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姻缘被吃了》美味糍粑

14、以暴制暴

　　李全嘲讽的笑了，鄙夷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顾墨，我记得当初他来天下寨的时候，你可是最厌恶他……啊！脸都被你打烂了，你他妈的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吗？！”

　　“不能。”

　　照着李全的脸我又揍了几下，他终是受不了大叫“住手住手！别打了！”

　　我没理他，拳头继续举起又落下，李全肿着一张脸瞪我“你放过我！我以后……不跟他作对就是了！”

　　“这话我记住。”我松开他的衣领，冷声道“你最好也记住！”

　　以暴制暴不是好办法？怎么会呢？这明明是个极好的法子。

　　一路回了院子，我到花圃边上蹲下，手指轻轻拨弄这那些半开的花朵，脑中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墨的场景。

　　自懂我事来，每年立秋时节娘都会带我下山，走上约莫两日的路程去红叶山看枫叶，娘从不与我说原由，我也就没敢多问。

　　十岁那年，娘照旧带我去枫叶林，回来的路上却刚好遇见了被好几个大孩子欺打的顾墨。

　　娘见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却紧咬着牙关不喊一声痛，于是生了救他的念头，碍于面子她不好对几个小孩子出手，于是便把我推了出去。

　　我自小学习枪法，虽然年纪不大却靠着几招功夫在寨子里小孩子中当了个头头。

　　对付几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几招便解决了，等再看顾墨时，他已擦了嘴角边的血迹，自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

　　他身形消瘦，衣服脏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袖子和裤腿全烂了，衣服就像是挂在他身上一般，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掉了，裸露出的皮肤上面不是淤青就是淤泥，只有那双眼睛亮如星辰。

　　我走进他，好奇道“他们这么打你，你怎么都还手啊？”

　　他脸上异常平静“我……我几天没吃过东西，没力气打不过他们，倒不如存些体力多活一时是一时。”

　　我皱眉，感觉他说的有些道理但又很奇怪“那……你可以喊啊，说不定会有人听见来帮你。”

　　“他们欺我辱我便是想我求饶，我要是喊了，岂不如了他们的意？我不愿意。”

　　我眉头皱得更紧，挠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娘笑着走了过来“你这个小娃娃人不大脾气倒不小，却有几分骨气。”

　　不明白娘为什么要笑，但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有骨气，只觉得他很奇怪。

　　娘拿了我包里的点心给他“要吗？”

　　他看着糕点咽口水，却丝毫没有要拿的意思“我身上什么都没有，若拿了您的东西，我还不了。”

　　娘轻笑出声“你这性格倒是合我胃口得很，你叫什么名字？”

　　他顿了顿，从嘴里清晰吐出两个字“顾墨。”

　　“这天下人都紧着白，你却取名为墨倒是有趣，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孤儿吧，可愿意跟我走？”

　　他双膝一弯，已重重跪下，看着娘的脸色格外认真“顾墨从小父母双亡，母亲弥留之际只想我好好活着，今日夫人愿意收留，顾墨感激不尽，愿用一生报答夫人。”

　　如此，顾墨便被娘带回了天下寨。

　　顾墨人很聪明也会说话，很快便融入了天下寨，我本以为他不过是娘带回来打杂的，可没过多久，也不知什么原因娘竟收了他为入室弟子。

　　一时间顾墨成了天下寨的风云人物，他还搬进了娘院子里，每日与我一同练武吃饭，就连住的屋子都比我离娘近些。

　　顾墨年长我两岁，按理我该叫他一声师兄，可我打心底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也从未换过他一声师兄。

　　娘对他越发的上心，我便对他越发的冷淡，就像是我生活中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这日娘不在，只有我与顾墨一起吃饭，我自己吃自己的，把他当做透明人，顾墨却老是不停往我碗里夹菜“阿乾要多吃些青菜，光吃肉长不高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长高不长高关他什么事？

　　我面露不屑“今日娘又不在就我们两人，你能不能不装好人了？恶心死人！”

　　顾墨像是没听见一般，转手又给我盛了一勺玉米粒“多吃些粗粮，有利消化。”

