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情到农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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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野强行睡了几小时，醒来发现天还没亮，他悄咪咪地站起来撩起帘子，看见陆隽敢戴着全息头盔应该是在游戏里，就是不知道是在训练还是别的。
方冀野看时间才不到凌晨2点，电竞选手的修仙时间正刚刚开始，一夜修仙一夜强，夜夜修仙夜夜强。恰好看到有人给他发消息，便打开了微信，看到是好友鸦冬的问候，立刻回了过去。
野指针°：栽种我在了
冬冬baby：到了新俱乐部就这么狂？
野指针°：别说了我枯了！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垃圾垃圾垃圾！！！！！！
冬冬baby：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野指针°：是
野指针°：我现在在一个农村你知道吗？我惊了什么俱乐部能开在山沟里
野指针°：听说还要种地捡鸡蛋
冬冬baby：[图片]捡这么大的蛋吗？
野指针°：？
野指针°：不说这个等我安顿下来你过来玩玩？
方冀野打定主意要这人也尝尝心如叨绞的滋味。
鸦冬是一个专玩刺客的职业选手，虽然两人没有同队过但是很早就认识，全息电竞选手年少成名的有他一份，现在也在玩剑魔侠兽。两人除了游戏这个共同话题以外，同时也都饱受私生饭的骚扰，对此两人烦恼不堪常互相诉苦，老天爷对他们长得好看的人怎么这么残忍之类的云云。
冬冬baby：不去于云师个傻叉今天晒定位了你等着被狙
冬冬baby：我家里今天又给我打电话说收到原味快递了乌鸡鲅鱼
冬冬baby：你也小心一点[流泪猫猫头.jpg]
野指针°：。
野指针°：没事 让他们来爷现在卟怕
冬冬baby：真滴吗我本来是想让你叫于云师删微博或者编辑掉的没想到你这么机儿狂哈
野指针°：……过几天可能还会发我正式加入新俱乐部的消息到时候你记得帮我转
冬冬baby：哇这么霸气的吗你现在不躲勒？
野指针°：我觉得我们俱乐部其他人恨不得全天下知道这个地方
冬冬baby：怎么说
野指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我不想说
冬冬baby：好叭那我还有别的事情你刚去好好休息安顿下回聊
野指针°：88
方冀野关掉微信界面打开自己的官方微博，看到自己已经去掉上一个俱乐部简称前缀的名字，打开私信界面，无数陌生私信冒着未读红点。方冀野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拉黑无数骚扰的ID，但是建一个小号对御私生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2天前]566865486#11：野野我查了你航班你怎么要离开深圳呀 你最近没有活动啊
[2天前]566865486#11：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要离开现在的俱乐部？
[2天前]566865486#11：天啊他们真的卖你了新东家是什么破地方啊朝燕上次大赛都没进前八！！！
[1天前]566865486#11：对不起野宝我没能买到跟你同一航班呜呜但是我会去保护你的
[8小时前]566865486#11：野野我也到南宁了我看到于云师的定位了是你在找我们去救你对不对
[8小时前]566865486#11：明天我就到！我会保护你的！
