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搜索闵玧其》闵空空

23、闵线sam—Lullaby

　　闵线sam—Lullaby

　　“小国，你怎么了？”余蘅提着外卖上天台时，田柾国拿着外套，颓唐地低着头，靠在灰白墙上。余蘅本来是晚上加班，觉得在办公室吃饭，气味会太大，这才上了顶楼。她没想到推开门，会见到这样的画面。

　　原本的少年是鲜活明亮的，总是会用一双大眼睛注视她，朝她微笑，他就像是楼下小广场里，会热烈奔跑打架，十分执拗的小男孩。一半天真一半温暖。

　　只是今天，看起来，如无月的天空一样，灰扑扑的，本来是自然美好的风景，却被生活现实所焚烧，一想到这样的比喻，余蘅就有些心酸。

　　“努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喜欢IU前辈吗？”田柾国把外套扔在地上，然后靠墙坐下。

　　余蘅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猜测，索性朝他走了几步，放下外卖，靠在天台的围栏上。风呼啸而过，把她后颈处落下的碎发吹得四处飞，只是面前人的话，她听得仔仔细细，安安稳稳。

　　“因为格局。”

　　少年轻笑，四个简短的字，却道尽他的秘密。他本以为余蘅会露出惊疑和好奇，只是天台的昏黄灯色下，她只是朝自己笑了一下，好像未曾惊讶。

　　“防弹越来越火了，可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纯粹地表达我自己对她的喜欢了。如果我是女团成员，比如像郑恩地前辈那样，就可以在演唱会邀请她做嘉宾，和她上同样的节目，私下可以自在地联络。”

　　“只是可惜……不是。”

　　余蘅了然地点点头，但又理所当然地问了句。

　　“有非分之想过吗？”

　　“当然。这是作为男友饭的尊严。”十分玩笑的口气，却又带着一点儿黯然。

　　“努那，我和哥哥们的梦想还没完成，所以谈恋爱的事，还只是空想。”

　　“那你为什么不反对闵玧其喜欢我，为什么……每次中文视频录制的时候，都刻意制造机会让他和我单独说话。”

　　余蘅半蹲下，和田柾国平视，结果他只是抬头，指了指对面大楼的灯光。

　　“努那，我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但看着别人幸福，我会觉得好像自己也能那样勇敢，你知道综艺选秀里的养成快感很多时候来自于哪里吗？”

　　“来自于自己现实的怯懦。”

　　“很多人把精力加注在一个比自己勇敢的人身上。看着他们成功，然后……假装自己也做到的快感。”

　　“你知道的，玧其哥不是听话的孩子，他……有独特的坚韧和思想。”

　　余蘅听见他的解释，倒想起了自己的怯懦。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愿意在镜头面前表达对防弹的喜欢呢，因为并她不像那两个物理系的阿米一样，有勇敢的底气。因为她们，是在自己领域有自信的人，而自己，却总是以余浩渺的视角，去观望自己所学所走的路。

　　总是叫嚣自信是成功第一步的人，很少能理解，有的人，就算是把所有权利荣耀摆在自己的家中，可内心，不过就是未明海域里的一处深渊，幽暗的黑色，是他们的底色，哪怕头上顶着王冠，表面看着镇静自如，可支撑他们前行的，依旧还是某个词条里定义的负面情绪。

　　自卑或者怯懦。

　　或者……

　　积极的自卑或坦然的怯懦。

　　“努那，防弹……可能快解散了。”田柾国用手捂住眼睛，开始低声哽咽，在那么长的言语铺垫后，总算说了最想说的实话。

　　“什么？”余蘅一慌乱，连忙起身，想靠近一点儿，确认清楚。结果台子上的外卖，被她不小心扫到了地上。橘红色的汤汁顺着外卖盒的缝隙溢出，在外包装的塑料袋里聚集。江河入海的局势，让她紧张地捶打着水泥台。

　　“现在都十一月了。海外部忙活那么久，但中国演唱会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小国，你能……能说清楚些吗？”余蘅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

　　“公司有高层逐渐被挖，好些工作人员闻风跳槽，可能今年过后，因为人员问题，海外部会被取缔，和其他部门融合。今年，能办巡演就不错了，可在海外的活动会被适当削减，而中国，是首先被取消的。”

