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搜索闵玧其》闵空空

25、闵线O-Masterpiece

　　闵线O-Masterpiece

　　半夜，雨打在窗面上，砰砰响，偶尔混搭着一声惊雷。余蘅不安分地把手伸在被子外，有风从窗缝灌进来，冷得她一哆嗦，醒了过来。

　　余蘅打着哈欠，起身去关窗，刚想躺回床上，门外断断续续的键盘声让她皱眉地开了卧室门。

　　游戏的屏幕灯光，把角落那人的影子衬得高大，余蘅摸着额头，还是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

　　“姐。”余轻慌乱地按错键。屏幕黑了，只有他的耳机还有红色的闪光。两个人就这样僵化地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彼此小心翼翼。

　　“我知道我说这个话，你听得会很烦，但余轻，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小国最近在准备演唱会，根本没有时间和你打游戏，就算你还有其他伙伴，游戏时间也太长了。我每次下班回来，你都坐在电脑旁边，而且你每天都在通宵。”

　　“我也不想这么啰嗦地管你，但余轻，你还在上学，你现在玩游戏玩得没了分寸。”

　　余蘅比起生气，更多的是不安。自从余轻搬到这里和自己同住，他表面虽然总是和自己开玩笑，但眼睛里一直隐藏着一丝压抑。她知道他从小就是那种不愿开口服软坦白自己内心的人，就算自己作为他的姐姐，通常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做不了多余的事。

　　可是，作为姐姐，她每次，还是得以这种讨人嫌的方式去打探他心里的秘密，哪怕，余轻只想自己憋着。

　　“我在帮人代练挣钱，前段时间和室友打架了，我把他打骨折了，要赔医药费。”

　　“……为什么打架？”

　　“……”余轻扔下耳机，假装没听见，摸着被子边缘，掀开，躺了进去。

　　“虽然这样见面有些突兀，但我有事拜托你。”余轻跪坐在餐桌的一侧，刚想鞠躬行大礼，就被闵玧其抓住了肩头。

　　“不用这样，你说，我会尽力的。”闵玧其是因为余蘅才存了她弟弟的联系方式，实际和对方没什么交流，余轻通过小国约他见面，倒让他有些吃惊。他没想过第一次见余蘅的家人，是在她本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

　　“我姐最近因为我和室友打架的事很担心，她已经追问我很多次了，但我不想告诉她理由，我想让你帮我劝劝她。因为她一旦知道了理由，会更担心。”

　　“她担心你，这是她作为姐姐的责任。我没办法去劝解这样的事，而且我说了，她也不一定听我的。”闵玧其本来以为是物质上的帮忙，没想到竟然是情感上的拜托。他曾劝余蘅重新审视她和家人的矛盾，也知道她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对她的做法多加干涉。闵玧其喜欢余蘅，也尊重她的为人处事。他不想抱着为她好的目的，把她自己真实的想法抹杀掉。

　　“她会听你的话的。因为你是闵玧其，她会很认真地听你的话。”

　　“为什么？”他不明白他的笃定来自于哪里。

　　“她喜欢你啊，放弃建筑，学韩语，来韩国，只是为了完成见你一面的愿望。她是把防弹当作偶像，可是她只喜欢你。”

　　“在她出国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来韩国读大学，虽然弘大有不错的游戏设计专业，却不是我必须的选择。”

　　“只是她一个人在韩国打拼，我才把这个选择变成必须。”

　　“她在国内的视频网站上做某个人的视频。”

　　“她去打耳洞。”

　　“她以前还做了一只丑不拉几的玩偶叫闵不乖，一带就是好几年。”