方冀野划着手机看下来心里的恐惧不比被鹅抓的少，犹豫着要不要拉黑，翻来覆去还是坐了起来。
这事他得跟于云师和陆隽敢他们说，虽然他刚刚对鸦冬大放阙词说不怕，但是真的又看到私生对他私人信息了如指掌还是毛骨悚然，私生们之前没少给他找嘴受。
他在墙上摸了一通没找到帘子的开关，穿上拖鞋朝陆隽敢那边走去。陆隽敢听见响动关掉头盔摘了下来，也坐起来看着莫名其妙走过来的人。
“你梦游还是没睡？”
“我刚醒……然后上微博发现个事。”方冀野如实回答，把手机递给陆隽敢，“你看看。”
陆隽敢拿过手机看完消息记录，不以为意：“让她来，来了你叫我。小小年纪不要脸，我敢爷手指把她碾。”
方冀野：……不要用这张温柔的脸讲这种土味的垃圾话好吗。
陆隽敢又看了眼时间，确定那私生说的“明天”实际上就是他们的“今天”，便挥挥手打发方冀野回床，说自己会跟其他人说会处理的。
方冀野惴惴不安地抓着手机滚回小床，来到这个小院后身心体验都太过奇幻，他既担心这群人处理不当出了事，又担心私生会对这群人做些什么，又恨这私生讲的都是屁话。要真想保护他，就该在于云师带他进村之前把他给截下来，这样多好，他既可以不用呆农村，又可以满足这个私生的保护欲。
姑娘，你来晚了！
陆隽敢醒来时方冀野也醒了，陆隽敢便带这怂货下楼吃早餐。
方冀野醒来后浑浑噩噩地，一听有吃的脑子醒了一会儿，良久想起那私生要来的事后十分不安，跟着走到平房大厅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陆隽敢问他吃什么也没应声，陆隽敢只好戳了戳他的后腰。
“！”
“你干什么啊！？”
陆隽敢耸耸肩：“你要吃点什么？我们起晚了，黑米粥不太够两个人吃，我不爱早上吃煮玉米，我要煎个蛋吃，你吃不吃。”
方冀野点点头：“那你煎两个吧，我们分吃剩下的粥。”
陆隽敢置若罔闻，走到厨台拿了锅具单手打了个蛋，背对着坐好的方冀野说：“现在都快10点了，平时起得早的都七八点左右起，然后训练的训练干活的干活，起得晚的都直接吃午饭了，所以早饭不是按人头供应的。一般是一锅粥配点菜或者一包切粉配锅汤，起来晚了不够就自己煮点吃。”
“那午饭呢？”
“可以发短信给民宿那边的厨房，或者微信说一下，点个菜，中午他们会包好送上来，你爱在这吃也行，拿回房间吃也可以。”陆隽敢铲了铲锅，拿着锅柄有模有样的颠了几下，“你那私生来的事我跟他们说了，今天你跟我一起接待她一下，顺便你也了解了解我们这里。我估摸着她如果8点起然后出发，等你吃完消化好也差不多到了。”
方冀野琢磨着时间确实还算充裕，走到碗柜前拿出两人碗筷，还特别殷勤地把保温锅里的黑米粥两人平分盛好，就坐着等吃。他想了又想，有个私生上次差点跟于云师打起来，还是得问一下于云师在做什么：“我师哥呢？他起了没？”
“还没，霖霖会管着他的。”陆隽敢边说边颠锅给蛋翻了个身，“我们知道上次师哥跟人姑娘扯头花了，本来那耳光要打上去了被你给拦下来了是吧？就扯了个口罩。”
“嗯，还好没动手不然上新闻了。”方冀野心有余悸，“反正得不能打人，不然事情就大了。”
“唔……好说。”陆隽敢单手拿着锅柄转了过身，找了个盘子把一个圆若满月的大煎蛋盛了出来，“好了，我没放油多可能会不够嫩。”
方冀野看他端过来一盘满满的煎蛋心中感慨万千槽多无口。
这一定是小灰的蛋。
一个煎蛋占了一整个盘子，蛋黄摊开就有一个正常的鸡蛋大小，两个人吃绰绰有余。方冀野试着夹了一块吃，并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外层煎得酥脆里面的蛋白依然鲜嫩可口。
“好吃哎。”
“是好吃，但是平时很少人吃。”陆隽敢慢条斯理地吃起粥，“一个人吃容易吃不完，而且大家平时都有跟小灰接触，大河他们是很疼它的，说吃它的蛋感觉有点微妙，就基本不吃。”
“我要天天吃。”方冀野下定决心。
陆隽敢点点头：“保证每天肉蛋奶的摄入可以给人提供良好的体魄，还可以预防很多慢性病。”
方冀野：“……”
