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姐妹》尘埃F

4、山村风波

　　第4章山村风波

　　警察同志开门见山的问:“你们三个女同学今天都干了什么？不要撒谎，把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详细讲清楚。”
　　她们就把今天从学校里回来，又到大队办公室前面的桃园里坐到天黑，不想回家的事情讲了出来。
　　警察问:“你们确定从学校直接回来，然后就到桃园里，一直坐到现在？"
　　三个人都点头说是，警察又问:“那谁能证明你们从学校直接回来，又到桃园里没有出来？"
　　三个人又摇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男孩，对警察说:“我能证明，我看见她们从下午进桃园，一直没出来，我一直在不远处守着。"
　　警察问:“你为什么守着她们，作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男孩说:“我没有撒谎，我看她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大喊大叫的，怕她们出事，就一直守着。”
　　这时又进来一名警察说:“我找到她们三个人家里，还有大队保管员核对过了，没有丢失□□和导火线。”
　　张书记也再三保证，这三个女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决没有胆量去炸学校。派出所同志解释了一番。
　　原来，今天晚上，有人看见三个女人慌慌张张走出学校，有人在学校捡到□□和导火线，这几天学校本来就很紧张，校长召开紧急会议，有老师反应她们三个人平时形影不离，自己吹嘘成绩很好，就怀疑她们不甘心听从学校安排，存心报复，所以就报警了。
　　警察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还是学生，而且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如果是你们干的话，你们一定要向警察说清楚，我们还会继续调查，希望你们不要隐瞒，当然了，不是你们干的，我们也不会冤枉好人，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希望你们跟我们联系。”
　　警察走后，张书记对她们三个人说:“你们三个人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去找你们校长谈谈，看能不能让你们参加高考，回去吧，回去吧，大队长，劳烦你送李丫头回去。"
　　又对刚才作证的男孩子说:“放牛娃，你把柳丫头送回去。"
　　于是张桂花跟她爸一起回去了，李萍和柳尘埃分别被大队长和放牛娃送回了家。
　　张书记的话给了她们希望，她们就在这希望里度过了艰难的一夜。
　　第二天，张桂花她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大队办公室等消息，手里还不忘拿着她们的手抄本和笔，那时绝大多数同学手里都有一本手抄本，里面都是些伟人名人名言名句，都是从书本上或报纸上抄来的，或是同学们互相转抄，第一页多半是那时最流行的但丁的名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那时候的手抄本就是同学们的心灵鸡汤，高兴的时候翻看，领略伟人名人们的处世之道，无聊的时候翻看，填补自己心里的空白，心情不好的时候翻看，让名言名句修复自己的情绪，有的名言名句已经被同学们背的滚瓜乱熟了，说话或作文的时候就会脱口而出。
　　她们在这里静静地等着，没有说话，各自翻看着自己的手抄本，很显然，她们无心看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盼望着。
　　大队办公室门前却炸开了，昨天张书记从镇上开会回来，通知大家今天不出工，到大队办公室来，说要开会讨论土地改革的事，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
　　“听说昨天镇上开会要包产到户了，这下可好了，大锅饭早该被打破了。”
　　“ 可是张书记一早又去镇上了，不会是政府又反悔了吧。”
　　“昨晚上闹那么大动静，连警察都找上门来了，张书记肯定是为三个丫头片子去了公社，三个人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
　　“她们三个人能犯什么事情，听说学校不让她们参加高考，她们觉得父母白白让她们读书了，不好意思回家。”
　　“哎呀三个丫头片子还想去考大学，这山沟沟里何时出了个大学生呀？不自量力。"
　　“ 谁说没出过大学生，老李家大小子李大江不是被老书记推荐去读大学了吗，只是从出去了，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在外面混的怎么样了啊？"
　　“当了陈世美还敢回来？忘恩负义的东西，回来不打断他的腿，人家老张书记把他推荐去读了大学，他倒好，毕业了参加工作了，就把人家大孙女吹了，还是老书记宰相肚里能撑船，换了别人,早把他告回来了。"
　　“老李家的人也是脸厚肉多，以为被推荐了一个大学生就祖坟冒烟了，又让老二去考大学，考了三四年吧，也没见考上，自古朝中无人不做官，平头百姓不中举，老二还没考上呢，丫头片子又想去考，听说学校不让考了，说是怕考不上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就算考了也考不上，老李家被猪油蒙了心，一大家子人吃了上顿愁下顿，只靠两个劳力挣工分，年年吃倒扣，人家年底结算都是往家里拿钱，他们家倒好，还要给生产队交钱，也不知道让伢们回来挣工分，还拿钱读书打水漂。”
　　“山沟沟的孩子，还想去考大学，我看呀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书记很快就从公社回来，召开大会，宣布桃园大队要实行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
　　桃园大队正在轰轰烈烈的搞土地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所有人的心事都集中到那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上了，柳尘埃她们也暂时从人们的闲言碎语中解脱出来，她们象往常放假一样，饭后背着蓝子到山上砍柴，以前，她们每次先背着空蓝子到大队办公室里集合，在这里先写一会作业，(因为在家里做作业总要被人叫喊着做事，不能安心，)再看看报纸，再到桃园深处那三块大石板上互相讲故事，然后再匆匆忙忙地跑到山上砍些松树丫子，再砍些毛草盖好，背回家去交差，为此不知挨了多少批，但她们依然不改，我行我素。
　　今天她们也和往常一样，在大石板上玩，讲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又讲到学校的事，不免黯然神伤，前途渺茫。
　　但是事已至此，伤心无用，前天张书记从公社回来并没有带给她们好消息，只是安慰她们放宽心，说国家形势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读书人会有用武之地的，千万不要轻贱生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们又飘飘然的幻想了几天，可是，在这山沟沟里，女孩子读书了有什么用，还是一样的嫁人生子，日复一日的劳作。
　　柳尘埃突然对这三块大石板感兴趣，这三块大石板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大谁搞来的呢，放到这儿作什么呢，她们想到了张奶奶，就来到了张桂花家，张桂花家在办公室东边，离办公室最近，张桂花问她奶奶那三块大石板的事，张奶奶于是就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