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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绑架 ...

  •   赵令愔,她血缘上的妹妹。此刻依偎着斑驳老旧的油漆门,错愕地看着陈云隐。

      她的眼瞳生来妩媚,眼角泛着湿漉漉的娇红。她记得上次她穿着宝蓝色的鱼尾礼裙,挽住刘浥的手臂,俨然一对璧人。

      那时她眼里的傲慢,什么时候变作了摇尾乞怜的哀求。

      她看见陈云隐,眼里只有恐惧。

      陈云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待他要上前去,烟荷陡然拦住他。她手中抽出一柄银亮的物事,却还没触碰到陈云隐的衣襟,就被一寸透凉的利刃抵在手腕动脉上。

      他的手法,快如鬼魅。

      烟荷没看清他是如何出刀的,手里的“翻霜”已经被大圭卸下。“还给我!”她说,却只得到陈云隐没有温度的一句,“不自量力。”

      陈云隐走上前去,嫌恶地解下披风,向上一抛,雪狐披风落在令愔面前,激起一阵陈垢。

      令愔颤巍巍俯身拾起来,一手紧紧揪住胸口的残破,形容狼狈。“大佬,我不是……”她急于解释,咽喉里卡着酸胀,话没说清就落下一串银泪。

      “是他强迫你的吗?”烟荷凝视着她问。

      令愔看着烟荷,既厌恶又惧怕,闹不清她说的“他”是那堂口兄弟还是陈云隐。她不是刘府的四太太吗,怎么转眼就与青帮太子爷并肩,且陈云隐方才行止,竟好似还顾念着她。

      令愔善妒,一时眼中充血,恨意无处发泄,竟是恨极了烟荷。

      烟荷冷冷遥对西南角喊了一声:“你站住!”叫住那即将离开的青帮男人,接着再问,“赵令愔,是他强迫你的吗?”

      令愔端的不知她此举有何意思,惺惺作态吗?再看陈云隐脸色已然阴云密布,内心的恐寒直令她双腿发抖。

      陈云隐给她的披风遮住了x口的y秽,却遮不住两条t。曝露在外的两条玉腿,隐隐挂着血丝和白色,像剑冢,等着人祭奠,又狠狠冰冷地刺进来人的心。

      她是太寂寞、太痛苦,于是在罪渊深处一场疾风骤雨,你情我愿。她不敢说,也不奢求情意曝于天光,她爱过陈云隐。

      烟荷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双手死死绞住大圭的粗臂,要夺下枪。凶猛的刺青和她细弱的藕臂纠缠,胜负立下。大圭却顾及着没下猛劲,去看陈云隐脸色。

      “砰”一声枪响,她就着大圭的手扣动扳机,子弹打穿了他蒲扇一样的阔脚趾。大圭痛得皱一下眉,烟荷抢下翻霜,对着qb令愔的那男子一枪打去。

      没打中。她的枪法,不过尔尔,男人身后的灰墙上留下丑陋的凹坑。

      烟荷再要开枪,耳边一凉。陈云隐不知何时移到她身后,手里的刀和她的枪一样狠绝,割下来她一束青丝。

      陈云隐的手臂从身后绞住她的雪颈,如灵蛇吐信,绸缎丝滑的淡凉蔓上她下颌,紧接着猛然收紧。

      烟荷的脖颈不自觉一梗,咽喉间窒息般的紧痛袭来。他看似修长的手臂力道出奇的大,且毫不留情,钳住她无法呼吸,只逼出眼角的泪。

      烟荷即将晕厥,手里还不忘挣扎着按向扳机,忽然手指一软,陈云隐捏住她腕骨,翻霜“当啷”一声落下地上。

      陈云隐飞刀掷去,扎在令愔心口。她的恐惧来不及呼出,就拥着斗篷,向后栽去。眼底的惊痛、不解和身上犹带男子体温的雪狐斗篷一起,落入无梦的客乡。

      “呜——”烟荷惊叫,喉间剧痛,泪意只要涌上鼻腔,就牵动七窍五官痛不欲生。

      陈云隐冷冷嘲弄她:“你以为你能救她,陆烟荷,你谁都救不了。但凡你能消停些、胆小些,你命里的生死局都找不上你。”

      他是下了狠手,要扼死烟荷。

      她听见喉间隐隐逸出自己的声音,又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在心底吟哦,气若游丝。

      “刘浥。”

      令她大惊。

      喉间的力道竟意外放松了一线,新鲜的空气涌入鼻息,她贪婪地还未吸上一口,陈云隐冷冷道:“你叫谁。”

      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真的喊了刘浥,不禁荒诞得笑了。

      烟荷闭上眼,笑:“你杀了我吧,动手。你说的对,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救不了人任何人,但我绝无可能任你摆布。”

      她蹲身要拾起地上的枪,却被陈云隐一脚踢开。烟荷讶然:“这不是你安排好的吗,让我看到三姨含冤而死、尸骨无收,再让我看你们对妹妹先j后杀……呵,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她抬眼看定陈云隐,“难道我又那么‘幸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被你当成报复刘浥的棋子。”

      她眼中有冰冷的恨,恨极生出孤漠,孤漠背后又是苍凉的嘲笑。

      嘲笑命运,嘲笑她和刘浥别扭的牵绊。

      这感觉,陈云隐也有,而且拥枕而眠相伴足足二十四年。

      “你是刘浥的什么人?仇家,沈系的人?”她猜了几句,猜累了,便偶尔自哂。

      “和他毫无关系。”陈云隐冷然撇清,“但他有的,我都要抢。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呵。”烟荷听出入骨的恨意,这是男人间宿世不解的恨,大多有关江山须臾,权势无边。

      她有些无谓,又有些轻蔑:“只和他抢女人?”

      陈云隐听出她肤浅的挪揄,瞳色深了几分,却并没有落进烟荷眼里。不可否认,她似一块清透的玉,愈剔透,愈发激起想到打碎她的欲望。

      “女人从来只是手段,不是结果。”陈云隐说。

      好大的野心,又好强的妒意。烟荷脑中尚未转明白因果,就听陈云隐说:“抱歉陆小姐,又一次不得已,让你成为对付刘浥的手段。你说,等他看明白了你,是会来救你、原谅你,还是恨你、放弃你?真是有趣的迷题啊。”

      原来这才是他制造新闻、诱使她、绑架她的真正目的。

      烟荷付之一笑,“恐怕你打错算盘了,陈先生。”

      叹息全压抑在心底,她之于刘浥,还剩什么可笑的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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