方冀野差点都忘了，这人曾经是个医生。他闭嘴不说话了，扒起黑米粥开始吃。
刚刚的煎鹅蛋都已经足够让人回味，没想到这黑米粥香糯顺滑，吃一口好像有丝绸在舌尖流淌，水波在唇上荡漾，香甜又不会过于腻味。有嚼劲的黑糯米弹而不黏，饱满的米粒在嘴里咀嚼还隐约有爆浆出甘甜的米汤，要是每天早上都有这种粥，谁会愿意赖床呢？
“好甜哦，又不腻。”方冀野不由自主的说。
“那当然啊，广西做糖很厉害的。中国五分之一的糖来自糖都崇左，广西整体的产糖量占全国的六成左右。以前广西到处都种甘蔗，大大小小好多糖厂，现在都改种别的作物很多了。我们这里用的糖是定期跟糖厂拿的，不是去超市买的精装、袋装，熬粥做糖水都是用的老冰糖，吃起来更鲜甜一些。白砂糖主要成分是蔗糖，还是会有些杂质，味觉敏感的人吃起来会稍微有点泛酸，那种一颗一颗的冰糖呢是单晶冰糖，甜味比老冰糖重，不掌握好量容易发腻。我们用的老冰糖就是多晶冰糖啦，和单晶长得就差很多，还有噢，你要是比较喜欢红糖的味道，以后可以跟他们说给你带碗不放糖的你自己加。”
方冀野是知道中国西南部很多地方种甘蔗的，之前的俱乐部还组织过去云南旅游，他还买过很多土法红糖当作伴手礼送粉丝，便点点头说：“我粉丝很多都说土法红糖好吃的，你们现在也是喜欢用吧？”
陆隽敢一听就笑了：“城市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朋友才花那个冤枉钱，都是工厂用现代技术机器加工做的。真正土法的红糖也不是没有，我朋友圈里一堆卖，大部分都是甘蔗收回来没有洗，压榨了直接高温熬煮。吃不坏肚子，就是卫生上过不去，会满嘴一股子泥味。”
“好吧，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当炼仙丹呢，加点泥巴加点糖？大郎，该吃药了。”陆隽敢吃东西捂着嘴笑起来很温柔，“吃饱了待会有得你受的。”
愉快地早餐时间结束，纠结地会面时光即将开始。
方冀野收拾好碗碟放进洗碗机后就接到了那个私生姑娘的来电，那姑娘夹着嗓子低声呢喃了几句爱语，就说自己快到村里了，让方冀野别等她等得着急。
陆隽敢在旁一听挑了下眉：“听声音你能认出是哪个私生吗？漂亮不。”
“就是那个被于云师撕了口罩的那个。”
“噢……那个人啊，霖霖给我看过。”陆隽敢掏出手机给绵绵发了条信息让她下来，“得让脾气好点的漂亮傻姑娘接待接待，我们都是男的有时候会不太方便。”
方冀野不敢吭声，度秒如年。
绵绵穿了一身粉色的软妹裙，打扮得和她名字一样软绵绵的像颗草莓软糖，甜甜的在方冀野面前出现。
陆隽敢一看就知道绵绵本来应该是打算直播的或者录volg的，穿得比昨晚吃饭像模像样多了，便吩咐待会她站两人中间，得主动和那私生多交流沟通。
绵绵傻笑得很是认真，严肃敬礼：“绵绵收到！绵绵保证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方冀野：“……”
不一会就有个大妈上门敲了几下，陆隽敢打开门就见到了跟在大妈身后的那个私生。
“唉哟后生仔住这里啊，不是游客啊？”大妈也看到陆隽敢身后的方冀野，方冀野这才发现带路的是昨晚超市的收银大妈，只好点头示意。
大妈以为他害羞，把私生往前带了带就说回去看店了。
陆隽敢打量一番这个戴着口罩撒着头发的姑娘，伸出手示好：“你好我是方冀野的新队友，我叫陆隽敢，真名。这是我们队奶妈，绵绵，其他人今天都不在，就我们三个接待你，真不好意思哈我们第一次有粉丝上门，没做什么准备。”
那姑娘踟蹰了一番轻轻回握了一下陆隽敢的手，没再看别人，就只紧盯着方冀野：“……叫我依依就好。”
方冀野避无可避，只好往绵绵身后站了点，给陆隽敢自1由发挥胡说八道的空间。
依依深吸一口气打算上前拉住方冀野，陆隽敢不动声色地挡了一挡：“我们还算新队伍还没有给人参观过，负责人又不在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外人进门，不如我们三个先带你在村里玩玩吧？”