　　取消了。努力了这么久的计划。余蘅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谷底，但她最在意的，却还不是努力白费。

　　“那解散……是什么意思？”余蘅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迟疑地问了最关心的问题。她可是为他们而来啊，怎么可以，怎么会，因为信仰坍塌而离开呢。

　　“我……”田柾国刚说出一个字，天台的铁门被打开了，伴随着脚步声。他们俩同时把头侧过去，看见了闵玧其喘着气，提着一袋啤酒停在那。

　　光线原因，闵玧其看清楚了余蘅，而她旁边坐的人，他只瞧得出是个男人的身形。本来因为工作烦闷，想到天台喝酒冷静一下，却不想推开门，看到了余蘅，一秒欣喜。可注意到她身边有个男人，他的心情，一秒变地狱。

　　“阿蘅，你想……劈腿吗？”

　　余蘅：“……”

　　田柾国：“……”

　　原本应是属于怒气冲冲的台词，在闵玧其的低哑声线下，夹杂了一分委屈。

　　余蘅手足无措，连忙站起来，要正经解释，结果田柾国不正经地起身，低头，伸手搂住她，手臂搁在她肩头，手掌虚放在空气里。

　　这一动作，让余蘅慌的一批。

　　“玧其哥，我和阿蘅其实已经……”田柾国贱贱的语气还没有维持一秒，闵玧其跑过去，冷笑地拿出一罐冰啤酒，直接从他衣服后颈塞了进去。

　　“呀，哥，我就是开个玩笑。”田柾国最里面穿着一件扎在裤子里的衬衫。闵玧其这一罐冰啤酒，直接贴着他的皮肤，滚到了后腰处。

　　余蘅下意识想帮田柾国把下摆扯出来，只是刚动一个手指，就被闵玧其的微笑吓得缩手，很识时务且热情地牵住了闵玧其的手腕。田柾国本来想自己立刻把衣服扯出来，取出啤酒，结果玧其哥冷淡地瞄了他一眼。

　　“出去弄。”

　　田柾国慌乱地逃窜后，空旷的天台就只剩下风声和两人。余蘅盯着闵玧其沉郁的脸色，慢慢地松开了手。

　　他们之间，虽有约定，却极少相处。

　　这几个月，做得最多的，就是Kakaotalk聊天报行程，互相道晚安；可能偶尔发生有趣的事，会简单分享一下；他做了新歌，给她听一段demo；公司遇见，笑着打招呼；一起工作时，靠近一些说会儿话……其余的，倒是止步不前，没有多亲密，但再也不曾分开疏远。

　　“闵玧其，我陪着你呢。”

　　余蘅破天荒地勇敢，伸手抱住他。

　　“我知道你们正在经历很多不好的事，我也帮不了什么忙，说不了什么安慰的话。”

　　“但闵玧其，我陪着你呢。”

　　闵玧其回抱住她，低头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小国跟你说了？”

　　“嗯。”

　　“阿蘅，我们会撑下去的。”

　　“我知道。”

　　“阿蘅，谢谢你。”

　　防弹之间的关系很好，但因为是男生，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有些生硬，所以即使私下讨论该怎么处理当下的困难，大家都只会就事论事，偏理性地去对待。

　　就算家里打电话来，日常询问，闵玧其也只是如常地说一切都好，然后一个人把内心的压力和煎熬藏起来。就算和余蘅确定了约定，却没时间见面，在手机里交谈，也想尽量让对方开心高兴一些，而不是讨论自己这样负面的信息。

　　所以他假装一切正常。

　　只是此刻，她就在自己面前，给了他拥抱，给了他释放压力和开口的契机。原来偶尔柔软一些，不那么坚强地面对一个人，是这么轻松的事。

　　“阿蘅，今年的中国演唱会开不了了。但我保证，明年……明年我们一定会去中国的。”大黑公司逐渐陷入危机，是市场竞争的必然挑战，如果挺过去了，公司会上一个台阶，如果没有，那不仅时防弹解散的问题，连公司，都可能会受到重创，更严重时，公司也许会被彻底分解掉。

