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底》苟立十天

5、第4章

　　随着夏天的到来，气温逐渐回升，加上有个车上拉着毒品街头巷拐到处躲藏的，他们配合着缉毒队设了好几天卡点，尽管于好儿勤勤恳恳的做好了防晒工作，但没过多久她还是肉眼可见的黑了，不光是她，外勤科的所有人都黑了不止一个色号，赫林更是沿着帽檐在脑门上晒出了一条平滑的曲线。
　　他们大队每半年开一次工作大会，每年都那么两句，正式的工作部署其实都是后面按中队开小会通知的。于好儿进队时间不长，听着还挺新鲜，李琛远进门就没打算认真听，扯着要往前坐的于好儿挑了个后边角落里的位置，乍一看坐得板直充人数，实际却在下边玩手机。他看到什么段子就要戳于好儿跟她分享，但于好儿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根本采不到他的笑点，几次下来都要烦死他了。但他过了一会又开始戳她，这回她不再理他了，却不想他还发扬了坚持不懈的精神，搞得她想拍死他。
　　“你真不看？祁老板上新闻了！”
　　于好儿终于动了，斜了眼瞅他的手机屏幕。那上面是一条主流报社上刊载的社会新闻，于好儿瞅了半天没看见跟祁舜有一点关系的信息，以为李琛远又捉弄自己，就“啧”了一声瞪他，不成想李琛远受了冤枉，也冲她“啧”了一声，把手机屏幕放大给她看，在那篇文章的底部，注着“图片来源：祁舜”
　　“同名的吧······”
　　“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李琛远吐了一连串的“卧槽”，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祁舜，在国内国外的比赛中获奖无数，多次举办作品展，许多作品被登在各大名刊。
　　于好儿望着图片框里笑容憨厚的祁舜，尽量不把震惊表现在脸上。隔行如隔山，平时不关注这行的人很少知道祁舜这号人物，可是一旦知道了，稍微动一动手指，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消息。
　　突然手机震动，于好儿掏出来一看，显示冯秉常，“这小屁孩儿还真跟我交上朋友了？”但她的手指倒是一点都没耽误接电话。
　　“冯哥，”她压低了声音，“我正开会呢······”但没等她说完，那边的冯秉常尽管努力忍着还是带了哭腔，“好儿姐你快来，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哥哥流了好多血！”
　　于好儿摘了李琛远的车钥匙夺门而去，李琛远跟人交代了一声从后面追出来。
　　拿过她的手机问冯秉常那边的情况，又用自己的手机打了急救。
　　他们赶到时巷子口已经围了一群人，冯秉常的小手摁在孔祥大腿上冒着血的位置不敢动弹，于好儿好不容易才看出那是孔祥的脸，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扭曲着身子躺在血泊里。
　　祁舜与救护车一起赶到，他扶着担架叫孔祥的名字，声音里不再如往常一样稳稳当当，努力地压制着还是能被轻易看出的急切与恐慌。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那些人从巷子里出来，有个人躺在那里，”冯秉常到底是个孩子，被孔祥吓得不轻，“近前才发现他是那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哥哥。”
　　于好儿发现他在发抖，弯腰抱住他：“没事了，你很勇敢，你做得很好。”冯秉常一下子哭了起来。
　　她让李琛远先把冯秉常送回家，自己跟后赶来的派出所的同事一起去了医院。祁舜守在手术室门口，见她来了便又冲她呲出一个笑来。
　　那个笑容与记忆里他的笑容重叠在一起，温暖而勉强地表达着那个人故作坚强的善意。
　　她不禁拥住他：“别笑了。”
　　然后她感到祁舜的下巴抵着她的颈窝长长地叹气。
　　孔祥被推出手术室时已是凌晨，重症监护，昏迷不醒。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脚步急促地走来，祁舜见到来人起身迎上去，可是还没等于好儿看清楚，一个清脆的耳光惊得她耳朵嗡嗡直响。
　　祁舜就只是受着，理所应当似的道歉：“孔姨对不起”，然后把嘴抿成一条线。
　　于好儿打量着那女人五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依然纤细小巧，却挺拔干练，加一副眼镜，有种文人气质，没想到下手这么狠。但于好儿知道她不能插手，走也走不得，一时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屏气凝神假装透明人。
　　“是你说你会照顾好他的。”那个女人含着泪瞪着祁舜：“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自处？”
　　于好儿听着总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