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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曹操被数千黄巾军围在汶水边上,眼瞧着马上完蛋,只听传来一边喊杀声,敌军后方大乱,再眨眼时赵云已经杀到他的面前。

      “子龙,你怎会在此?”曹操又惊又喜。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云护送主公回去。”

      赵云一身银甲煌煌映日,脸上挂着血迹,手中长.枪舞的如飘瑞雪,似舞梨花,硬生生将包围撕开一条口子,护送曹操逃离。

      远处,土丘上。

      “道长,曹操要逃了。”一个长得十分凶蛮的汉子开口。

      “别急。”被称作道长的人布衣藜杖,发白若雪。

      若阮卿在此处一定会吃惊的指着那人鼻子大叫,“你是抢走我玉玺的那个人!”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缓缓伸手一指,“去。”

      一道清光从他指尖划过,往远处飞奔而去。

      赵云护送曹操逃离,往营地赶去,骤然一阵大风刮过,四下里渐渐降下大雾。行军打仗多见风云变换,众人皆未在意继续赶路。

      不多时四周皆被白雾笼罩,不分东南,难辨西北。

      “吁。”曹操勒马停下。

      赵云也勒了马,抬手示意后面停止前进,而后皱眉对曹操道,“主公,如今时节不该有雾,这雾降的蹊跷。”

      “有人不想让吾等回去。”曹操攥紧缰绳,目光渐冷。

      一支冷箭从茫茫大雾中射来。

      赵云瞳孔骤缩,掷出银枪。

      “主公小心!”

      曹操已经一天没有回来,知道内情的戏忠与荀彧慌了。

      阮卿抱着一个用大毛毛裹的抱枕在荀彧帐子里玩。

      这个大毛毛是赵云送他的,白色的老虎毛,被裹成一个抱枕,里面填了新弹的棉花,抱起来柔软又巴适,一跃成为阮卿今年新宠。

      若说郭嘉善谋算,荀彧善内政,那么戏志才则是两者兼备,中庸平和。

      戏志才知道自己在筹算方面比不得荀彧,于是最近常把阮卿推到荀彧身边,学着管理内政。

      荀彧的屋里香香的,荀彧声音清雅温柔,荀彧的脾气缓和宽容。阮卿由原来的拘束没几天便放开。

      帘子被掀开,戏志才走了进来,阮卿抬头,见对方面色有些沉重忧思。

      荀彧正端正坐着,批改文件。看到进来的戏志才的神情,问,“志才面有凝重,是在担心主公么?”

      “看来文若与忠所虑相同。”戏志才看了眼阮卿,说,“主公已经一天未归了。”

      阮卿不知道曹操什么时候走的,因此察觉不到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他将赵云推出去的时间又不太长,总得给对方留些时间,因此阮卿没有提这件事。

      “卿让子龙去接主公了。”阮卿在一旁rua着大毛毛抱枕道。

      荀彧微挑眉,没有废话的问阮卿为什么把赵云派出去,“子龙什么时候去的?”

      阮卿纠结回想,“……好像半天了吧……子龙军中骑兵精锐,速度不低,这个时候应该早回来了。”

      连阮卿都反应过来赵云这时候该回来,曹操如果没事不应该早回来了么。

      戏忠荀彧相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读出三个字

      要,出,事。

      “去找元让。”戏志才说“主公不在,他最有资格调令军马。”

      阮卿怔怔的看着这两人出营,忙把抱枕丢下,跟着跑了出去。

      “兄长正在左军校场。”阮卿提着袍子快步跟着两人。

      他就好像一条鱼在曹营里欢快游畅。武将那边他吃得开,文臣这边他也虚心受教,他是曹操的近臣,又常在营中厮混,那些士卒们也都认得他。

      可以说,阮卿是曹营里最吃香的人物,除了在工作时要帮曹操分派公务,闲暇时他也可以无忧无虑的畅游三军。

      夏侯惇果真在校场练兵,以备战即将到来的战争。

      阮卿遥遥看见夏侯惇游走在行列间检查,于是他跑了起来,甩下两个先生,冲进队伍,小心避开那些时时舞动的兵戈。

      “元让兄长,元让兄长。”阮卿嘴里喊着,以十分灵巧的走位,转眼来到夏侯惇身边。

      这依稀可以瞧出阮卿是在军旅间长大的事情。

      “慕尔?你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夏侯惇诧异,却动作丝滑的掐掐阮卿柔软的脸蛋。

      “戏先生和文若来找兄长了,有要事相商。”阮卿站在夏侯惇身边指过去,并嘴里抱怨了一句,“我都十七了,不能再掐脸了。”

      “嘿,你长再多岁,都是我们这帮兄弟一把手带起来的。”夏侯惇笑着一扇阮卿肩膀,“别废话,走了。”

      戏志才两人停在了离军队稍远的位置,夏侯惇与两人相聚,问,“两位先生所来何事?”

