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搜索闵玧其》闵空空

24、闵线Sa—Apple

　　闵线Sa—Apple

　　年末舞台录制结束后，艺人先鞠躬退场，舞台下的灯牌依旧张扬地存在，粉丝们嘶吼的应援口号在热闹的背景乐里消融，偶尔会有一两声刺耳的摩擦，也会有保安介入，严防混乱的叮嘱声。

　　“辛苦了。”李知恩提着长裙，礼貌地朝身边的艺人打招呼告别，等拥挤的舞台渐渐变得空旷，她这才把左侧面零散的长发挽到耳后，慢慢地往下台的台阶处走。

　　她今天穿着细长的红高跟鞋。即使在台上用高跟鞋跳舞，李知恩表现得灵活自如，可在下台时，却特别的谨慎。虽然台阶面很宽，但过于光滑的金属材质，让人不得不小心。她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提住裙子，踏出第一步，突然出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工作人员，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心。

　　李知恩有些惊讶，被扶到后台地面时，她还恍惚着，等清醒过来时，她只看到那个工作人员跑到一个男艺人旁边说话。李知恩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想亲口道谢，结果刚走一步，那个男艺人忽然转身过来，恰好和她的目光相撞。

　　“知恩啊，防弹田柾国的理想型是你噢。”

　　“U啊，防弹的田柾国说想和你合作，听说还特意练了吉他，他的嗓音的确和你蛮搭的。”

　　“这田柾国也太搞笑了吧，人家问喜欢的女团，他居然回答了IU。”

　　……

　　上次近距离的见面，应该是去年的颁奖典礼吧，他们坐了同一排，在她得到大赏的时候，还很浅地对视了一眼。李知恩的IU team里，有防弹的粉丝，所以，田柾国喜欢她的事，她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了。今天圣诞曲采访防弹时，李知恩提问，基本都是田柾国捧着话筒回答，虽然两个人站位相隔很远，但声音的交互，一直都是最近的。

　　看起来眉眼很稚嫩的男生，现在穿着一件修身的棕黑外套，在与她对视后，朝她浅笑鞠躬，虽然笑容有些不自在，但礼数周全成熟，和同事口中的那个IU粉丝田柾国倒是很难联系在一起。

　　李知恩朝他笑笑，收起感谢的心思，转身，换了一个通道离开。毕竟，顶级男团成员这个称号，她不太想在IU的舆论里听太多。

　　“小国，回神吧，人已经平安下来了。”余蘅拿过他手上的拍摄设备，小声提醒。

　　“努那，我真想和所有的女U爱娜为敌。”田柾国瘪嘴，盯着她的手。然后，他故作轻松耸肩，摸着耳朵，越过她，朝防弹全员走去。

　　余蘅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耳朵上似曾相识的耳环，无奈地笑了笑。

　　“我吃醋了。”闵玧其光明正大地警告着最近有些得寸进尺的田柾国。

　　“哥，我就请努那帮个忙而已，别这么小气了。”

　　“噢，那今天的火锅你请客好了。”

　　“……”

　　余蘅提着设备，到停车场后，正准备走向TXT工作人员的行程车时，口袋震动。她掏出手机查看，是来自余轻的消息。

　　短信很长，一大段废话后面，只有一句情真意切。

　　姐，我没钱了。

　　余蘅揉着额角觉得头疼，这臭小子不会又拿钱去买游戏设备了吧，这才月初，是嫌钱烧得太慢吗？

　　“余蘅。”有人突然从身后抓住她的手，余蘅吓得把手机摔到了地上，她愤然地弯腰。把手机捡起来时，她看到碎掉的钢化膜，气得跺脚。

　　“你谁啊？”

　　余蘅抬头，看到还没卸妆的顾欢乐，心情极差。按说她搬出去后，两人就没见面机会，井水不犯河水了。就算路边偶遇，也应该是互相绕道假装不认识才对，怎么就跟踩在独木桥上，过不去了呢。

　　“有事吗？”

　　“你和闵玧其在一起了？”顾欢乐把探视的目光投放在余蘅身上。

　　“有事吗？”