依依抿抿嘴，犹豫再三还是递了个盒子上来：“我给野野带了礼物。”
方冀野没敢伸手接，怕这人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是到了南宁才在蛋糕店买的，你看上面有日期呢……我就是怕野野在村里吃不惯饿着了。”依依声音渐渐委屈还带了点哭腔。
陆隽敢只好接了过来让绵绵拿去冰箱放，然后三人带着依依去了燕霖小筑放东西，依依把背包存放了，还是背着个大相机不肯放手。
“里面都是野宝的相片！”
绵绵好像对相机很感兴趣，还问了一下是什么型号可以连WIFI自动上传吗。方冀野不明所以，陆隽敢带这傻姑娘是不是想制造点暧昧气氛好气到这私生，可是绵绵好像是完全体会不到自己如临大敌的心情，一直有说有笑的。
“当然能自动上传，还能自动联我手机上传。”依依语气里还有些骄傲。
“那放好东西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去摘果正好，看得清哪个比较好吃。”陆隽敢带头领着一行人去了火龙果园。
火龙果园里工作的人不多，方冀野数了一数也就七八个，有的在火龙果从中摘果剪果，有的在园子门口的铁皮棚下挑选分类装箱包装，基本都是年纪较大的劳动力，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鲜少在村里干活。
还没被整理好的火龙果横七竖八地倾倒在地上像一片粉红色的海，旁边是整理好的箱子，差不多大小的火龙果整整齐齐的躺在箱子里，全都是这几个工人一早上整理的，据陆隽敢说塑料镂空大篮的是被批发收购的，而绿皮纸箱包装的是专供自家网店的。张朝阳的父亲也在一旁称斤计数，一行人跟他打了招呼后就带众人进了园子。
“我们这里都是自动滴灌的，以前用的管子很容易堵肥料，后面我们改换以色列的管子供水就很好了，这边白心的火龙果下面还间种了西瓜。”绵绵走在依依旁边给她介绍，方冀野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真的像在看致富经。
“我们也有用粪车浇灌农家肥的，我粪车开得特备好。”陆隽敢给依依拿了个桶子，“喏，难得来一次，摘点果体验一下吧，我们摘这些红的吧，白的是为了提高产量和授粉才种的，不是比较新的优良品种。”
方冀野走在一行人最后头，早就跃跃欲试。虽然他很怵那个依依，但是摘火龙果这种事情以前他是没有想过的，一到地里看到爬在水泥杆上一排排火红的果子，也很手痒。
陆隽敢见状给他一副手套让他戴上：“火龙果是有刺的得小心，可惜我只戴一双手套，忘了多拿了。绵绵你穿这样还是去棚子下面等我们吧，我们三个摘果就好。”
绵绵很是听话，乖乖走到棚子下拿了一张小板凳坐好，依依很是愿意绵绵离她和方冀野远点，趁绵绵走开就挤进方冀野和陆隽敢中间。陆隽敢面色不改甚至还能有说有笑，一直不停地给依依介绍火龙果哪种好吃。
“这种只比拇指大一点就很红还张开的呢，我们叫毛果，平时都是让工人拿回家吃，或者便宜卖给路边摊的。它不会再长大了，但是生长周期也和别的果是一样的，所以会比中小果更甜哦，很适合一口一个了。”
依依点点头只顾看方冀野，小方同志神色不豫猛摘一气。
“这种中果的是350g-445g之间，小果比毛果大一些，又比中果小一些，中果差不多拳头这么大，小果和中果都是外面菜市场可以买到的大小，很多网店也会用中果充当大果，不过我们这得肯定比你平时买到的更甜，因为我们这边地处北回归线上，阳光充足，而且水肥供给也够，还用农家肥。你看这些果花斑多就是因为我们不使用农药杀虫，我们有养了几窝蜜蜂。”
依依又点点头再看方冀野，小方同志不想说话猛摘一气。
“这个就是真正的大果了，果大水又多，请你摸一摸”陆隽敢哂笑一声抬头发现没人理会，又好脾气的继续讲解，“我们的这个大果是专供超市和外地水果商店的，网店上也有礼盒装，这个就很贵，像这一个没有虫斑果型完美的大果得12块左右一个。”
