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不良》永昼兔兔

4、第 4 章

　　校领导明显被噎了一下，他掩饰一样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严厉地看着他:“那就让你家长来一趟吧。”
　　应如雪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递给他:“给您，打得通的话。”

　　校领导面对应如雪沉静中隐含期待的目光，对着标注妈妈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结果拨了三次都是冷淡的女声回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应如雪看了一眼对方质疑的眼神，好心解释了一句:“她工作性质有点特殊，是不能随意接打电话的…我的电话号可能在她黑名单里。”说罢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钉。

　　“要不您拨我爸的试试……？”他迟疑地问道。
　　结果其实是一样的，同样拨不通。

　　应如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接过来无奈的校领导还给他的手机。
　　「还真是不知道该放松还是失望啊。」他又想摸摸自己的耳垂了。

　　虽然家长请不来，但是处分还是要有的，不过这份处分是双份的，应如雪的照片和名字就被挂在大哥和小弟们旁边。
　　看起来应该是为了在新学期杀鸡给猴看，所以通报批评的纸，铺了整整半面墙，就挂在大厅，供人观赏。

　　其实不少女生看见应如雪的脸的时候还会多看几眼，然后被他的名字给惊到。

　　李之桥捧着应如雪进去的时候抛给他的水杯，心情有点低落，他看见对方出来，有点欲言又止地把水杯递给他。
　　应如雪顿了一会才接过去，有点迷惑地问:“好像是我被处分了…你低落什么？”

　　他看着对方仿佛纠结了半天，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被对方拍了肩。
　　“你放心，班长肯定支持你。”李之桥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找到了舍己为人的人生价值。

　　“……挺好的。”应如雪无言看了他一会，绕过他往班级走，李之桥和班主任也跟了上来。

　　应如雪在路上收获了注目礼，回到班级之后，被注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甚至有个女生上来问了一嘴:“应哥，真毫发无损，一拳全打倒了？”
　　应如雪:“？”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但他还是礼貌地杠了一句:“我是跳级上来的，比你小一岁。”
　　成功把对方的嘴给堵上后，他内心毫无波澜地回到座位，把水杯随手放在好同桌的桌子上，仿佛一点也不介意新同桌给自己惹来的麻烦。
　　——那肯定不可能，应如雪都在算计一会怎么讹对方了。

　　本身开学前几天就没什么重点内容，应如雪干脆懒得听老师的心灵鸡汤。
　　他把手机放在桌堂里，用一种刁钻地角度打开了它，将早上背下来的华掠的号码编为第四个联系人。

　　“你在吗？”应如雪发了条短信。
　　过了足足五分钟，久到他都开始无聊地打开游戏的时候，对方回了。
　　“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太着急了宝贝，也许我们应该慢一点。”华掠的短信风格和他说话方式一脉相承，很显然，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手肯定也打不出来。

　　应如雪思考了一会，乖巧回复:“想你了，太想了，现在就想见到你。”
　　华掠缓缓敲击了一个？
　　他有点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然后他就收到对方用一种奇妙角度照出来的手腕上的红印。
　　“我因为你被打了，所以作业你要帮我写。”应如雪理直气壮地发了过去，秒速关屏。

　　因为他看见手机反光处的边缘出现了老师的脸，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拿起了笔。

　　老师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却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应同学，你刚才往桌子里放什么了？”

　　应如雪淡定地回答:“是笔袋。”
　　然后他拿出了便宜同桌的笔袋，轻轻放在桌子上，抬头回视老师，丝毫不慌。

　　“好好上课不要分神。”老师警告意味地敲了敲他的桌子，继续抑扬顿挫讲着书里那些名人名篇，摇头晃脑的。

　　应如雪思考了一会，翻开笔记决定好好上课。
　　但是他这个念头还没到十秒就放弃了，因为他看见屏幕亮起来，正是华掠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行，那这个月的作业我包了。”
　　「耶。」
　　应如雪突然觉得前途光明，十分愉悦，连笔记都多写了几页，眼睛一直亮晶晶地看着老师，把老师看得有点迷惑。

　　……
　　放学，公交车站。
　　应如雪一个人单手玩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的书和卷纸——里面是双份的，他准备一起交给华掠。
　　然后有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这次力度很轻，如果不是应如雪对于有人碰他很敏感，也许都感受不到。
　　「又来了。」

　　应如雪叹了口气，无奈地回过头想要正当防卫，结果他看到的是昨天那位卷发的精致男性。
　　这会凑近了，他才闻到对方的身上是一种浅淡又久久不散的香气。
　　非要比喻的话，应如雪觉得就像雨后开出的第一朵花，孤零零的，香气被打散在空气中，想要寻迹时就找不到了。
　　“你好。”对面这位男性似乎教养很好，说话也是轻飘飘又温柔的语调，和之前那群混混不太一样。

　　“你好，有什么事吗？”
　　但是应如雪反而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也没什么，但是可以请你离他远一点么？”对方礼貌地说着，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我不太喜欢他的身边有别人，比如和我们不相关的陌生人。”

　　“冒昧问一下，”应如雪打断了他:“您是华掠他爸吗？”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震惊地卡了一会才回答:“……当然不是，我年龄看起来很大？”

　　“那没事了，我只是觉得这样您就没什么资格去管他和谁交往。”应如雪提了提手里的袋子，“顺带一提，我只是个跑腿的，您如果真的介意他身边有陌生人，建议先把自己送走，毕竟我觉得他也认为你是陌生人。”
　　话音刚落，应如雪就踏上了公交车，回头朝他招招手。

　　男人有些惊诧地看着他，目送公交车离开后，突然笑出了声。
　　“好有趣，怪不得你会对他感兴趣。”
　　他摸了摸刚才被应如雪下意识拍掉的手，发现有些无力，于是轻轻扭动了几下才恢复正常。

　　“这样的朋友，难得我也想要。”男人有些遗憾地说，“可惜被那家伙抢先了啊。”

　　等应如雪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过了几乎快一个小时，天都黑了，下车的地点也不知道是小吃一条街还是什么，总之熙熙攘攘的，不太像有什么高档小区在附近的样子。

　　他看了看附近最像目的地的地方，发现那是一个有些破旧但是温馨感十足的老旧小区，门口还有几个老大爷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下着象棋。
　　烧烤摊的烤串小哥招呼着他，食物的香气从烤好的肉上飘出来，吸引着应如雪的目光。

　　他没想到对方并不是住在预想中的别墅里，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热闹的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