　　“我问你话呢？！”顾欢乐恼了，抓着余蘅的手用了大劲。

　　“有事吗？”余蘅使劲挣开她的手，只是在重复同样的话。在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下，在这个能随时随地能安装针孔摄像头的追星王国，她就算每天平凡度日，也不会太把人心计较得太善良。

　　“余蘅，我诅咒你们没有好结局。”

　　余蘅看着顾欢乐那张狰狞又好看的脸，揭了钢化膜，直接点开屏幕，在她面前按了录音键，然后把手机放进兜里。

　　“顾欢乐，我真的很无语，对你们这样的群体很无语，当你说这些恶意的话时，就没想过有一天会回到自己身上吗？”

　　“言论是自由的，但说话要负责的，如果我是一个心理很脆弱的人，没准你三言两语，就会是我跳楼自杀的契机，是不是要我从高楼坠下来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自己是杀人凶手吗？”

　　“我承认你跟踪EXO前辈那次，是我故意打断你的，但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你过了那条界限。”

　　“道德是有下限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道德楷模的样子，这很正常，但至少守住底线去生活，这很困难吗？”

　　顾欢乐捏着拳头，很不屑地反驳。

　　“当初我要出道，不知道是谁讥讽地对我说恭喜，现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知道演给谁看，就算你录音，我也不怕你。”

　　“我一直知道南韩娱乐公司培养训练生的方式很残酷，能在那样的高压下出道的人，真的寥寥无几，因为我自己做不到，所以我很佩服你，因为我来到韩国以前的人生，一直是用享乐主义的方式在生活，什么都有父母帮我安排好了，我可以不怎么努力，就把日子混过去了。”

　　“顾欢乐，和你讲道理真的很困难，这些解释的话，可能在你看来就是一堆废话，但我还是要说，因为人生观很重要，如果偏离轨道了，你一辈子都会在为什么不幸福这个问题上挣扎。”

　　“我不喜欢你。但我佩服你走到现在这个舞台上，至于其余的话，我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希望后会无期。”余蘅转身，也不在意对方怔然的神色是因为被某一句话触碰，还是压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根本不想理会她这个不重要的人。

　　“越狱是件很困难的事吧？”

　　余蘅因这句话，停下步子，不过没有转身看她。

　　“余蘅，我嫉妒你健康平安地长大。”顾欢乐伸手掐了自己的脸，直到痛感传来，这才离开。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似乎在向余蘅阐述顾欢乐的命运。但余蘅注定对她的内心想法一无所知。

　　“没事吧？”闵玧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工作人员的行程车上，他看到余蘅总算上来，有种松了一口气的安心。

　　“你怎么……”余蘅看到偷偷打量他们的工作人员，有些不安地坐在他身旁。

　　“他们六个也在车上，没关系的。”闵玧其指了指后排的成员们。

　　“你有心事？”闵玧其脱下外套，盖在两人之间，然后悄悄地牵住她的手。刚才阿蘅在车下和那个女团成员似乎有些争执，一上来表情就不太好，他有些担心。

　　“如果不了解一个人，就进行言语上的说教，这种行为，应该很无知吧？”余蘅回握住他，稍微平静了些。

　　“看出发点吧。”闵玧其斟酌很久，回答了一句。

　　“我爸也经常出发点极好地来对我说教，我很少听进去啊。”余蘅摇摇脑袋，不太赞同他的想法，却忽略了闵玧其眼里突然出现的笑意。

　　这次能自然轻松地聊起父亲这个话题，看来阿蘅对于家人的态度终于开始有所改变。闵玧其把另一只手也缩进外套下，很亲昵地摩挲她微弯的指节，然后才坦然地说出自己后面的想法。

　　“我是因为和家里闹掰才离家的，但就算离家后，成就了自己的事业，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但心里还是有对父母的愧疚。我其实很后悔，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只想努力读书，做一个不违背父母意愿的善良儿子。”

　　余蘅侧目，注视他认真的表情。虽然闵玧其没有皱眉，好看的眼睛也很平静，但他全身散发着柔和的真挚，让她不能控制地感动。

　　她知道，闵玧其的坦诚除了为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更多的还是想借由这话，劝说自己。