　　……

　　余轻说了很多余蘅的事。每一件，都没有直接说出闵玧其的名字，但每一件，都与他有关。

　　闵玧其张张嘴，想问。

　　她不是喜欢IU吗？

　　她不是和小国一样饭心不改，不会爬墙吗？

　　喉咙涩得发甜，闵玧其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两个问题，此刻浅薄得有些自欺欺人。

　　“打架的理由，能说给我听吗？我会依据情况保密。”闵玧其犹豫很久，最终开了口。

　　余轻以前从网络里看见过面前这个皮肤近乎苍白，抢走自己姐姐目光的男人。

　　那时候的他，只想骂闵玧其是个小白脸。

　　只是现在，余轻从他沉默的目光里，察觉到自己陡然生出的信任感，然后居然下意识地点了头。

　　“那天我姐来弘大看我比赛，打扮得很漂亮。我回寝室的时候，隔着门，听到了不好的话。那个室友平时私下议论我的韩语口音，看不起我是个中国人，我可以忍，但用歧视的口吻来编排我的姐姐，我没办法做到。”

　　“当他把那些侮辱性的话放在我姐姐身上时，我差点儿都想杀了那个人。”

　　闵玧其结束和余轻的会面时，还有些恍惚。他回到公司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打开电脑，闵玧其想像往常一样继续工作，只是盯着屏幕，脑袋里一个旋律，一个词也没有。

　　“你有没有吃饭？”余蘅敲了敲门，试探地小声说话，见里面没有动静，就蹲到门边，撑着头发呆。她知道闵玧其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索性这样靠在这里等，等得无聊，她从兜里撕了个糖塞嘴里。

　　再等十分钟吧，如果他不想吃，自己就吃独食。

　　今天本来想加班完就走掉的，但最后在半路遇到朴智旻前辈，在他一席话的撺掇下，自己还是没忍住，提着吃的，假装正经地来这里溜达。

　　余蘅从来没见亲眼见过闵玧其在工作室的样子，也没有哪一刻，这么主动地来到他的身边。虽然是初次尝试，她还是很高兴，不管有没有得到回应，比起忐忑，更多的是安心。

　　毕竟，在创作音乐的闵玧其，像极了宇宙里的太阳，不管是哪个星球，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他可是……创作不死的太阳啊。

　　“杵这干嘛？”闵玧其提起余蘅脚边的外卖，伸手牵她。

　　蹲久了，脚麻，余蘅姿势怪异地起身，走路很慢，她几乎是被闵玧其拖进了他的工作室。

　　“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在这坐着吃吧。”闵玧其窝在沙发上闭眼补觉。

　　余蘅坐在他旁边，弯腰，触到外卖盒外的塑料袋时，静谧的空间，有了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在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时，她忽地觉得，这声音太刺耳了。

　　“你怎么不吃？”闵玧其眯眼，看她干坐在那，有些不解。

　　“噢，我嘴里还有糖，吃咸的东西味道会很怪，你先睡一会儿吧，智旻前辈他们走的时候，我叫你。”

　　闵玧其看她掏出手机翻阅消息，索性起身，往她那边挪了一点儿，刚拆开袋子，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空间里，他一个人动作的细碎声音，让闵玧其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什么会不吃东西。

　　“不要喜欢IU前辈了，爬墙出来只喜欢我，好不好？”闵玧其侧身问她，目光狡黠得像星辰。

　　“啊……不……不要吧，我……”余蘅被他盯得心虚地低下头，手机界面上，Cody姐发过来的小善照片，此刻在她眼里模糊一片。

　　她本来就只喜欢你啊。

　　闵玧其想到余轻说过的那些话，心一动，伸手揽住余蘅的腰，接着用另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在她脸红抬头的瞬间，他低头，刚想吻下去，侧面的门突然大开，余蘅惊讶地转头去看，嘴唇恰好擦过闵玧其的唇角。

　　温热的触感，一瞬而逝。

　　田柾国踉跄地往前扑，朴智旻摸着鼻子，若无其事地打量工作室，假装自己是来参观的。

　　余蘅羞怯地一把推开闵玧其，尬笑地低头。

　　“哥，叔叔阿姨他们在楼下等你，要不带他们上来看一看你的工作环境？”今年演唱会，玧其哥特意把父母从大邱接了过来。朴智旻说完这个话，成功看着原本冷着脸色的闵玧其缓和了表情。幸好他们早有准备的借口，不然按照玧其哥的性子，自己和小国怕是要凉凉。

