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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袁绍的大营离此并不远,阮卿小跑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

      是不远,架不住军营排的太长,光绕过去就得不少时候。

      到了辕门外,立着两个小卒持/枪把守,其中一人姿颜雄伟,同阮卿还挺熟。

      见了赵云,阮卿诧异道,“子龙,你怎会在此处?”

      见了阮卿,赵云起先也十分诧异,不过目光很快柔和下来,“云在袁盟主麾下,不在这处在何处?阿卿怎会在此?”

      “哦。”阮卿反应过来道,“我家主公方才来找袁……盟主,现在曹营有事,我来请主公回去。”

      “你等等,我去通报。”赵云笑了笑,眼中有食草动物的温驯。语罢大步流星的离开。

      果然,有熟人办事效率就是高。

      看着赵云挺拔健阔的背影,阮卿感叹了一声,又问另一个守卫道,“那,那个,请问一下,子龙,就是,赵云在营中,是什么职位?”

      对陌生人说话他总是磕巴的厉害,这个小毛病让他羞于同生人说话。

      这不,说了句话又打了磕巴。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似泛起了热,大拇指的指甲不自觉狠狠抠着食指肚。

      “哪有什么职位,要有了还在这守着?”守卫好笑的摇摇头。

      “连,连伍长也不是么?”

      守卫摇摇头。

      怎么这样……

      阮卿眼中泛出幽怨,糯糯的雪腮鼓了鼓,心里为赵云抱不平。

      以赵云师侄的本事,当个将军都绰绰有余,怎么能在这里美玉蒙尘。

      就在阮卿低头乱七八糟瞎想的时候,曹操从营中走出,见他低头一脸受气的模样,不觉好笑,面无表情的出声提醒,“走吧。”

      “好。”阮卿抬头应了曹操一声,然后回头看着站在辕门处对自己温和笑着的赵云,然后又看向曹操,又看向赵云。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伸手轻轻勾住赵云束甲的腰间皮带低着头小声道,“阿,阿云,我,我要走了。”

      “好。”赵云心里软了一片,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阮卿的发顶,轻声哄道,“去吧,别让曹将军等急了。”

      听赵云这么说,阮卿抬头,果真见走了两步发觉自己身后没人停下往回看的曹操正看着自己。

      虽然没什么表示,但跟在曹操身边伺候了许久的阮卿总感觉对方平静的神情里似乎掺杂着一股不虞。

      “卿走了,阿云保重。”阮卿对赵云道了别,慌手慌脚的道了别往曹操那跑去。

      主公的样子……好像是……生气?不对啊,卿又没做错事,但是……主公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啊啊!药丸!卿不想再抄书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阮卿觉得自己跑到曹操身边卑微的叫了声‘主公’后曹操身上的那股阴沉之气散去几分。

      赵云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看着阮卿与别人并肩渐渐远去,心中腾起一股失落的茫然。

      他的小师叔也找到自己要效忠的人啦。

      “子龙。”一同驻守的火伴好奇的问,“刚才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他是曹将军手底下的?”

      “他......”赵云的目光一直柔软的落在阮卿身上,如细柳微微动春风,嘴里轻声喃语,“他是云的小师叔。”

      “你师叔?可他年纪看起来还没你大。”火伴又八卦道,“看样子,曹将军对他十分看重啊,你怎么不也去投靠曹将军,而是来了主公这里?”

      “营中何事?”曹操边走边问。

      “是……”

      听阮卿磕磕巴巴叙述完事情的经过,曹操并不言语,只是眉头狠狠皱起,脚下步伐也快了不少。

      “刚才那个守备,你认识?”曹操又问。

      阮卿努力跟着曹操的步伐。听到曹操这么问,他心中一动。

      何不向主公推销一下师侄?双向奔赴才最美好嘛。

      “认识。”阮卿兴致高昂说道,“那是卿的师侄。我们自小就在一处,自卿知事时就和他认识了。我那大侄子可武艺高强,而且熟读兵法,为人胆大而细心,主公不要看他总是很谦虚,什么都不争取的样子,其实他可厉害了......”