依依还是点点头依然只看方冀野，方冀野只好撇过脸去继续摘果。临近中午阳光正好，依依看着方冀野的帅气侧脸不由得很是激动，顶着手里还有将近一桶子果的压力对猛摘一气的方冀野猛拍好几张照片。
不知不觉，方冀野就把依依手里的桶要装满了。他松了松肩膀，感觉自己有点腰酸背疼，太久不运动了，稍微动弹一下就累得不行。说实在话，摘火龙果并没多累，但是又摘果又应付人又要小心不被刺刺伤，的确不是易事。
依依拿着相机拍了一会也拍不动了，满头大汗都把口罩浸湿了，衣服也全黏身上，提着桶子又不知道放哪里，她一直拍方冀野，方冀野就一直摘，方冀野一直摘，她就得一直提。
陆隽敢看着觉得差不多了一桶，笑眯眯地在一旁打气，说可以回大棚那边了加把劲好好提回去别磕坏了。
方冀野如释重负，哒哒地往前走。
依依粘着他一起把火龙果桶子拿到大棚下，两只眼睛好似冒着绿光一直紧盯他，陆隽敢说了什么依依都没在听，稀里糊涂地看绵绵拿出了包装箱给她计数。
绵绵拿出称和计算器仔细算：“哎呀好多大果呢，我看看，这边五十五加上八十三，合运费、包装我算你一百五吧？会给你寄回家里的！”
依依这才回过神：“什么？”
“你不是说要带点特产回去嘛，而且依依姐姐你都摘了，不会不要吧？”绵绵拿着箱子声音减减拔拔高还微微皱眉，“不是说你是新队长的粉丝嘛？怎么连他的事业都不打算支持啊？”
依依累得恍惚不知所以然，看着一群工人正往这边看，也不敢多想，只觉得背后发虚，勉强说服自己，绵绵说得对，支持爱豆的事业花钱是应该的，不能做白嫖饭。
假装自己没有被坑的依依看了一眼方冀野，咬咬牙点头：“是要支持的……”
绵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二维码：“那依依姐姐你扫一下付款吧！”
依依就这样被忽悠转了钱留了地址，方冀野目瞪口呆，充分完全地目睹了一场强买强卖。民风淳朴的小村子里，做生意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兴许是良心发现，陆隽敢拿了几个因为长势过猛裂了开来的火龙果掰开分给方冀野和依依尝尝，还特地说了一句。
“这个不收钱，随便吃，反正这个平时也是拿去喂鸡、沤肥的。”
依依花过了钱，不吃心里头气不过，摘下口罩拿起就吃，吃着吃着气就仿佛消了，眉宇之间也少了许多因天气、体力带来的不耐。
刚刚正在打包的工人们也停了下来稍微休息，都拿了几个裂开的果吃起来，补充水分恢复体力。方冀野刚刚累得不行，本来不是很爱吃火龙果，但是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也拿了半个坐到电风扇旁开动起来。
这刚摘得火龙果还带着太阳底下的余温，暖暖的却清甜酥软，满口沁润。方冀野一直不喜欢红心火龙果那股花青素的味道，感觉像在吃生红薯、生玫瑰花瓣，而且这种粉色的水果吃完像涂了芭比粉的口红，一点都不猛男。但是这个稍微裂开的火龙果在吃裂开而暴露在空气的部分，有些沙绵可口，像沙瓤的富士苹果，往下吃却肉嫩柔滑并且没了松散的口感，一口吃进去果汁在嘴里爆开来，水分充足得像梨。虽然这果子那股味还是在，但意外的并不强烈，热带水果的香甜轻松就占据了整个口腔。
很快吃完大半个果的方冀野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觉腰不酸腿不疼浑身上下都有劲了。
陆隽敢这边刚分好果给方冀野就接到了于云师的电话，可以听出那头的人虽然带着刚起床的沙哑但情绪高涨且暴躁，宛如一只没吃够的猪扒在食槽前强烈抗议。
“我要去撕了那女的XX！竟然敢送上门来，茅坑里讨饭的吗她？”
陆隽敢不解其意：“什么意思？你小点声。”
“她找屎吃。”
“她现在上门来，我们是茅坑方冀野是屎呢？”陆隽敢怕方冀野听到胡思乱想，走得离休息的人群远了点。
