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偶然》围炉煮雪

20、第20章

　　北纬41度的春寒料峭。
　　北京，首尔，纽约，哪座城市更冷一些呢？
　　研究一下气候学？或者仅仅凭感觉？

　　收神回来，若锦不禁莞尔，唉，又瞎想什么呢？
　　窗边那株兰草，按着父亲交代的打理方法，正欣欣向荣着。
　　抽屉里那本乐谱，安静地躺在某个角落，父亲婉拒了她的转赠。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接起电话，是他熟悉的声音，于略显嘈杂的背景中遥远而来。
　　“锦，我准备上台了啊。”
　　“恩，立寒加油，自己当心啊。”
　　“知道。锦，等我回啊。别忘了礼物，我可惦记着呢。”
　　“你啊，专心跳舞，礼物还能少了吗？”

　　跟昨天一样，特地早起，等他的电话，来自首尔的越洋电话。
　　这是立寒的新习惯。如果去“外地”演出，开场之前会有这样的一通电话或者短信。
　　于是，这也成了若锦的新习惯，算着时间等电话，有时候还得算时差。
　　然后是她的老习惯，开了音箱，或者戴上耳机，跟远方的他一起，配乐同步。
　　虽然不能去每个现场，但她可以在音乐里想象，想象着舞台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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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当天，立寒回到了纽约，有些疲惫，却也兴奋。
　　因为首尔演出的成功，因为老友重逢的欢跃，更因为及时回来的安然。
　　他已经习惯了巡演之后“回”纽约的表述，不仅因为这已是在纽约的第六个年头，更因为她也在这里，所以他会跟她说，“锦，等我回啊。”

　　下了飞机，发短信给她，报了平安，然后回家等她下班。
　　看得出来，昨天她已经过来把家里收拾好了，可是，并没有什么庆生的预告啊，难道是准备了惊喜吗？锦啊，你也学会调皮了吗？
　　不，是自己疏忽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赶紧下楼，打开信箱，果然，一张天蓝色卡片，“生日快乐，立寒”。
　　哈哈，书桌上那些摆放整齐的信件都是用来打掩护的吧？
　　那么，生日礼物呢？大概也藏什么地方了吧？还是过会儿带过来？
　　正动脑子呢，蓦地想到锦的故作无奈状，“你啊……”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跟个小孩儿似的，竟对礼物这么上心？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吗？

　　立寒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锦。
　　其实，自己并不是那种容易怀旧的人，最近却时常想起小时候，想起两个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四年前的冬天，黄昏时候的学校操场，他对她说，“别怕，有我呢。”可是，这些年来，自己又给了她多少依靠呢？
　　去年冬天的那一场波折，“遗传学分析”带来的冲击，第一次让他感到恐慌，更确切地说是后怕。等报告的日子里，借助强大的心理暗示，他和她，一起走了过来。于是，得知“比较乐观”之后，两个人只顾着傻笑，面对面地傻笑。
　　然而，首演之后，独处之时，有个念头却时不时地闪过，心里不由地一惊。
　　“如果不是乐观怎么办？我是说如果。”立寒会这样问自己。
　　所以，他愈发想要保护她，照顾她，多陪陪她，却也忍不住像个黏人的孩子一样，撒撒娇，耍耍赖，傻乎乎地“逆生长”。
　　其实，她都明白，不是吗？

　　从她接过手里购物袋的时候，立寒知道，今天又有口福啦。
　　果不其然，一桌子的菜，既有保留项目，又有新鲜样式，就等着他大快朵颐呢。
　　当然了，还有压轴出场的独家寿面，一年一次的特别待遇啊。
　　晚餐后，聊过了首尔之行，立寒又开始畅想不久之后的回国演出。
　　“Chris说这次安排了两个城市，先上海再北京。锦，跟我一起回吧。”
　　“我也想啊，可我还得上班哪。”
　　“那就申请休假吧，嗯？”
　　“休假啊？今年估计没休假咯。”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
　　“为什么？”颇为不解地问道。
　　“因为去年透支了太多假期啊。”
　　“啊？上次不是说可以一块儿回老家吗？”
　　“你也说了，等你巡演结束啊。可你的演出哪会结束啊？”
　　“锦，你，竟然算计我？”眉心微皱。
　　“怎么？谁让你玩神秘的，还不肯告诉我回老家的特别目的。”
　　“好，那咱们就这么拗着，看谁沉得住气。”
　　“行啊，没问题。”亦是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