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月》薇雅2020

25、尉迟烁的交易

　　尉迟烁眨了眨淡蓝色的眼睛，将我拉到他身旁坐下。
　　“我对她一见钟情，这两天就要带她回日塔了。”
　　他接着说道，“我不如哥哥们那么有用，可以为王父分忧，这身边人若再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往后的日子得多难熬？”
　　凌寒微微一笑。
　　“七王子这是想娶她？恐怕你还是不知道她是谁，况且她明天便要跟我回亘国的都城去了。”
　　尉迟烁并不说话，又拿了一块梅花糕吃起来，直等到最后一块糕送进嘴里方才抬头笑起来。
　　“黎城这里还有这么多事没忙完，贵国圈养了日塔许多良马，不安顿好，凌公子放心就这么走了？”
　　话音刚落，望江楼里一时安静下来。
　　“还是当前的事要紧，你说是不是？”
　　他又将一壶梅花酒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满足地起身。
　　“酒足饭饱，热闹也看完了，多谢款待，告辞。”
　　说完便拉着我要走。
　　“等等。”
　　我拂开他的手，向凌寒急道，“把元修和元娘还给我。”
　　他并不看我，只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一尊石像。半晌。
　　“让元修跟你去吧，元娘留在我这里，日塔风沙大，元娘太小，我会让她书信给你。”
　　“你……”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寒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出了望江楼，我便疯了一般地向客栈跑去，不时撞上来往的路人，惹来一路骂声。
　　“你在做什么？”
　　尉迟烁一把拉住我。
　　“凌寒，他刚才派人去杀温彻，我要回客栈找他。”
　　我挣脱开尉迟烁的手，又被他拽回来。
　　“我才不信那小子会傻傻地待在客栈，真让你一个人去见凌寒，你看，这不是来了？”
　　我急急地转头看迎面过来的人群，找来找去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在哪里？”
　　我急问道，却不知温彻已在我身旁。
　　“公主。”
　　我一惊，连忙看向温彻。
　　“你可遇袭？”
　　“属下无妨，躲开了。”
　　我点点头，稍稍松了口气，可想到元娘，心中又是一阵一阵地疼。
　　“我只当你身份特殊，却也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梁国的公主。”
　　尉迟烁歪着头看我。
　　“不过说起来也简单，能让亘国皇帝不惜撕了伪君子这身皮也要带回去的女子，除了当年让他差点成了驸马的那个长乐公主，还有谁？”
　　我冷冷道，“让我猜猜从头至尾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消息的，客栈的那个店伙计是你的暗探？”
　　尉迟烁笑起来。
　　“你们还是跟我回日塔吧，日塔定然有细作呼应凌寒，你助我，作为回报，我助你复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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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客栈，就这么坐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照进屋里，窗外的花灯依然璀璨，只是街上的人少了许多，让这些灯火看起来稍有些寂寞。
　　不多时，房门被稍稍推开，一个小小的人影进来。
　　“月姐姐。”
　　我轻轻抱住元修。
　　“对不起，都怪月姐姐，叫你们遇到危险。”
　　“不，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月姐姐，也没能保护好元娘，让元娘被那个人抢走了。”
　　没有哭泣，甚至连哽咽都没有，小小的人儿仿佛突然长大了，让我心疼不已。
　　“放心吧，元娘会回来的。”
　　第二天，雁沙关前。
　　我带着帷帽，过了这道关就不再是中原之地，风沙穿过关口，扑在面纱上，一阵一阵“沙沙”作响。
　　“温彻。”
　　“属下在。”
　　“你还记得尉迟烁第一次出现在客栈？”
　　“记得。”
　　“那次我无意看到他的金色花绣，得知他是日塔王族时，我就有了和他交易的念头，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也是对大梁的一种背叛？”
　　温彻没有回答我。
　　“昨夜整理行李，我发现了一张肃州的城防图，” 我接着说道，“这张图曾在舒云草庐里，那时是我亲手找出来交给郦泽的，原来郦泽早就知道我会走这条路，是啊，我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喂，你们俩怎么总是磨磨蹭蹭的？”
　　尉迟烁在前面喊着。
　　“走吧。”
　　我对温彻说道，带着元修走出了雁沙关，将故梦家国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