      荀彧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夏侯惇听后眉头蹙紧,“两位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出兵?”

      “不错。”荀彧又说,“如今战事在急,主公那里究竟如何,子龙校尉又为何迟迟不归,这谁都不清楚。但这事需得瞒住,以免各营升起流言,动摇军心。”

      夏侯惇点头,“先生所说甚是,惇即刻点兵出营。”

      “慕尔也要去。”戏志才忽然开口。

      “卿?”阮卿有点转不过来。

      “对。”戏志才说,“是汝言主公有难,让子龙前去接应的。汝去或能帮忙。”

      “好。”阮卿点头。

      趁夏侯惇集合兵力时,荀彧又说,“主公去了寿张,如今不知主公现在何处,元让与慕尔好先去去寿张,兴许能找到线索。”

      “卿明白。”阮卿点头。

      清风被人从马厩里牵出来。

      阮卿与夏侯惇同五百骠骑奔出辕门,荡起尘埃。

      身畔风声略过,身后马蹄隆隆,夏侯惇大声问阮卿, “你的意思,主公可能还在寿张?”

      “荀先生说,主公去寿张了,咱们现在不知道去哪找,不如去寿张,兴许找到一定线索。喀......”

      阮卿吃一口沙子,他伸手抹了把。

      这年头没水泥路,路上尘土飞扬,策马时能少说话最好,或者带个口罩面巾啥的。

      “行,点兵的时候荀先生说一切听你的,咱们就去寿张。”夏侯惇朗声道。

      阮卿又一怔。这个荀彧倒是挺相信他。

      但一想也是,毕竟是阮卿最先发现曹操那边的异常。

      一队彪悍人马往寿张赶去。

      渐进寿张,不知何时起,气温渐渐降了下来。冰凉的空气随着策马,好像小刀子一样吹在脸上。

      阮卿有些不舒服。

      他觉得好像有无形的线牵制住自己的四肢,限制着他的动作,尽管他现在动作自如,但那个熟悉的压迫感又席卷而来。

      为什么会这样?

      阮卿想不明白。

      他皱眉,“这走的是去寿张的路么?”

      “是。”夏侯惇道,“孟德就是定的这条路,怎么?有问题?”

      阮卿眉头皱的几乎拧在一起,他自来到曹操身边好像眉头还没有皱过这么狠。

      “好浓的煞气,这得死了多少人在这。”

      “哪有煞气?不过这地挺冷的。”身体素来强健的夏侯惇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寒气逼进,只有元灵贴着的那一片肌肤是暖的,元灵好像一个小暖炉,源源不断往他的四肢传递暖意,像是打算赶走侵入身体的那些寒意一样。

      这个元灵是南华给他的法器。阮卿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如果只是普通气象,元灵反应不会那么大。

      阮卿冷声,“让后面停下。”

      “停。”夏侯惇扬手,后面陆续停下。

      “吁……”阮卿拽住马。

      这么冷的天气,却没有风,原本茂盛的树木如僵硬的石像般一排排伫立在他们周围。

      除了身后战马的偶尔嘶鸣打喷嚏,再没有别的声音,四周寂静的几乎诡异。

      清风不安起来,四个蹄子往后退。却因为阮卿的指令而无法退去,因而显得有些急躁。

      “你也觉出来了?别怕别怕。”阮卿拍拍清风的头以做安抚。

      他神情凝重又带着几分警惕,又对夏侯惇道:“煞气属阴邪,我们修道的人觉的出煞气,像你们不修道的人也觉得出,就比如兄长方才觉得这地冷。”

      夏侯惇尚不知其中厉害, “咱们是来找孟德的,你说这话有何用?”

      阮卿问, “这地以前被屠过城么?”

      世有亡,亦有生。阴阳转化,万物轮回。杀戮生,自有九州真炁渡化。若是杀戮过重,此地真炁不迭送化,久而久之便会聚成煞气。

      夏侯惇思索摇头:“不能吧,没听说过。也未见史书有过记载。”

      若不是过度杀戮.......

      阮卿断定,“那必有人作妖。”。

      夏侯惇虽不甚明白,但大约也发觉了情况可能不大妙, “那孟德……”

      阮卿说,“这些估计就是冲主公去的。”

      “什么!”

      这还得了!

      夏侯惇急了,“那倒是赶紧找人啊。你方才说这么多,可知晓孟德现在大约在什么方位么?”

      “若是知道就好了。”阮卿摊手,“我若是修道的料,师父怎能让我出山随主公打仗?”