　　因为大黑不是长期稳定下来的娱乐大公司，就算这几年发展势头好了起来，但在危机防御这一块，并不成熟，就算方PD再有远见，但公司毕竟是一个团队，如果核心人员被挖走，重要地基结构倒塌了，上层建筑会一片混乱，面临瓦解。

　　防弹，是无数工作人员辛苦打造出来的。

　　希望这一次，能聚在一起，挺过这道坎吧。

　　“虽然我很想防弹今年就在中国开演唱会，但……闵玧其，只要防弹不散，什么都来得及。”余蘅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却被抓着肩膀推出他的怀抱。她愕然地盯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为什么，你可以很亲近地叫任录哥，小国，可叫我，每次都是直咄咄的全名，我明明比你大，你为什么不叫我玧其欧巴？”闵玧其认真地注视她，说出了这个纠结很久的问题，结果对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叫我弟，也是直咄咄地叫全名啊，在我们家，家人之间，只有我妈妈叫我们会亲近一些，其余的，多是直呼大名，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拘束。”

　　“我以前倒不是没想过叫你玧其欧巴，但始终开不了口，总感觉，一开口，就是在调戏你。”余蘅其实想说的是，她一直很郑重其事地看待他，每次叫他全名的时候，就觉得很安心。因为她叫的就是闵玧其，不带任何修饰的闵玧其，把人生过得很认真的闵玧其。

　　“调戏？”闵玧其诧异地皱眉，实在想象不出来，欧巴两个字，有什么歧义。

　　“欧……巴？”余蘅憋着劲，很僵硬地扯了扯嗓子，声音有一丢丢做作的甜腻发嗲。结果闵玧其的严肃表情一秒破功，变成满满的嫌弃。

　　“你这算调戏吗，我都要跳戏了。”

　　余蘅面对其他人，都可以轻松自如地把欧巴放在嘴边，只是每次对着闵玧其的时候，她感觉发音就像喉腔里塞了烟，呛得慌。

　　“欧巴。”一鼓作气，语气平淡。

　　“太直男。”闵玧其嫌弃地摇头。

　　“欧巴。”再而衰，语气埋怨。

　　“没精神。”闵玧其再摇头。

　　“欧巴。”三而竭，气若游丝。余蘅看见他依旧不满意的神色，脾气上来，翻了白眼。

　　“闵玧其！！！”

　　“还是这样就好。”闵玧其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笑得灿烂。

　　“我一个星期没洗头了。”她感觉到他手一顿，刚想笑，结果闵玧其比她更狠。

　　“没事，你可以一个月不洗头了。”闵玧其低头，亲了她的发顶一下。余蘅当场呆若木鸡，然后发抖地摇晃着双手，像得了帕金森。

　　“你……你……”余蘅捏着拳头，试图冷静，脸颊爆红，看到近处已经不能吃的外卖，同手同脚地跑过去。

　　“我……我……去扔个垃圾。”

　　闵玧其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她初恋，却没想到这样轻微的动作，就让她害羞到这种程度。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又极度克制的她，似乎从来没想过，两人会在肢体上会有进一步的亲密。

　　“阿蘅。”闵玧其轻笑，叫住了已经要开门离开的她。

　　“怎……怎么了？”余蘅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保持微笑，故作镇定地转头看他。

　　“现在的我，喜欢你……也喜欢我自己，你也试着跟我一样，多喜欢自己一些，好吗？”

　　余蘅松开手，铁门关了过去，发出砰的碰撞声，她站在原地，把所有目光都放在那个穿着薄外套浅笑的男人身上。余蘅艰难地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知道阿蘅怕被人夸奖。”

　　“我知道阿蘅总是很努力地对别人好，却不敢接受别人的好。”

　　“我知道阿蘅就算难过，也是嬉皮笑脸地不愿讲。”

　　“我知道阿蘅就算在韩国交了很多朋友，最想念的还是家人。”

　　“今年过年，大黑会有一个小长假，阿蘅回一趟家吧？”

　　余蘅低头沉默，给不出回应，直到闵玧其朝她走过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就算和家人有矛盾，也没关系。他们对你的期望，最大的是平安健康，就算有抱怨的责骂落在身上，他们也是很爱你的。”

