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顾银华

12、慕芙儿要嫁人了

　　初一的上香祈福是生吉跟着去的。自从慕华有老夫人撑腰，竹苑的下人多了之后，所有事情都是清灵在管，更何况慕华出门只带生吉一个小厮，我就彻底没了用武之地，而且还在其他人的一再误会下混成了竹苑的半个主子，日子过得平淡但很舒坦。
　　转眼间夏天又来了，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二小姐慕芙儿要嫁人了。
　　慕芙儿比慕华大三个月，今年刚满十七岁。三年前夫人去世，老夫人既是重规矩，又是要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要他们守丧三年，故而慕芙儿的婚事才拖到现在。本来萧姨娘相中了大少爷带来的那个戚公子，刚跟慕荣提了一句直接就被慕荣给拒绝了，戚公子也在年前回了京城，萧姨娘的期望落空，卯足了劲相看了许久又相中了扬州一个书香门第，听说祖上还出过两个状元呢！
　　萧姨娘看中的是袁家的老三，虚岁二十，今年跟慕华他们同批乡试，听说希望极大。袁家老三是庶出，跟慕芙儿也算是门当户对，两家人互换了庚帖，订了亲，准备等乡试之后找个好日子成亲。要是袁家老三真考上了，那就是双喜临门。
　　这门亲事订的顺顺利利，老夫人也没有阻挠，萧姨娘这几天可算是扬眉吐气，天天神气的跟个公鸡似的。
　　这天绫香来竹苑找我，看见我在树底下纳凉又说了我几句，我看她愁眉苦脸的问了缘由。
　　“二小姐要嫁人，选了我做陪嫁丫鬟，等成了亲我也跟着去袁家伺候。”
　　“这是好事啊，我听说那个袁家三少爷是个用功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当上大官了。你做他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待遇肯定不一样。”我这说的是实话，原著中慕芙儿确实是嫁给了袁文峰，夫妻和睦，后来到京城做官，成了官太太，还给请封了诰命，日子过得极好。绫香跟着去袁家，慕芙儿自然会重用她从慕府带来的人，说不定日后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得个善终。
　　“哎，你不知道，二小姐她······”绫香止了话头，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我们，凑在我耳边轻声道：“二小姐不想嫁人，她说她喜欢戚公子。”
　　！！！
　　啥玩意？看上别人了！而且心还挺大，看上了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他俩肯定不可能，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得骂死她呢！
　　“而且二小姐还说非他不嫁！”
　　“······”啧，这慕芙儿可不是个善茬，指不定怎么闹呢。看来，要出事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有心提醒她，但也得看她是什么想法。
　　“我，我不知道。我一个做丫鬟的，肯定要听主子的，但是······”绫香也拿不定主意，一脸犹豫的看着我。
　　“那你看情况吧，最好是打消二小姐这种念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万一我给她出主意让她远离慕芙儿，结果慕芙儿以后过得好，人家再埋怨我就不好了。但是我们俩关系这么好，她帮过我，我不能坐视不管，只能盯着点，看情况不对给她提提醒。
　　送走绫香，我找了琦玉几个喜欢聊八卦的说话，了解到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慕芙儿不想嫁到袁家的，松了口气。看来还只是停留在思想上，还没有采取行动。
　　又过了大半个月，依旧没有消息。只是这几日下大雨，琦玉几个人没有出过竹苑找人聊八卦，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我消息不灵通。
　　这次的雨下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昨天开始晴了，今天太阳挺好的，我跟清灵把被子拿出来晒着，琦玉从外面给我们带了个消息，江南的一条河改了道，淹了几个县，巡抚老爷已经带着人去治水了。
　　“什么？闹水灾？！”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剧情？诶，不对，也好像是有。但是原著中这个时候慕华还在颓废呢，没有写多少竹苑或者慕府之外的事。这个时间段，也就慕老爷进京为官和慕荣中举两件事。莫非，慕老爷升官是因为治水有功？
　　“是呀，老夫人都进佛堂礼佛给老爷祈福去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
　　“这我怎么知道，我一个丫鬟。汀兰姐姐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赈灾这件事很严重，要是干得好，赏赐自然少不了，但要是干得不好，老爷随时有可能被罢官。这山高皇帝远的，上面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要是拖得久了上面不高兴，随便一个罪名安头上，我们都跑不了。”
　　“啊？这事这么严重呢？汀兰姐姐你懂的好多啊。”琦玉似懂非懂的，见我说的吓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看她明显是被我吓到了，缓和了语气安慰她：“没事，不用担心。我们老爷在江南当了这么多年官，治水肯定有经验。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去做事吧。”
　　怕什么，天塌了有慕华顶着。京城才是剧情的主要发生地，我们还没到京城呢，肯定没事。
　　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很关心这件事，慕华有时也会跟我说说治水的情况，慕芙儿的事就被我放在了一边。
　　还好自那次半个月的雨之后，再也没下过太大太长的雨，朝廷也拨了赈灾的银子，这次水灾在入秋之后就结束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慕芙儿。
　　距离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慕芙儿开始坐立不安了，她和袁文峰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十一月初九。她现在还在犹豫，她去找慕荣问戚公子的事，慕荣直接告诉她让她不要想了，他们俩身份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这偏让她认定她心中所想，如果她能嫁给戚公子，那她的日子······
　　绫香又来找过我几次，一次比一次发愁，但我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劝她再等等。
　　这天，我跟清灵一起去领了月例银子，回来的时候看见慕荣在竹苑外面晃悠，神色犹豫，有些古怪。我走近了叫他：“大少爷站这儿干嘛呢？要找我们少爷吗？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下棋，我带您过去？”
　　“啊啊，不用了不用了，过几天就考试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他准备的怎么样。既然他在下棋我就不打扰了。”慕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他的样子，我了然的笑了笑没放在心上，这不跟过两天该高考的考生一样，紧张嘛。
　　终于，考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