      阮卿越说越高兴,内心充满了自豪,好像自己也有这些本事一样。

      而曹操的注意力则全落到了‘我们自小就在一处,自卿知事时就和他认识了’这句话上。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总觉得那个原本满眼都是自己的小东西忽然不再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这好像从小养大的一只宠物突然喜欢上别的人一样糟糕。

      看着阮卿神采飞扬的脸颊,曹操心情更郁闷了。

      至于阮卿夸的那些话。

      这小团子没一点眼界,看见稍微好些的都得赞美一顿,指不定这个师侄的本事全是阮卿被对方欺瞒才说出来的,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材实料还有待商榷。

      阮卿兴奋的说了一路。

      曹操脚步更快了。

      阮卿好像发现了曹操似乎并没有认真听自己的话,于是知趣的闭嘴。

      回了曹营,曹操收起那阴沉的表情,见过曹真,颇为感触,拍着小伙子的肩膀动容道,“你父在吾身边六载有余,不成想,唉……”

      见曹操如此,曹真也红了眼眶,低头沉声道,“爹说主公瞧得起他,信得过他,才敢让他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兵去募兵。

      爹还说是他辜负了主公的信任,今后再也不能再为主公牵马坠蹬,谢主公相知之恩。这好不容易招来的千余兵马让我务必亲手交到主公手里。”

      “好孩子……”曹操红着眼眶长舒一口气,“你父亲为我曹操辛苦一场,吾必不负他。你家中还有何人?”

      “只有母亲并祖母,再无旁人。”

      听罢曹操对立在自己身边的人喊道,“志才。”

      “在。”戏忠微微颔首。

      “派几个人过去将曹邵的家人接去吾父处供养,让夫人不可怠慢。”

      “诺。”

      “好孩子。”曹操上下打量了曹真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吾想收你做义子,以后你便跟在夏侯妙才身边学着,磨练一番,闯出功名,光大门楣,也算告慰令尊在天之灵,汝可愿意?”

      “岂敢不从。”曹真听了“噗通”一声跪下,红着眼眶,朗声道,“曹真见过父亲。”

      曹霸霸还真是喜欢收儿子,阮卿在一旁看着默默思量,曹休现在曹洪身边锻炼,如今又来了曹真,不知以后还会来何种有本事的人物。

      唉,赵云什么时候能来啊。

      阮卿又想起自己这宝贝师侄了。

      曹操让阮卿带着曹真先下去安顿,看二人出去了,他才正色起来,对戏忠道,“志才可知酸枣那地出事了?”

      戏忠顿了顿,继而摇头,“未。”

      曹操长吸一口气,坐回席上,缓缓道,“操刚从本初处得知,刘岱与乔瑁交恶,并派人杀了刘岱,让王肱领东郡太守。”

      戏忠眉头皱紧,“乔瑁……是乔玄的族子……”

      “是。”曹操点了下头。

      “董卓迁都这一策用的真好。避群雄锋芒,让咱们自己内耗。”戏忠垂眸看着席子,声音有些低沉,“到时候不用他出兵,群雄皆各自散去。”

      “还有……”曹操低头叹了口气,眨了两下眼后抬头看向戏忠,“本初……”他顿了顿后才继续开口,“他让吾杀张邈。”

      “开始就是张邈想坐这盟主之位,袁绍心里肯定膈应。忠在陈留听说,主公你走后张邈顶撞了袁绍许多次。”

      “这都是什么事。”曹操皱眉闭眼,握拳在自己眉心轻轻砸了砸,显得十分头疼,“董卓还没来呢,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主公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曹操睁眼摊开双手,“若非张邈,卫兹怎肯资助于操。操与他甚好,如今更借居陈留,自然不可能杀之。可本初那边......唉......”

