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郑学惟

5、噩梦

　　学惟和仲父回到自己行军的帐篷，仲父一路上不断念叨着什么尽量不要让公主生气啊，什么对你今天的表现很失望什么的。
　　“好了好了。仲父今天也很辛苦，早些睡吧。”学惟还是那种一成不变的微笑。说完便躺在自己的床上，四肢撑展开来。
　　仲父也缓了口气，说到“明天殿下可不要再让公主生气了，属下退去了。”
　　等到仲父离开帐篷，学惟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的卵石出来，爱惜地抚摸着，早先时候的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东三，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让你闪开，你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呢。”
　　“因为，如果我闪开了，我怕您会一直冲过去，那样，您就不会停下来救我母亲了。”
　　“你一点没想过自己会被马踩死吗。”
　　“我的生命是母亲给的，就算为母亲死去也是应该的。”
　　“好孩子，保持着这种精神，这是你人生最大的财富。”
　　学惟今天去的是一个非常纯朴善良的小村庄，叫东村，大概有三十几口人，全村子似乎都为这位妇女忙碌着，只要学惟提到的药品及器物，所有村民都无私提供着自己家的器物。
　　呵呵，那个白胡子村长竟然认出我来了。
　　“王子，您的恩情我们全村无以为报，您是万民的福祉，全国的希望啊。”
　　“王子？村长您说笑了。”
　　“您的气度，您的言谈举止皆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玉佩上分明刻着二皇子学惟的名号。”
　　“呵呵，您还真是眼尖呢。”
　　临走之时，村长带着全村叩拜，各家奉上自家最好的礼物。家里不算富裕的东三家里只拿了一块带着新月花纹的卵石，学惟却觉得这是最好的礼品了。
　　“王子大恩大德，小民贫贱，无以为报，这块卵石是我的凭证，我愿三生三世做牛做马，以还王子大恩。”东三年龄虽小，却有一副大人的样子。
　　“大恩不敢当，只是你母亲至今未醒，你要好好照顾，待她醒了带我向她问一声好。小哥哥还有急事，冒昧先行了。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什么做牛做马的誓言就把他忘了吧。”
　　带着零零碎碎的回忆，学惟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浓烟，烈火，血色。
　　凄惨的叫声撕破了鲜血染红的天空。男的，女的，还有小孩的叫声。东村在烈火中成了一片惨象。
　　“哈哈...........哈哈哈......................”恐怖的嚎叫声在东村里回荡，硕大恐怖的身影，乌龟的身子，龙的爪子正在将一个个村民的身体撕裂，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东三快跑！”学惟在浓烟里找到那个孩子的身影。
　　“啊！”东三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下，继而被龙爪抓起。
　　“想救他吗。”恐怖的身影背对着学惟，讥笑的问道。还没等学惟反应过来，撕裂的肉片做了回答。随之是更加讥讽的狂笑，卷来的东风扬起火花。
　　“恶魔！”学惟直觉得眼睛充血，拔出随身的佩剑，“纳命来吧，天魔！”
　　狂笑更加肆无忌惮。庞大的身影渐渐转过来。紫色的眼睛，还有一张让学惟惊得魂飞魄散的脸。
　　“慧玉!”
　　学惟猛地睁开眼睛，是羊皮的帐篷天顶。汗水湿满了全身，学惟缓缓坐起，用手摸摸额头。
　　老天爷啊，这算是什么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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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呵呵。”军营的训练场上传来爽朗的女子笑声。公主今天早早换好了出征用的铠甲，束好了头发，全身显得一种英气。后面依然穿着女装的唤娘细步跟着。
　　“公主今天早上显得很精神呢，真好。”一个男声说到。
　　“呵，真是冤家路窄呢。”公主看到对面走来的学惟及小葵，有些不满。不过继而跺起步来，狡猾地走近学惟王子，阴笑道，“不过我今天早上到一件趣事，是关于你的。”
　　“公主说笑了，小王能有什么趣事啊。”学惟有些无奈。
　　“听昨天守夜的士兵说，你昨天晚上做梦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呢，是吧。”
　　学惟知道被那个阴险的丫头逮到可不好玩，“哪有哪有，最多一次而已。”
　　“哦，是吗。”公主美丽的眼睛一眨一眨。“殿下，这是真的吗？”旁边的小葵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只是刚好梦到慧玉，便叫了一声。”
　　“呵呵呵，这下我明白了，”慧玉的讥讽的笑声让学惟联想到昨天的梦，他皱了皱眉头，而慧玉继续说到，“原来王子是真的被我的无敌美貌及智慧所倾倒，而王子旁的小丫头吃醋了，对吧？”慧玉一点不隐瞒，摇摇食指看着小葵。
　　小葵羞得满脸通红，“公主，公主您说笑了。奴婢...奴婢不敢，”她偷偷地看看学惟。
　　学惟一脸郑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慧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小葵又被一吓。
　　“要表白什么的本公主可承受不起，时间不早了，不开玩笑了，”的确，慧玉今天说这些是为了缓解昨天的气氛。“我们今天该启程了。”
　　“慧玉，你就听我一句。昨天我来迟了，可以让我看看整个方案的企画吗？我只做了我的调查，对于整个方案还是云里雾里的。”
　　“昨天你来晚了没看到那不是你的责任吗，再说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现在没时间了，你有本事就在路上看吧。”公主一脸不满。
　　“多谢公主。”学惟和公主立刻向帐篷走去，而仲父在一边对军队进行整治，马匹，弓箭，火石，粮草正有条有序地运输着。
　　公主把几叠资料又重新叠了几下，正欲交给学惟，又收进自己怀里，抱着资料。绕过学惟走出帐篷，“走，去马车里读。”
　　学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公主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