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不良》永昼兔兔

5、第 5 章

　　“你到了吗？”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应如雪走到小区门口，把它点开后，发现是华掠的消息。
　　“嗯，你在哪？”
　　“回头。”
　　就在应如雪发出去的瞬间，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华掠就站在路灯下笑盈盈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把他侵略性极强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粉色的头发染上橙色，显得这个人不像真实的存在。

　　但是很快他就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因为俩人去了烧烤摊，被热情的小哥领着坐到了露天的小桌前。
　　小哥观察了一下，把菜单塞给了华掠，然后调笑地说道:“诶呀，华小哥最近怎么回这边了，好久不见了啊。”

　　应如雪抬头看着对面两个人，对于华掠并不在这边常住并不意外，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们认识？那……”他犹豫了一下。
　　华掠拿起冷饮喝了一口，示意他随便，不用顾忌太多，言简意赅解释了一下:“我妈以前在这边住。”

　　“哦，那，能赊账吗？我钱没太带够。”应如雪有点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衣角，低着头没敢看对面。
　　刚喝了一口饮料的华掠差点呛到，朝着小哥摆了摆手:“我请他，没事，不用给他赊账。”
　　小哥没忍住笑出了声，道了句好嘞，然后还调侃了一句:“华小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乖朋友？”

　　应如雪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我，乖？”
　　说的时候挽在耳后的长发还落了出来，完美凸显了他发型的不合规矩。
　　小哥肯定道:“是啊，还懂礼貌，好久没看见你这个年纪还很乖的小孩了。”他想到了什么，悲痛地摇了摇头，似乎经历了很多。

　　应如雪无言以对，所以他乖巧地等着对面点餐。
　　他没察觉到的是，华掠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仿佛有点犹豫怎么开口问他喜欢吃什么。
　　“咳，你想吃什么？”华掠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了，他忽略了小哥怂恿的目光，艰难问出来之后耳朵有点发红，简直和告白了一样。
　　“肉。”应如雪抬头，坚定地说，肚子还配合地嗷了一声。

　　华掠突然放松了许多，嘴边的弧度是蕴含纵容的角度:“好，肉。”他的手指伴随着应如雪期待地目光在菜单上点来点去，仿佛完全不担心两个人吃不完。

　　小哥记录之后就去烤架旁边跟着帮忙去了，华掠也站起身来，要去再拿点冷饮。

　　但是他把手机忘在桌子上了，就在应如雪低头打游戏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应如雪迷茫地抬头，看见华掠的手机正播放着铃声，屏幕上显示着来电的是华掠的弟弟。
　　哦，标注是混蛋弟弟。
　　「歌曲是Meant To Be呢。」
　　正巧这首歌应如雪也喜欢，他等了一会，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应该是超过了拨打时间自动挂断了。
　　但没超过两秒，那位弟弟又打了进来，仿佛不接就不罢休。

　　应如雪把自己喜欢的歌足足听了六遍，华掠也没把水买回来。
　　他有点心疼打电话那个人的话费，所以轻轻地把手机拿了过来。

　　“喂？”应如雪接听了电话，结果对方一言不发，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听的人心情压抑。
　　“你是谁？”一个似乎还在变声器的嘶哑声音传来，语气很差:“华掠呢？那个杂种跑哪去了？他怎么不回家？”
　　说到后来，甚至变成一种类似尖叫的嘶吼，无不显示出对方的癫狂。

　　但是应如雪并不怕，毕竟他小时候在父亲工作的地方待过一阵，见过真正的疯子，对于这种只是纯粹因为青春期情绪失控的小朋友没什么畏惧的情感。
　　主要还是这种小朋友他能一下打俩。

　　“……我是你爹。”应如雪淡定地说:“你哥在孝敬我，顺带一提，如果他是杂种，那你连杂种都不如，因为你是一个弟弟。”

　　然后应如雪挂断了电话，没给对方骂回来的机会。
　　他注意到面前有阴影，一抬头就和拿着冷饮正一脸惊讶的华掠对上了眼。
　　“啊，对不起，擅自接你电话。”应如雪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把手机递给他。

　　对方接过去后，应如雪本想收回手，结果被华掠轻柔又不容置疑地握住了手腕，他专注地端详着手腕上的淤痕，不知怎的，心情不是很好。
　　“没什么事，小打小闹而已。”应如雪不在意地说了一句，微微一动，挣脱了对方的手。
　　华掠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略紧张地问:“还有哪里有伤吗？”说着他仔细打量着应如雪，眼中满是担忧。
　　但是对面的好同学已经吃了起来，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模糊地说了一句。
　　“你还想多来点吗？”

　　华掠没这个意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开始吃东西。
　　结果他拿着烧烤的手一顿，突然抬头看向应如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然后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是他没能憋住:“不对，你，你今天把作业给我了，我怎么交给你？”

　　应如雪眨眨眼看着他，一脸无辜。
　　“所以你明天要来上学啊。”

　　华掠:“……”这我是没想到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刚才那个电话是自己弟弟打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抱歉。
　　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最清楚，最近给对方添了不少麻烦。
　　即使是华掠也觉得过意不去，更别说第一天的时候他还对人家甩脸色，嘲笑人家的名字。

　　华大少爷终于脸红了一次，好好的道了歉，然而对方没领情。
　　“这倒是不用，就是明天你要和我一起进校门。”应如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凑近过去小声说。
　　“我被挂墙上了，怪丢人的。”

　　华掠顿时心情极其不爽，他需要安抚一下这位新同学:“你别太在意…他们这个处分就是乱来。”
　　他抿着嘴，神色晦暗不明地扫了一眼桌子上还带着淤痕的手臂。
　　“那确实挺奇怪的，要是我打不过他们被揍了一顿，我还要被处分，只能说明……”应如雪斟酌一下言辞，委婉地说:“给处分的那个人可能思维异于常人。”

　　华掠没否认，他起身去结账。

　　应如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思考着那个卷发怪人，以及这人的弟弟。
　　「要是爸爸在的话……」

　　应如雪愣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脸，想要清醒过来。
　　「不能什么都靠他，我也可以的。」
　　他点开手机备忘录，输入了华掠的一些信息，然后点了点一年前的打人事件，觉得这是个突破口。

　　还有…
　　他抬头看向附近的居民区，发现这是老城区的中心，如果过去想要住在这里，本身也要有一定积蓄。
　　如果华掠母亲真的一贫如洗，嫁到豪门才转变命运，那也不会住在这里。

　　况且，应如雪刚才从自己妈妈那里问过华家的事情，当年似乎发生了命案，还是她亲自去走了一趟。
　　但是最终还是以华掠母亲自杀结案了，妈妈因为这事还失眠了好一阵，一直自责自己是不是没能查出真相。

　　后来就是华父娶了现在这任妻子，有了第二个儿子，也就是华掠的弟弟。
　　应如雪听这个事情的时候就非常好奇，他看华掠的样子也不像是困于母亲自杀不能解脱的人，相反，他似乎毫不在意这件事。

　　但是妈妈确实说过，当时有个小男孩天天来警局找她，说他母亲不会自杀的。
　　虽然最终还是以自杀结案，小男孩也没有怪她，但她还是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应如雪也只是凑巧遇见了华掠，并且有些好感，不希望他就这样毁掉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