      “那也要找人。孟德绝对不能有事。”

      夏侯惇又嫌弃又急,“你小子能干个啥。众将听令……”

      阮卿一把按下夏侯惇举起的手,“兄长作甚。”

      “分开找人。”

      夏侯惇现在一想到曹操可能有危险,他那心就如同被猫抓一样。

      他指着阮卿,“阮慕尔,惇警告你,你若再拦,孟德万一出事惇第一个饶不了你。”

      阮卿心里刺了一下。

      他忙说,“修道修不好又不是卿的意愿,卿也想快点找主公啊。”

      “行了,惇没心情听你解释,等孟德找回来你同他去说。”

      见夏侯惇要发号施令,阮卿又忙去按夏侯惇的手,“兄长,兄长。”

      夏侯惇两次三番被打断,阮卿又拿不出主意,他顿时火冒三丈,“你又干嘛!”

      “兄长莫急。现在天快黑了,夜里本就阴气重,再加上这里的阴气,当心遇到脏东西,介时才是大麻烦,将士又不懂道术,恐丢了性命。”

      “休的胡言乱语……”

      阮卿大叫一声,“卿才是修道的!”

      他又放缓了语气,对被他这一嗓子惊到的夏侯惇解释,“卿便是习的再差,也比分毫不学的将士强些。卿打仗不如兄长,不过现在这情况,还请兄长听卿所言。”

      夏侯惇说,“行行,那你倒是想法子。”

      “虽然卿没本事找到人,但我们可以推测啊。”

      阮卿眯眼,“首先,刚才兄长说这里未屠城,因此这里本来没有这么重的煞气,有这么重煞气皆因有人想加害主公,对否?”

      夏侯惇点头。“然也。”

      “你们打仗排兵布阵,是不是要把最好最多的兵力用来对付厉害的军队?”

      “按理说是这样。也有用计的……你瞪惇干嘛!惇说的不错,兵者,诡道也……”

      倍感疲惫的阮卿轻叹,“因此主公在的地方应该是煞气最浓的地方。咱们直接往煞气浓的地方走或许便能找到主公。”

      夏侯惇两眼发亮,“可以啊你小子。”

      “那是,跟主公学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学的。”得了夸奖的阮卿尾巴快要翘上天,“快走吧。天快黑了,要是到了子时怕不是真的要去鬼市转一圈。”

      众人一路前行。

      路遇了赵云未到前,护卫曹操的那百余骑中逃出来的几个将士,得知曹操与黄巾军会战汶水旁。

      “水招阴,若以汶水做阵也行的通。”

      阮卿与夏侯惇解释后,赶去汶水。

      四方不知何时下起大雾。

      渐进汶水,雾气便越来越浓,好像有一层薄纱笼罩。

      阮卿道,“煞气越来越重了。”

      “这个季节不该下雾。”夏侯惇说。

      “停军!”阮卿说。

      夏侯惇再次叫停队伍。

      阮卿顺着这条道路往远处看去,只见前路被浓雾阻拦。

      这雾气浓重的好像一道墙壁,横在道路上,不知绵延何方,色泽不再是乳白,而是浑浊的白灰色。给人的感觉十分阴郁。

      夏侯惇显然也发现了那道雾墙,“前面雾气好浓。”

      “兄长,你们可能得在这等着了。”阮卿死死勒住后退的清风说,“这是初元聚阴阵。别看就这一团,进去了可容千万里广阔。”

      “!?”夏侯惇挑眉,显然吃了一惊,“你的意思,要自己进去?”

      “是。”阮卿弯腰抚摸清风脸颊,“听话,乖,回去给你刷毛喂草。”

      清风好像听明白了,蹄子不安的刨地,却不再后退。

      他才又说,“毁了阵眼这阵就破,这些兵不懂周易八卦,进到这种阵里没有任何作用,也用不到这许多人。他们更可能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卿还要再分心。兄长不要担心,这不是打仗,比的不是兵力。”

      阮卿下马叮嘱道,“兄长可照顾好我的马,这马灵的很,察觉的了邪煞,若是再有什么怪异,你们便由它带路撤退。”

      夏侯惇目光有些担忧,“那你怎么办。”

      阮卿说,“为了安全,兄长还是带兵再后退一下吧。若是卿一天不归,估计……”

      夏侯惇一把抱住阮卿,“别说了。好兄弟,我等你把孟德找回来。”

      阮卿脸撞进夏侯惇胸膛,他愣了下,随后笑道:“别这样,感动的卿要哭。好吧,就借兄长吉言。”

      随后,阮卿脸色又严肃起来,“兄长,无论如何,都不要踏进去,切记切记。”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夏侯惇说。

      阮卿这才又安慰笑着,往雾墙里走去。

      “退远了等着吧。我们都会活着回来……”

      一道单薄的身影行过古道,最终消失在茫茫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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