　　离家快两年了。再大的矛盾，她也不能放弃和家人相处的时光啊……因为，这些时间都是有限的，随着长大，在肉眼可见地进行着倒计时。

　　“我知道了，今年我一定回家。”余蘅终于松了口，很笃定地回应了他，在闵玧其毫无隐藏的干净笑容里，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很久之前，这个人总是面无表情地和她相遇，她没有办法理解他表情之下埋藏着怎样的内心活动。因为人们或笑或哭，都不一定是真实的面目。只是，在那个约定后，余蘅明显感觉到，他把自己真正放在了心上，有的话从不刻意说，也不会强势地逼她接受，他一直很耐心地等待她自己放下，让她更好地面对自我。

　　她头上没有那么多光环，就这样平凡地和他相遇。余蘅知道，相遇本身，就是最大的外挂了。

　　她没有对闵玧其一见钟情，此刻却是怦然心动。余蘅知道，心动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欢乐，你没事吧？”

　　“没事。”顾欢乐抬眼一看，是刚才那个给闵玧其表达心意的女团成员。顾欢乐和成员们并不亲近，就算她有实力，可在团队里，始终是那个被疏远的空降兵。

　　“刚才那个和玧其前辈在一起的素人，你认识？”她拉着顾欢乐，举动过于亲密，口气焦急地问话。

　　顾欢乐不动声色地挣开她，什么话都没说。对方以为表达得不够清楚，又接着询问。

　　“她的家庭背景你知道吗？有钱吗，还是家里有权？”

　　“你问这个干什么？”顾欢乐不悦，眉头微皱，忍着想呕吐的不适感。

　　“如果背景够硬，追上玧其前辈，我就认了，如果就一普通百姓，我忍不了。”

　　顾欢乐听着她的话，忽然想起当初威胁讽刺余蘅的画面，觉得很好笑。

　　“你比不上她。”顾欢乐说完这句话，就冷着脸色戴上耳机，她听不清对方此刻嘴唇张合想表达什么，但顾欢乐知道不会是好话。

　　大黑在年末颁奖之前，全体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开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会。就算很多高层被挖走，但方时赫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人脉，还是帮到了他。他请了一些自立门户的老朋友暂时合作，虽然刚开始工作上有摩擦，但毕竟在生活圈里是知根知底的人，最后还是互相扶持着走了下来。

　　“我们海外部不会被取消的。”任录在大会议正式开始前，先给余蘅他们透了底。

　　“方PD挺不容易的。”都安难得一见地从言语里表达出对人敬仰又怜悯的感情。

　　“时赫是很有头脑的人，就算遇到危机，也总归会冷静地化险为夷，这次虽然公司人员大换血，但走的，多是心气高，重利益的人，公司过滤掉这些人，倒也是件好事。”任录和方时赫共事多年，一起打拼下来，在工作上总有惺惺相惜的情谊在。

　　“当初防弹刚被推出来的时候，能去的放送节目很少。电视台节目基本都被大公司的艺人垄断了，要不是时赫提议用网络自媒体提高曝光量，今天的防弹，怕是会被蒙尘吧。”任录忍不住说了些陈年旧事，余蘅倒是很感兴趣地接了话。

　　“现在很多推新团的小公司都在效仿这种模式。”

　　“呵，这些公司多流于形式，没有好的内容策划，终归是废品。”任录鼻子里哼哼出鄙夷，让余蘅忍俊不禁地抖了抖肩。

　　大会议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本来是年后开始新一年的计划，这次都提早日程开始准备。由于防弹在南韩的市场占比逐渐饱和，方时赫在台上还是着重提出了海外计划，就算今年取消了在中国的演唱会，余蘅也看得出来，他罗列的优先项目里，展现了对于中国市场的更大野心。

　　会议结束后，大家按照部门人数有序退场，等余蘅磨蹭地收好东西准备走时，方时赫抱着电脑，从台上下来。

　　“你没辞职啊？”

　　余蘅本来想如常地向方时赫打招呼，却没想到对方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想走，留下来也行。”方时赫朝她说完这句话，扯扯衣服领子，和任录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余蘅盯着方时赫肥大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猜测他又胖了。