　　“嗯。”闵玧其点头，牵着余蘅起身，在她满脸错愕十分严肃的表情里感受到了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哥，别啊，我就不去了。”余蘅学着平时朴智旻求饶的口气，拽着闵玧其的手，猛摇头。

　　“玧其哥，我在楼下碰见阿姨和叔叔，就带他们上来了。”郑号锡笑着指了指走廊里的闵父闵母。

　　余蘅几乎条件反射地抱着闵玧其的腰，躲在他身后，只是在看见小国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太过不礼貌，只好咬牙切齿地松开闵玧其，从他身后走了出去，心虚地鞠了九十度躬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

　　接下来的大黑参观之旅，余蘅就像个小媳妇那样跟在闵玧其身后，在他开口介绍公司内部结构时，自己拘谨地和小国并排走。按照平时，自己早和田柾国开玩笑聊天了，只是闵玧其父母在前面，她收敛了脾气，背着手，乖巧地跟着。偶尔闵母会突然转过来看她一眼，余蘅只好努力微笑，回应对方的打量。

　　“努那，你笑得好猥琐。”田柾国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正常点，没想到余蘅朝自己翻了个白眼，继续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人。

　　“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几个月前。”

　　“看着挺好的，小姑娘是哪儿人啊？”闵母八卦地询问着儿子。

　　“她是中国人。”

　　“噢，外国人啊，韩语说得挺好的。我不是不同意你们交往，也不是什么古板，只是玧其啊，人家家里人愿意把姑娘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吗，而且你工作特殊，可不要耽误人家。”

　　“我没想那么远。”闵玧其转身看了余蘅一下，她正严肃地和小国说话，像是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见他转过去，她抬头和他对视，然后温柔地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自然，就像闵玧其每天面对她的时候，她总会笑得很舒服，让自己放松下来。

　　就算余蘅说过用一顿火锅就结婚的话，但他私下其实没有想这么长远，只是母亲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他想，他想要有余蘅的未来。

　　“努那，你会为了玧其哥，在韩国生活一辈子吗？”田柾国很好奇，虽然艺术作品总是把爱情描写得伟大，但在如此现实的生活里，他从来没看到谁，会为了爱情而过度牺牲。

　　“我……应该会为了我自己，在韩国生活一辈子吧。小国，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我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才想着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想到以后我们会因为日常琐事拌嘴，我就会觉得，活着真好。”

　　田柾国看着她一脸向往的模样，不禁有些动容。玧其哥和努那在公司基本是半公开的状态，但总有风言风语在人们之间传开。

　　什么配不上，什么差距太大，什么可惜了大黑的天才制作人。

　　狗屁。

　　虽然努那在人群中真的很普通，幼稚的脸给人不了信任感，但田柾国一直知道，余蘅的存在就像一场盛大的治愈，从玧其哥不经意的笑容里，他知道了，爱情这种莫名其妙，从来没有被具体定义的情感，是玧其哥的救赎。

　　田柾国脚步慢下来，和余蘅拉开了一些距离，走在最前面的玧其哥突然停下，转身过来看努那，然后很自然地伸出他的左手。

　　努那在原地愣了一下，虽然害羞，最后还是小跑着跑向了玧其哥。

　　“我以后会和知恩合作的。”田柾国沉下声音，语气复杂地呢喃给自己听，把一直挂在口中的IU前辈变成了简短的知恩二字。

　　他也说不清这种执念是什么，只是从出道以来就追随她的脚步，偶尔也会想着如果有一天，他平等地站在她身边，这种，可以相配的被承认，也许才能算他真正长大的第一步吧。

　　“和小国在聊什么？”

　　“聊以后。”

　　“噢。”闵玧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等到闵父闵母一齐看过来时，他不自在地收了手，氛围也随之变得有些尴尬。

