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姐妹》尘埃F

5、放牛娃肖雄

　　第5章放牛娃肖雄

　　原来这片桃园非常古老，村里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栽种的，连张奶奶都不知道，只传说杨广曾在这里游玩过，居说还有位公主死在这里，桃园里时常闹鬼，农业学大寨那会儿，人们在后山挖石头围梯田，挖出来那三块大石板，就有人说要放到桃园里镇鬼，桃园里闹鬼那可不是一般的鬼，鬼怕桃木，村里的老人偷偷请了大神，半夜的叫上村里的壮小伙，把那三块大石板抬到桃园深处，按大神说的方位安置了，还烧香念经搞了大半晚上。
　　那个时候搞封建迷信活动，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村民们做的很隐蔽，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被住村干部知道了，说要纠出搞封建迷信的人，戴高帽子，挂大牌子游行批斗，桂花爷爷就和住村干部，召集全村人开会，结果搞了一天也没纠出来领头的人，住村干部亲自参与调查，仍然是一无所获，他怀疑张书记包庇村里人。
　　最后，住村干部说第二天送桂花爷爷到公社去接受批评教育，住村干部和一些下乡知青住在大队办公室里，第二天，住村干部自己回公社了，以后也再没提那件事，据说那天晚上闹鬼了，住村干部被吓得半死。张桂花她们听到此事，后怕不己，难道世界上真有鬼神，虽然半信半疑，她们还是不敢再到桃园里去玩，特别是晚上。
　　有一天，她们又约到一起上山砍柴，突然想到了放牛娃，那天警察来找她们，多亏了放牛娃作证，否则，她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于是就商量去看放牛娃，她们老运就看见北山坡避阴处，一大群孩子围着放牛娃，放牛娃手舞足蹈的讲故事，她们就偷偷靠过去，想听放牛娃讲些什么。
　　原来，他在讲三国演义，讲到高兴处，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此乃枭雄也，以后大家就叫我肖雄，不准再叫放牛娃了，大家都是放牛的，都有名有姓，为什么叫我放牛娃？我不服，你们服不服。"
　　小朋友都说不服，柳尘埃她们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孩子们这么听放牛娃的？只听放牛娃说:"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三队的人去接替二队的人放牛，一队和二队的人继续砍柴，记得每个人分一般多的柴，我有事走了，你们三个队长要负责任，否则我撤了你们的队长。"
　　说完就站起来，一眼看到三个女孩子，柳尘埃她们来不及躲避，非常尴尬。
　　柳尘埃就走上前说:“放牛娃，我们是来感谢你的，上次多亏了你在警察面前作证，否则我们就麻烦大了，谢谢你！”
　　张桂花也说:“谢谢你！放牛娃，这些孩子怎么这么听你话呀？你刚才说的一队二队三队是什么意思呀？"
　　放牛娃讪笑着说:“可能是他们想听我讲故事吧，我们三个生产队不是挨得近吗，孩子们一起放牛，经常为抢地盘打架，砍柴的时候也为抢地盘打架，他们有人喜欢听我讲故事，有人也是怕我，我就把他们分成了三个队，每个队选一个队长负责，每天轮流放牛砍柴，听故事，我也可以抽空去做自己的事情，田地都包产到户了，牛也要分了，我就不专门放牛了，也要种自己的责任田，我也长大了，要谋自己的生路，前几天有个卖冰棒的被狗追着跑，我帮他把狗赶跑了，他教我卖冰棒，一天能赚一块呢，那天，我就是到公社去进冰棒卖，冰棒卖完了，回来的路上，看着你们回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就跟着你们，我怕你们看到我不高兴，就悄悄地守在远处，一直守到深夜，我很为你们担心，又不敢走开去叫人，怕你们出事。”
　　柳尘埃说:“怎么卖冰棒？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去卖冰棒吗？"
　　放牛娃说:“可以是可以，就是你们女孩子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还要背着木箱子，拿着打狗棍，象个要饭的，有时被狗追着跑很远，你们女孩子肯定不行。"
　　张桂花和李萍退缩了，说最怕狗了，柳尘埃说不怕，要去看放牛娃的木箱子，她们就朝放牛娃的房子走去，边走边问放牛娃怎么进冰棒，怎么卖？
　　放牛娃就说:“很容易的，到公社的冰棒厂，两分钱一根买的，卖五分钱一根，卖完了就能赚钱，卖不完就化成水，连本钱都亏了，所以，买了就要尽快卖完，女孩子真的不行，走路慢，卖不完化成水就亏了，哦，我给自己取名肖雄，你们以后叫我肖雄吧，我已经长大了，叫放牛娃很难为情。"
　　她们都说肖雄名字取得好，说着就来到肖雄家，肖雄家里居然收拾的很干净，肖雄拿出木箱子，里面有件旧黑棉袄。
　　肖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件棉袄我洗的很干净，但是，看着黑不溜秋不干净，有人要买冰棒，看着棉袄不顺眼，就不买了。"
　　柳尘埃说:“我有件红棉袄，我这两年长的快，穿不得了，我拿来给你。"
　　张桂花说:“我穿小了的棉袄被我奶奶做了布鞋。"
　　李萍说:“我的小棉袄给小萍穿了。"
　　肖雄说:“一件就够了，谢谢你们！”
　　柳尘埃说:“你个放牛娃还懂礼貌，你家墙壁怎么是白色的？看着很干净。”
　　肖雄说:“我先用石头把墙缝塞满，再用泥巴把墙抹平，再用后山上的白山土刷几遍，干了就变成白色了。"
　　柳尘埃看到箱子旁边的书，《三国演义》，《隋唐传》，还有一本字典，都很乱了，奇怪的问肖雄这些书哪儿来的。
　　肖雄说:“从我记事起，这些书就在我家里，可能是我父母留下来的吧。”
　　柳尘埃说:“难怪你跟小朋友讲《三国演义》，你认识字吗？”她认为放牛娃根本就没有读书，怎么能认识字呢。
　　肖雄挠挠头说:“认得一些，随便编几个故事，糊弄小朋友还是不成问题的。”
　　柳尘埃她们突然觉得肖雄很聪明，以前她们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又问起他的身世，肖雄也不知道，就一起去问张奶奶。
　　张奶奶叹口气说:“放牛娃的父母都是外地逃荒来的孤儿，那天放牛娃爹在采石场出工的时候要去拉尿，人们还笑话他懒牛懒马屎尿多，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大叫山上裂缝了，要塌方了，边喊叫边往山洞里跑，结果大家都跑出来了，放牛娃爹没出来，山还在塌，也没人再敢进去，就在外面大声喊叫，放牛娃妈在家坐月子，听到后山乱轰轰的叫她男人的名子，来不及抱娃，就冲去了，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冲到山洞里了，两口子和最里的几个人塌里面了，还有桂花爷爷也塌里面了。"
　　张奶奶叹口气，接着说:“要不是放牛娃爹，全村壮劳力都塌在山洞里了，可怜那孩子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米汤被人们轮流养大。"
　　张奶奶讲的眼泪汪汪的，几个孩子也哭起来。放牛娃更是泣不成声，从懂事时起，他就打听过他的身世。
　　有人说他是从外面抱回来的，有人说他是当大官的避难留在这里的，还有人说他是下放知识青年留下的私生子，他不知道谁是谁非，不想再打听了，后来，张书记送他免费去上学，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读不下去了，他要自食其力，不想在到别人家里吃饭了，张书记就让他给一生产队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