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顾银华

16、解元

　　回到家，我再三跟慕华强调不要天天给我买糖葫芦，他虽嘴上应承但表情却不怎么当回事，我没办法，只得去叮嘱生吉让他看着慕华放学就直接回家，别瞎转悠。结果第二天晚上慕华回来给我带了一串糖葫芦，还淋了厚厚的糖浆，我拿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慕华还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木然的咬着糖葫芦，含了老半天才勉为其难的咽了下去，真是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完
　　。也不知道这糖葫芦放一晚上会不会坏，还能不能再卖出去。
　　第一天，硬着头皮吃了；第二天，就着水吞了；第三天，呜呜呜真咽不下去了。
　　我哭丧着脸，拿着糖葫芦控诉慕华：“少爷，我本来挺喜欢吃糖葫芦的，你这天天给我淋这么多糖浆给我腻住了，看见糖葫芦就想吐，我再也不想吃了！”
　　“······啧，麻烦。”
　　既然麻烦就不要再买了！我求你了！
　　那天的糖葫芦让琦玉和福九两个分吃了，他们说没吃过这么甜的糖葫芦，连晚饭都吃的不如之前多。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傍晚慕华回来给我带了小馄饨。
　　我：“(⊙o⊙)”
　　第三日是荷花酥，第四日是方糕，第五日又是珍珠翡翠汤圆······每天傍晚慕华回来都会给我带一样点心，这扬州城又繁华，各地的厨子都有，竟半个月都不重样的，给我喂的肚子上长了二两肉。那些点心做的精致又好吃，我实在舍不得不吃，没办法又给我每天的活动加了个项目：减肥。
　　这种日子一直过到了第三年八月，要给慕华准备乡试所需物品时我才突然发现扬州剧情走完了，该去京城了。
　　“哎。”想到该去京城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去了京城这日子可没这么舒坦了。
　　“汀兰你想什么呢？”清灵见我走神了就叫了我一声。
　　“没想什么。”
　　“那我们快准备吧，少爷明天就去考试了。”
　　“好。”我跟清灵在厨房准备慕华这几天的吃食。上一次人多，我就没参与准备东西，天天逗慕华开心就怕他太紧张发挥失常。这一次参与进来我才知道这乡试要连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这期间都是不准出来的，吃饭也只能吃冷食。等于慕华要九天吃不上一口热乎的，我说怎么上次慕华回来了清灵先给端了碗粥，还以为是这里的习俗呢，原来是胃受不住。
　　我一边在心里抱怨考试没人性一边把烙好的饼装起来，想着走之前要嘱咐慕华到时候要把饼晾着，免得捂在一起给放坏了。
　　准备东西准备了一天，晚上早早的吃完饭，给慕华烧了水洗澡，然后催促他早点睡。说实话我是不担心的，慕华又聪明又努力，还比原著中多看了两年书，没道理考不中。我看他直接考殿试中状元都是应该的。
　　第二日，慕华带着生吉、福九一起去了考场，生吉和福九在门口把东西给他，看他顺利入场就回来了，之后就是九天的等待。
　　九天后慕华回来了，面上看着有点憔悴但神采飞扬，喝了碗粥洗澡收拾好出来看起来就与平时无异了，吃了几天冷食倒是没怎么瘦。
　　考完试到放榜之间的一个多月里，慕华的那几个朋友疯了一样拉着慕华玩。我跟着他们花了两天时间去了建隆寺、竹林寺、铁佛寺、龙光寺、灵鹫寺、碧天观、茶庵、木兰分院、天雷坛、醉白园酒楼、双虹楼茶肆（这还是在这些地方在一条河岸上的情况），要我说他们肯定是没考好，要不然怎么两天去了这么多寺庙，不过刚出这个寺就进那个寺，就是真有神佛也要被他们气死了。然后又要拉着慕华去看戏，更有甚者要把慕华拐去青楼，吓得我赶紧让慕华称病。我们家华崽可是乖宝宝，怎么能跟你们去那种地方呢。
　　刚躲了没几天，这几个人又拉着慕华去逛“华祝迎恩”等八景，卞园、员园等八园，直到放榜前三天才消停。虽然这群公子少爷闹腾，但也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古扬州城。
　　放榜当天，生吉早早的就去等着了。
　　“中了！中了！”生吉跑的飞快，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他的声音。等他迈进院子，喘着气喜气洋洋的大声道：“中了！中了！中了第一，解元！”
　　“真的？！”
　　“我看了好几遍呢！”
　　“太好了！”我高兴极了，转头去看慕华。慕华双眼含着笑意，唇角不住的上扬，发觉我在看他，他扬了扬下巴，眼里带了点骄傲，面上却是一副不在意的小表情。
　　他那表情可爱极了，我强忍住想摸他头的冲动，改为双手搭着他的肩，“哈哈，华崽，你考了第一啊！”
　　“你叫我什么？”
　　“呃······不就是慕华啊，不然还有什么。”我跟他打着哈哈，赶紧扯开话题：“快！福九快去放鞭炮啊！”
　　“等报录的来报了再放，万一不是那不惹人笑话。”慕华拦了一下，福九看看他再看看我，不知道该不该放。
　　“怎么可能不是！退一步讲，就算不是解元，那也是中举了，中了就能放鞭了，不管不管，福九快去放鞭炮！”
　　福九见慕华不再阻拦，应了一声跑出去放鞭炮了。
　　正放着，报录的人来了。
　　“看来慕少爷已经知道了，恭喜慕少爷，中了第一名解元！”报录的人说着祝贺的话，清灵拿了二两银子给他，他又去下一家了。接着是二报、三报······
　　跟我们一条街的听到动静都前来贺喜，一时间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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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鹿鸣宴，慕华被灌醉了，好几个人给送回来的。我跟在慕华身边四年半，没见过他喝酒，这也不知是喝了多少，回来就躺床上不省人事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中间就没醒过。也好在慕华只是睡，不存在撒酒疯的情况，让人省心不少。
　　注：本章八景、八园、建隆寺等是我根据《扬州画舫录》写的。因为作者是清朝人，所以明朝有没有这些地方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