　　“可我怕……闵玧其，我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余蘅眼角酸涩，说话声带着沉重不安的怀疑。她感觉自己没有脸去面对余浩渺，没有底气说，她放弃了建筑，是因为完成了更好的事业，更没勇气去看待余浩渺失望又愤然的目光。

　　年末表演的时候，余蘅被派去TXT那边做后台打杂，多是跑腿送服装这些体力活，不用她动什么脑。

　　“阿蘅，宁凯的耳麦有问题，你去车上把备用的拿过来。”

　　余蘅点头，出了化妆间，刚检查好自己脖子上的暂时出入证，就看到防弹一行人走了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汗，应该是刚表演完。

　　“玧其前辈，这个送给你。”有个女团成员突然跑过来，拿了三明治塞给闵玧其。他很僵硬地盯着这个食物，一翻面，看到底部夹的小纸条，顿时，脸色难看。

　　“哇，哥，这是这个月第三个了，看来闵SUGA的魅力唔唔……”朴智旻开着玩笑，却被田柾国猛地捂住了嘴，他无辜地眨巴眼睛，想挣扎，结果看见戴着口罩，站在门边和休宁凯说话的余蘅，立马噤了声。

　　“努那，队长把备用耳麦拿过来了，不用去了。”休宁凯拍了拍她的肩，扯着她的衣角让她回去，结果玧其哥一把把手里的三明治塞给南俊哥，焦急地跑过来，表情严肃得有些怪异。

　　闵玧其瞪着休宁凯的手，直到对方错愕地松开，这才恢复了面色。

　　“阿蘅，我要糖。”闵玧其直接把手放进她的上衣口袋，在手机下面，摸到了仅有的一个，他没拿，选择收回手，又放到另一个兜，结果只摸到一个空口袋，隔着薄薄的布料，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腰间温热的皮肤，他轻咳一声，收回手，镇定地开口。

　　“你没带啊，那算了。”

　　休宁凯看不清余蘅口罩下的脸色，不过她露出的耳朵红得很通透。那次拍摄，玧其哥送咖啡后，队长头一次那么八卦地猜测，说玧其哥谈恋爱了，只是一直不肯透露，女方是谁，不过今日一见，这段恋情，昭然若揭。

　　“IU前辈今天会作为主持人采访我们，待会儿下台，可能有机会聊天，你想要签名照吗？”闵玧其压低声音，小声问，虽然知道她和小国一样喜欢IU前辈，会有些吃醋，但总归想让她高兴些。

　　“不用，上次粉丝见面会，欧尼让保安大叔私下送了我两张签名小卡，已经够了。”因为余蘅最喜欢的人还是闵玧其，虽然很欣赏IU前辈，却做不到像小国那样狂热执着。

　　“哦。”闵玧其有点儿失落，但表情却很平静。

　　“最近公司策划了粉丝公益，我到时候会去跟拍，需要你们每个人的签名照，你要帮我啊。”余蘅看出他有点儿不开心，提前说了这件事。

　　“噢。”闵玧其自动过滤掉“们”，直接将信息接收为——她需要闵玧其的签名照。他嘴角潜藏愉悦，但回答却是简短平淡。

　　顾欢乐化好妆，看见队友垂头丧气地走过来，有些不解。按理说作为成团不久的新人，能够被邀请到年末舞台表演，这个机会已经很难得，为什么对方一脸丧气样。

　　“凭什么啊，那个女生就一素人。”想到刚才那画面，她就不舒服。

　　“怎么了？”

　　“玧其前辈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甘心。”

　　“那个素人是谁？”顾欢乐对防弹依旧不喜欢，但这个八卦对她而言很重要。

　　“不知道，就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工作人员，土死了。”

　　“……”一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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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诡异更新。
闵线的每个标题都是一首很不错的歌。
Raindrop的有个知恩安可现场版特别打动人。
Human是禹智皓Thinking专辑里，很有深度的一首歌。
Lullaby同名的有很多，但我最常听的有两首歌，有知恩的，还有一个是韩国的一个小众歌手田锡万，声音很温暖。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从夜晚和我个人角度会更喜欢田锡万的这一首。
谢谢大家，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