　　我感觉一种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再多看一眼面前人都觉得难受，连忙视线移却撞见顾墨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淤青，不由得更加讨厌他。

　　“你跟着我娘都几个月了，还老被人打得一身伤回来，怎么？又想博我娘同情吗？”

　　“欺我之人不过是认为我不配成为师父的弟子，此为嫉妒，我不告诉师父是不想她担心。”他笑着看向我“阿乾也嫉妒我吗？”

　　呵！嫉妒你被人打得一身伤吗？

　　“你不过是我娘在外面捡回来的乞丐，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说罢我低头扒了一口饭，入了嘴里的却全是我不喜欢的青菜，又急忙给吐了出来。

　　不想再待下去，我下了饭桌便跑了出去。

　　打伤顾墨的人我是知道的，是李全，大我几岁，也是寨子里出了名能打的孩子王，他爹跟娘交情不错，一直想拜入娘的门下，只是娘未曾同意过，如今突然收了个来历不明的人为徒，他心里自然受不了。

　　顾墨是孤儿，身体本就羸弱，面对高他一个头的李全只有被打的份，我从来当做没看见，而他也从未与娘提起过。

　　日子长了，李全除了每几天找人堵上顾墨一回也没能有其他的效果，觉得没意思便找上我，想拉着我一起赶顾墨出天下寨，我犹豫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拒绝了。

　　没过几天我便开始后悔，娘本来答应我，会带我去山下看花灯庙会，可那天她却带着顾墨闭关练功去了。

　　我承认顾墨很聪明，什么武功招式看一遍就记住了而我要看十遍，可是即便如此，分明我才是娘的亲生女儿啊！难道还没有一个外面捡来的孩子重要吗？！

　　对于顾墨我的确嫉妒，嫉妒得发狂！

　　脑子一热我跑了出去，把正吃晚饭的李全从家里拖了出来“说吧，把顾墨赶出山寨，要我帮你做什么？”

　　李全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却说要准备些东西让我两天后的晚上再来找他。

　　娘闭关出来便受了伤了，顾墨不知什么原因脸色也不好但却坚持守在娘床边，而我只觉得他是在献殷勤。

　　两天后，李全神神秘秘把我带了一个废仓库，这里空无一人但堆放着许多杂物，地上满是枯草。

　　他从仓库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袱，为了让我看清楚包袱里的东西，又把煤油灯点亮“我爹前段时间抢不少战利品回来，我偷偷藏了一些，你把这些藏在顾墨房间里，剩下我自有安排，只要搜查到顾墨头上，他肯定会被赶出天下寨。”

　　我一愣“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李全握着拳头，恨道“姓顾那臭小子狡猾得跟狐狸一样，我怎么都抓不到他把柄，这是赶走他最快的法子了。”

　　我紧皱着眉，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去接包袱。

　　娘从来不喜自己人内斗，就李全这脑子想出的法子也不够高明，万一被娘发现她肯定会对我失望，我……不想娘不高兴。

　　许是见我半天没反应，李全急了“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反悔了又怎么样？”双手叉腰，我瞪着一双眼“就算要赶顾墨走，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这些东西你最好快还回去，否者我就去告诉你爹。”

　　说罢转身便要走，李全却拉着我大骂我不讲信用，我们两个吵着吵着还打了起来，一个没注意打翻了煤油灯。

　　等注意到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开了，我和李全有些不知所措，李全说了句去找水来便跑了，我试图扇灭火焰火却越来越大。

　　我被烟呛得厉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以为是李全找水回来，一回头发现是顾墨。

　　“外面来人了，跟我走。”

　　顾墨拽着我的手往外跑，刚跑出没多久就见一批人赶到了仓库，开始救火。

　　一到安全的地方，我便甩开了顾墨的手“你是跟踪我来的吧？没错啊！就是我烧了仓库，你要想找我娘告状就去告好了。”

　　顾墨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管他是不是听见我和李全的话，总之是不想在跟他待在一起，一个转身我便跑了。

　　当夜，仓库被烧掉了一半，娘大怒，将所有人叫到了正天堂里，要找出凶手。

　　我抬头在正天堂里扫了一圈，看见了躲在角落的李全，头都快埋到地上了，而我也紧张到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