“我好气啊，霖霖说你们接待她去了。”于云师十分不忿，“她平时除了怼脸拍人还翻墙进酒店贴窗拍，之前几个人只穿内裤都被她拍了，还跟酒店的工作人员买方冀野用过的东西。还有偷偷进宿舍翻垃圾桶塞情书之类的，上次有个活动她跟车从宿舍全程跟到高铁站，方冀野要安检了还拦在前面，差点把那次事情给耽误了。你得给我弄她！”
“嗯，带她干了点活，还卖了她两箱火龙果。”
“两箱才几个钱啊？她可有钱。”于云师想到一个馊主意，抱着枕头两只眼睛转溜溜，“让她帮你们干活，不卖她东西，好东西给狗吃了也是浪费！”
陆隽敢伸了伸拦腰，回头看还在傻乎乎吃火龙果的方冀野，一口答应：“放心，绝对会累着她的。你吃了没，没吃让你宝贝女儿带你点个餐，你今天就别出小院了，我给她说只有我们几个在，别露馅也别跟她直接起冲突，都交给我和绵绵就好。”
“霖霖给我点了碗粉，我要是待会吃不够我就自己去平房那找点，我绝不出门坏你的大计，行叭？”
“嗯，那你慢慢吃。”陆隽敢挂断手机简单结束对话，又拨了张策霖的号码，往外又走了几步。
方冀野看陆隽敢在那不知道跟谁唧唧歪歪，又自己从疑似是垃圾桶或者拿去喂鸡喂猪沤肥的箩筐里拿了一个火龙果掰开来吃。
其他人都吃完了在闲聊，就他还在吃。
工人们在说这次收购的价格和自己收了多少筐今天大概能有多少钱，依依和绵绵在讲平时习惯用什么网站网盘存图，虽然大家好像都不很熟的样子，但是也说得有头有尾的。
方冀野边吃边听，大概听出来工人们并不是完全都长期固定在一个农场上工，除了张朝阳的父亲，只有一个大姐是朝燕农场的正式员工，其他的都是按工作量计钱的短工，有的是本村人有的是隔壁村人，都是因为家里还有小孩或者老人要照顾并没有外出打工。
村里也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呆，哪怕村里农场的工作并不怎么辛苦也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像这样坐下来装果打包的工作和广东工厂流水线并没太多区别，并没有方冀野想的那么不稳定，会有工头帮忙联系需要短工的老板，大部分地方都像朝燕农场这样干起活来比较闲散并不忙碌，收入颇丰还有电扇吹水果吃，下工了还可以捎些东西回家。
方冀野还注意到这些工人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可以看出来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女性，话很多干活很散，不在乎干的活效率如何，只在乎今天干活是否轻松愉快。
她们一会在讲谁家男人出去打工在外票昌被抓进去了，一会又说等街天得去买点东西等在城里读书的小孩回家了好拿去学校用，就连谁家怀孕的水牛被偷了都能描述细节，什么专偷快下崽的母牛的犯罪团伙被抓了但是母牛早被卖了要农户自己去跟买牛的人协商，过几天那人还得去府城镇上派出所认领牛崽的后续她们都讲得风生水起，不输网络新闻自媒体。
方冀野听了忍不住插嘴问：“什么叫街天啊？”
绵绵是知道的，便好心解释：“就是赶集的日子，我也不清楚怎么算，反正隔几天隔几天，镇上或者大点的村就会在路边摆很多摊子卖东西，一些人会卖点山货之类的，也有人从城里下来卖点平时村里买不到的，还有的结伴去城里卖点自家种的菜。”
方冀野心想原来是这样，一边吃火龙果一边又戳了戳那个讲认领牛崽故事的阿姨：“那怀孕的水牛生的牛崽要怎么认领啊？主人认得出吗？”
陆隽敢走回来的时候乍这么一听方冀野跟大妈们唠家常，由心而生地感叹这方冀野和乡土风情的适配度真是高得出奇。
虽然陆隽敢自己也很好奇，这牛崽要怎么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情到农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