      曹操很头疼。

      如果他现在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皮,那要省去好多糟心事。

      军营现在还没安顿好,人来人往的走动,阮卿领着曹真往夏侯渊部走去。

      “阮先生!”远远瞧见阮卿,曹休“蹬蹬”的跑过来,脑后的马尾来回摇摆,再加上少年眉清目秀,身材高挑,一身武将打扮,愈发显得朝气蓬勃。

      “休郎君。”阮卿笑着问,“子廉兄长不是偷懒把自己部下的杂事交给你了么?如今四下还没安顿好你怎敢出来?”

      “洪叔办事利索先生又非不知,何况洪叔又不和纯叔一般,办事得一板一眼,事无巨细,得来来来回回检查好几遍。休一遍既过。”

      两个少年虽然差了一辈儿,但年纪相仿,倒也玩的开,如今相处久了,也就口上分个叔侄,行动上可半分讲究都没有。

      “这是……”曹休早就看见阮卿身边这个俊朗的少年,不由开口来问。

      “这啊,这是你兄弟。”阮卿笑着把身边的曹真往前推了推。

      曹休打量着对方,对方也打量着他。

      “好了,两个兄弟见面怎么成了闷嘴葫芦。”阮卿取笑道。

      “我姓曹名真,乃曹将军新认义子。”曹真先行礼开口。

      “吾名曹休,亦是父亲义子。”曹休还礼,“不知真兄多大年纪。”

      “我?我今年十七。”

      “那休虚长一岁,得唤汝一声真弟了。”曹休微笑着开口。

      “兄长。”曹真郑重其事的叫了声。

      阮卿不比两人身高,他在一旁跳了跳,叫唤道, “叫叔。”

      “啊?”曹真挠着后脑勺有些泄气。

      曹休瞧曹真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由“噗嗤”笑了一声,“阮先生是父亲身边的主簿,比你我长一辈,是得叫叔,不过……”曹休挑挑眉,“平日叫先生就好。”

      “曹休!”阮卿一瞪眼,“你又这样,如今你不叫我叔就算了,还带着真郎君一起。”

      “听话。”曹休揉了揉阮卿的头顶以做安抚,又弯腰与阮卿四目相对,一双眼眸笑眯眯的,掐了掐阮卿气鼓鼓的腮帮,唬道,“先生这么小的年纪,若日后出去听见我们几个人高马大的后辈叫你叔叔,怕没有小姑娘要嫁给你了。”

      然后又直起了腰,无视阮卿的蹦跶对曹真道,“真弟要去何处?愚兄或可带路。”

      “要去见惇叔。”曹真说。

      “好呀。休正好认路,可领真弟过去。”

      “多谢兄长。”

      “哎,那个,我……”

      看着俩人兄友弟恭的走了,被遗忘的阮卿将伸出的手默默收回来,脑中莫名闪现出关于这俩兄弟的一副画面:

      曹仁,紧紧握住对方双手,眼神真挚而坚定,饱含深情,“曹真同志,您终于来了。”

      曹真,热情接过双手,“曹仁同志……”

      曹仁,“祝我们的兄弟之情万古长青——”

      曹真,“祝我们的兄弟之情千秋万代——”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阮卿默默扶额吐槽了一句。

      曹仁,“恩恩爱爱,千秋万代——虽然过程一波三折、曲折坎坷,但终于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这就是伟大的兄弟情吧—— ”

      所以我是干嘛的?上面的流程就是撮合你俩?从不赚差价的中间商?

