……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给你带双水靴的,是我疏忽了……”
      是楚天阔。
      那热源是楚天阔。
      穆遥突然有点想流泪。
      他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然后,悄悄隐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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