　　任录见她露出一副小孩子样不高兴的神情，笑着用文件拍了她的脑袋。

　　“大黑官方入住B站后，防弹和TXT在中国的曝光数据比想象中还要好，等明年政策再放松一些，大黑会采用这种形式，扩大在中国的媒体传播，时赫很满意你提的方案。”

　　“噢，是夸奖啊，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余蘅无奈瘪嘴，但紧张的心态总算得以放松，她还以为方时赫憋着大招要整她。余蘅突然想起之前约谈的对话，那句曾经的冷言冷语，居然让她释然地和自己和解了。

　　“因为你还没有重要到我关注你的地步。”

　　想到这句话，余蘅觉得自己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一个公司代表，有那闲工夫来刻意针对她吗？

　　“你和玧其的事，公司默许了，不过私下见面，还是小心些。”等都安他们都走了出去，任录又倒回来和她说话。余蘅想起方时赫奇怪的态度，认真地点了点头。

　　周末的时候，余轻竟然把自己的所有行李都搬到她的客厅，余蘅看见墙角靠窗的空位被他抢劫放了游戏设备，整个脸都跨了下来。

　　“我都打钱给你了，你这是要干嘛？还有，你不住校吗，这些东西搬到这里干什么？”

　　“本来准备自己租房的，但都太贵了，我勉为其难住你这，放心，我自觉睡客厅。”余轻翘着二郎腿，开了电脑，屏幕刚显示，他脑门就被打了一下。

　　“怎么不住学校了？给我理由。”

　　“……”

　　余蘅见余轻半天不说话，很好奇，但她也知晓他是那种不想说，就绝不开口的倔脾气。

　　“衣服自己洗。打扫，喂猫，做饭，洗碗。这些都你做。”余蘅在余轻收敛低落的表情里败下阵来。

　　“那你呢？”

　　“我吃啊。”

　　“姐，我不……”

　　“每个月给你固定补助。”余蘅在他的拒绝之言出来前，抢占先机。她应该可以空出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了。毕竟上班以后，个人时间越来越少，余轻住进来，也挺好的。

　　“你从小就用压岁钱压榨我的劳动力，怎么现在还这样？”余轻点开游戏界面，连麦，无语地抗争埋怨，但他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余蘅但笑不语，没有理会他。

　　“国哥，你等我会儿，我拿个零食。”余轻随意从散落的行李箱里找了一包薯片，刚坐回位置上，就被余蘅抓住了耳朵。

　　“你到底是怎么和小国混在一起去的，我记得，我没有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余轻平时虽然不重视锻炼，倒是很会砸钱维持身体健康，座椅是可以做简单运动的高级座椅，耳机是为了降低停力损害，既可以外放又可以内听的特殊设备。所以余蘅听见耳机此刻外放出了对面吃东西还兴奋说话的声音。

　　这声线。明明显显田柾国。

　　她纳闷地盯着花花绿绿的游戏屏幕，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小轻，你和努那在一起吗？”田柾国故作镇定地开口。

　　“咳咳……国哥，我以后会和我姐一起住。”

　　“那怎么办？以后还能不能通宵打游戏了？”田柾国一时激动，忘记了对面还有余蘅在，心里特别担忧自己和余轻组了这么久的熬夜游戏小队会被解体。

　　“小国，你们经常一起熬夜打游戏？你和余轻怎么认识的？”余蘅一把推开余轻，坐上那个龙椅，刻意压下脾气询问。

　　“努那……努那，你说什么，网不好，我先退了啊。”田柾国连忙下线，又转向另一台电脑，正准备登录另一个小号和余轻联系时，玧其哥站在门口，不解地看着他。

　　“阿蘅没接我视频，是和你在打游戏？”

　　田柾国面对这个误会，欲哭无泪。他知道自从天台那个玩笑开始，玧其哥看到他和努那稍微近一点儿，就会露出一种很危险的表情。

　　“哥，你不是朝努那要了小轻的联系方式嘛，一见如故，这几个月，我们经常在一起熬夜打游戏，但努那知道了，有点儿生气，现在正在找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闵玧其不解地低头思考。

　　“就是那个给了我手机号的你啊。”田柾国幸灾乐祸地盘腿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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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