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顾银华

18、去杭州

　　我拿了《听雪图》直奔琳琅阁。琳琅阁的师傅手艺就是比刚刚那家要好，外面摆出来的都很精致，当然这价钱自然不便宜。我跟老板说明来意又给他看了那块原石，老板还以为我上当受骗了，直言我要雕这块原石就是白费力气。不过他还是带我去了后院。
　　这琳琅阁有三层还带后院，那些师傅们就在后院干活，楼上是招待尊贵客人的。老板说我来得巧，今天三位师傅都在。三个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要找哪个，就把三个都叫过来了。
　　我给他们看了原石，然后展开了画卷，指着上面的画说要做个玉佩，刻的图案就是那幅画。
　　《听雪图》也就名字好听，其实不过是慕华闲来无事的随手涂鸦，内容简单，亭子里坐了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赏雪，亭子里面和上面都挂了灯笼，就画了这么点，其他全是空白。也只有慕华觉着好，还裱起来收藏。
　　“这块原石的杂质虽多但很均匀，不大不小的一点看着像雪花，我就想把这画里的内容雕上去应该挺合适的。”我跟他们仔细说了我的想法，其中两个看了看对方，都说自己雕不了，回去干活去了，剩下了几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
　　这位师傅对我拱了下手，拿着原石仔细端详，“姑娘巧思，在下愿意一试，就是不知道效果······”
　　“没关系，师傅试试，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最后我们说定，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雕刻，如果成了，我给他五十两加工费，如果不成就算了，只赔偿我买原石的十两就行。虽然一个月是肯定赶不上慕华生辰了，但我又怕时间太赶雕的不如意，晚一点给他也没什么，反正慕华也不会在意我送不送礼物。
　　《听雪图》我留在琳琅阁没带回去，慕华问了一声我还是两个字，秘密！
　　三日后我们出发前往杭州。扬州和杭州相隔不远，路上雇辆马车走了一日，第二日下午就到了。到了杭州城我们直接去了慕华外公家。因慕华早就写了信告知，我们到李府门口的时候慕华的几个舅舅和表兄弟们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慕华跟着他舅舅去看他外公，我和生吉就被人领着先去慕华住的地方收拾。因为要在这里一直住到慕华冠礼之后，所以行李带了不少，还有他给李家带的礼物。
　　李家也是大户人家，这四进的宅子布置精巧，一路走来光假山、拱桥、凉亭都看见了四五处，更别说一条六尺宽的水流串起了李府所有的池塘和人工湖。精美程度比原先的慕府不知胜出多少。
　　我和生吉跟着李府的下人走，一路上弯弯绕绕的给我绕晕了，站在院子门口完全不知道我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我们刚踏进院子，里面候着的下人都过来了。我仔细一瞧，四个丫鬟六个小厮。怪不得就让我跟生吉跟着来了，合着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我感觉着有点奇怪，这伺候的人也太多了吧？慕华只不过是来住半个月，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又没什么好忙活的。难道是彰显他们家的气派？唉，有钱人家的思想我不懂啊。
　　“姑娘大老远过来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一个长相美艳的丫鬟热情的接过我的行李带我进了一间屋子。
　　这也忒热情了，热情过了头感觉不怀好意。
　　她带我进的屋子是离慕华住的主屋最近的一间，屋子挺大，只有一张床铺，看来是我一个人住的。屋里的陈设跟扬州慕华现在的房间也差不了多少了。我暗自咂舌李家的富有，被那丫鬟拉着在桌边坐下，她还给我倒了杯茶。
　　我道谢后接过来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我叫海棠，姑娘叫什么名字？”
　　“快别叫我姑娘了，你叫我汀兰就行。”
　　自我介绍后海棠就不停的跟我说话，且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慕华的喜好。
　　我看她热切的样子，心里有了猜测。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问她之前是哪个院子的。
　　“我之前是伺候五小姐的。”
　　她说了之后我就明白了，五小姐这是想要跟慕华亲上加亲啊。只是她这丫鬟也太急切了，哪有刚到就开始打听慕华喜好的。
　　慕华来之前跟我说了，李家没有分家，他三个舅舅都在府里住着，表兄弟姐妹一大堆，这五小姐也不知道是哪个，其他三个丫鬟也不知道又是哪位派来的。
　　慕华一个下午都没过来，晚上在花厅用过晚膳后才回来。
　　行了一天的路自然是要沐浴的，慕华回来之前她们就开始准备了，现在慕华说要沐浴争着抢着要进去伺候，当然最后还是生吉赢了。
　　我看了一场好戏，感觉慕华就跟唐僧似的遭一群妖怪惦记。我独自笑了一会就进屋打算给慕华铺床，谁知道进去一看，人家都准备好了。
　　诶呀，这日子比在扬州还轻松呢，真好。
　　我站那感叹两句就回我的房间睡觉去了，反正遭人惦记的不是我，让慕华自己去应付吧。
　　我能理解她们，家里小姐这么多，想寻门好亲事不得自己想办法啊，更何况慕华今年还中了解元，谁都知道他前途无量。
　　我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依旧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起。我起来时慕华已经不在了，问了海棠说是由几个少爷带着去见他几个舅母和表姐妹了。
　　看着李府下人震惊的眼神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一个丫鬟起的比主子还晚，似乎有点不合规矩。
　　为了不让他们乱想，我决定编个理由跟他们解释一下，省得再传出我是慕华的通房这种对我和慕华都不利的谣言来。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用稍大的声音跟海棠说话，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其实，我早年中过一种毒，这种毒到了晚上就发作，发作起来浑身都疼啊。少爷可怜我，让我白天多睡一会儿。我们少爷可真是好人，要是没有少爷我早就饿死在外面了。”
　　我这话说的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虽然我本就没指望她们相信，但总好过她们乱传我跟慕华的花边新闻。
　　当然了，三人成虎，说不定传着传着有人就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