　　看着一父一子没话说的场面，以及闵母有眼色地沉默。余蘅来回打量他们，最后憋得脸微红，声音发颤地开了口。

　　“叔叔阿姨好，我叫余蘅，你们称呼我小蘅就好。我是玧其的……”余蘅本来想说我是闵玧其的女朋友，但她自和闵玧其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就从来没有当面向别人说过这样表明身份的话。

　　一来是不敢，二来是，自己还没有真正接受这个身份的真实感。

　　“我是中国人，家里还有个弟弟在弘大留学读书，爸爸是建筑师，妈妈是家庭主妇，我们家在中国四川，条件还行，结婚不用买车买房，也不用给礼金，我自己能工作挣钱也不用人养……”余蘅直接略过她的身份介绍，把家庭情况说了个干净，只是叙述到不用人养的时候，她有些后怕地闭了嘴。因为文化差异，她知道韩国女性就算工作，地位也没有实际高，她这么直白地在闵玧其家人面前说不用人养这种话，好像是在看低闵玧其的能力，这样的确有些失礼了。

　　闵玧其知道余蘅不是那种会主动开口引话题的人，她能满脸通红地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虽然余蘅一板一眼介绍她家庭的时候过于生硬，他却只想低头跟她说，你今天也做得很好，别紧张。

　　“小姑娘挺有意思。喜欢泡菜吗，下次来家里，让玧其妈妈给你做。”闵父严肃的脸突然柔和下来，这番话不仅让余蘅和闵母惊讶，也让没什么表情的闵玧其动了动眉毛，表示吃惊。

　　不过等闵玧其张张嘴，想问点儿什么，闵父早已经跟在郑号锡身后，去观摩他们平时的拍摄场地。

　　“叫我小姑娘，是因为觉得你老牛吃嫩草吗？”原本紧张的余蘅，因为自己奇特的脑回路，突然放松下来。等到闵玧其听完她说的话，皱眉无语的时候，她瘪瘪嘴，然后侧过身去，对着面前的墙壁偷笑。

　　余蘅回到家的时候，余轻居然早早睡下了，她只好开着一盏小廊灯，轻手轻脚地去洗漱，等收拾完衣物，从洗手间出来时，余轻大字型地睡在地上，右腿不安分地把被子踢到了角落，一点儿也没盖上。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小孩啊。”

　　余蘅半蹲下来，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把大开的窗户关到只留一个小缝。余轻和自己在生活习性上有很多不同，余蘅喜欢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而余轻则是喜欢流通的空间，好像只有做到像风一样随性，他才会觉得自由。

　　回到卧室，余蘅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她准备像往常一样给闵玧其发送一个晚安，只是刚解锁，手机界面突然推送的娱乐新闻标题，让她大脑轰鸣。

　　余蘅哽咽地咬住食指，很轻地触碰了那个标题，那闪现的鲜红照片，让她崩溃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知恩，你在看什么？”刘仁娜抱着粉丝送的一堆书放到了客厅。之前还在地毯上兴奋刷着INS的李网民，此刻脸色难看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有艺人跳楼自杀了。之前在年末舞台上见过一面。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李知恩低头，抿着嘴，细看着新闻。财阀，强迫，整容，怀孕，抑郁症，自杀……一系列的字眼在她面前闪现。

　　最让人难受的是，评论区下，除了几个哀悼的信息，很多人都在出于看热闹地无端揣测，更有甚者以女性的性别论述，来恶评这样已经逝去的年轻生命。

　　人真的不相信因果吗，没有想过用恶意说出的话，终有一天会回复到自己身上吗？人言可畏在这个时代已经残忍得不只是刀，还侵染了已经恶变的社会环境。

　　“她叫什么？”

　　“顾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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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五零六，也期待五一六，也期待五月。
李知金生日快乐啊。
我的考试还没结束，请大家再耐心地等我一段时间吧。其实最近有点儿焦虑，但写完东西，突然有了很奇怪的底气。我对于写作是生命这句话，又有了新的理解。
我四十多岁的时候，应该也是年轻的，会和虚无抗争到底。（原话来自王小波先生）
不会坑的，不会坑的，不会坑的。
三遍，发四。
谢谢大家的包容，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