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月》薇雅2020

9、买马

　　第二天早上，我和温彻带着元修、元娘下楼用早饭。
　　店伙计看到我们下楼来，马上就迎了上来，殷勤地将我们领到位子上。
　　“客官今天要去哪里看看？”
　　温彻要过蒸饼、面片汤，向伙计打听起来。
　　“我们昨天去过‘互市’，那里确有很多其他地方少有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良马，我在别处就没见过这么好的马，要是能买两匹带回去转手，我们长途跋涉的辛苦也算值得。”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向我们看过来。温彻奇怪地看看四周。
　　“这又是做什么？”
　　“这位兄台所说的，在座的但凡有行商的又有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邻桌的一个商贩打扮的男子靠过来。
　　“这生意看起来好，但说来奇怪，要做起来却很是困难。‘互市’上的良马要价奇高，听上去就不像诚心做买卖的，可是你要是再转一圈回过头来，那马早就被人订下了。”
　　温彻给他到了一杯水。
　　“兄台看中的那良马要价多少？”
　　那男子刚想回答，眼睛一转又将话咽了回去。
　　“兄台还是自己去打听的好，我也住这里，兄台后面若是真有什么打算，尽管可以和我商量。我只说我见到的那匹马是真的好，高大威武、目光炯炯、毛色油亮，而且还不易受惊吓，我围着它转了一圈，它纹丝不动。”
　　温彻笑了笑。
　　“果然是好马。”
　　“那是自然，我行商多年都少见这样的好马，兄台年纪轻轻，就更应该去见识见识，要是能带去都城……”
　　温彻向那那男子拱手笑道。
　　“多谢兄台相告，我若有了计较，回来定和兄台商量。”
　　吃过早饭，我将元修元娘送回房间，嘱咐元修照顾好元娘，只待在房里等我回来，便和温彻一起出了客栈。
　　我们带着帷帽，向“互市”慢慢走去。
　　“听那人说的，那匹马倒有些像北狄的战马。”
　　温彻思索着低声说道。我有些惊讶。
　　“‘日塔’怎么会允许买卖战马？”
　　“属下暂时也说不清，还是得去看过才知道。”

　　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到了“互市”。“互市”午时开市，和昨日一样，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在等候。
　　温彻暗中朝四周望了一下，朝我点了点头，告诉我暂无异常。
　　我在门外的人群中仔细找了一番，没见到卖马的人。直到午时临近，“互市”的栅门旁已有人预备开门，一个北狄人牵着一匹马匆匆从关门方向赶过来，径直通过拉开一半的栅门往里走去。
　　我和温彻立刻不远不近地跟上。
　　那人并未走到昨日我们看到那匹棕红色骏马的地方，而是隔了有三条路，才停下把马拴好。
　　等我们绕了一圈，状似无意地发现这匹马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这匹枣红色的马个头高大，前额宽阔，鼻孔张得很大。
　　“这匹枣红色的马什么价格？”
　　一个客商模样的人问道。牵马人伸了伸手，生硬地吐了几个字。
　　“五石米、十匹布。”
　　人群瞬时炸裂开来。
　　“五石米、十匹布。”
　　“抢钱啊！”
　　“这也太贵了！”
　　“看看别的去”……
　　众人忿忿不平。温彻走上前问道。
　　“可否便宜一些？”
　　那牵马人挥挥手，并不愿理睬。
　　“你这马价格足足贵上几倍？谁愿意来买？”
　　“不买就不要在这里。”
　　那牵马人粗鲁地驱赶我们，眼睛却时不时四下张望。
　　我们带有遗憾之色走开，避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确实是北狄的战马。”
　　温彻说道，我瞄着那个北狄人。
　　“而且看起来他还等着谁。”
　　又过去一阵，围着的人已经散尽，那牵马人开始面露焦躁之色，却仍旧不愿离开，直到一个青衣女子走过去。
　　青衣女子走上前，牵马人先是没有多看一眼，那女子对他说过了几句话后，便交给牵马人一张纸，牵马人打开纸片后露出欣喜之色，把缰绳往青衣女子手中一塞就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