      算了。阮卿摇摇头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卿还是去找主公收留吧。

      他回到营帐的时候戏志才已经走了,曹操正坐在胡床上,手里拿了几张叠着的白绢,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微微紧蹙,神情凝重。

      阮卿不敢乱出声,他正打算离开,去找其他的兄长们,曹操忽然开了口,“回来。”

      “哦。”阮卿应了声,蹲到了曹操身边,一双眼睛明亮,“主公。”

      曹操案上拿过一个细长的木匣,递给阮卿,说,“曹昂那小子给你的回信。”

      阮卿这才想起来,出兵去扬州之前,曹家与曹操通的信里也有一封曹昂这个儿子给父亲的,无非是尽尽孝道,说自己在家好好读书,也让曹操保重身体,其中还问了阮卿的近况。

      曹操特地将阮卿叫过来,把那几句话指给他看,完事后又感叹说,‘既然昂儿记挂你,不妨也给他送去一封信去,就聊聊你想说的。总归操也要给家里回信的,顺道一起送去,也不费事。’

      于是阮卿就写了。也没啥大事。阮卿这个学渣又聊不成学业,因此只是拣了在营中的趣事给曹昂写去。

      没想到曹昂虽自幼在宅子读书,但也不曾荒废武艺,更有着少年人的一腔血性。

      他向往与父亲一起投身军旅,实现自己的抱负,但丁夫人不放人,他这个愿望也只能作罢。

      阮卿说的这些营中之事正好满足了他的渴望。再者阮卿文笔尚佳,写起故事来妙趣横生,曹昂每当读来,都恍惚有自己身在军营的幻想。

      在这个纸张与印刷术尚不普及的年代,还没有小说这一产物。阮卿的文笔在这只有枯燥的经史子集的时代可谓清新脱俗,一枝独秀。

      阮卿没想到曹昂会给自己回信。

      “给我的?”他诧异极了。忙接过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的嘴角止不住扬起。

      曹操看过家中给自己的信件,感受着家里给自己的关切之心,再想到自己如今的狼狈局面,多少有些气馁。但看着阮卿,又忽然来了兴致。

      “昂儿给你写了什么?慕尔如此兴致。”曹操低头,往阮卿身上凑。

      “郎君说等以后见了面,我俩一定要好好聊聊。”阮卿指着心里的内容,给曹操说,“他还说以前只在家读书,难得遇见我这么有趣的人,可惜上次见面,没有多聊几句。”

      “主公。”阮卿开心的问曹操,“大郎君这是喜欢卿吗?”

      “唔......”曹操微微眯眼,对阮卿卖起了关子,“应该不错吧。”

      “昂儿喜欢你,慕尔很高兴吗?”曹操看阮卿止不住笑,问道。

      “那为什么不高兴?”阮卿反问。

      “大郎君是主公的长子。卿喜欢主公,那自然也在意郎君对卿的态度啦。”阮卿认真说。

      曹操微怔,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缓说,“慕尔这样,昂儿不会不喜欢的。”

      说完,曹操捏着白绢的手紧了又紧。

      家中资产已被他拿来充作军费。荥阳一战,他的兵力损失太多。如今各路义军又裹足不前,现在不过是各自内斗消耗而已。而他,又该如何自处......

      曹操今晚似乎有些不大开心。直接安排阮卿老实搁帐里抄书后自己站到帐门前仰望苍穹。

      阮卿手抄的疼,他面目狰狞,咬牙抄完最后一个字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抬头却见曹操依旧站在帐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将竹简卷起放好,在砚台中倒了些温水养砚,阮卿伸了个懒腰,后脊梁骨“咔吧,咔吧”响了几声。

      起身走到曹操身边,他先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遥远的天际。

      只见夜色四幕九州,辽阔浩瀚的宇宙笼罩在头顶,繁星点点,在深邃到极致的夜空中熠熠璀璨。天似穹庐,笼罩四方,宇宙何等浩瀚,而人类又如何渺小,光阴百代,沧海一粟。

      “主公,您站了快两个时辰了。”阮卿摇着曹操的衣袖,“到休息的时间了。”

      “嗯。”曹操看向阮卿,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慕尔可知,操在陈留起兵之事?”

      “听志才兄长说起过。”

      阮卿也仰头看着曹操,一双眼睛在星光下映出清澈的波光,是属于少年的纯真温良,“主公散尽家财,竖忠义白旗,召集乡间壮士,曾往多地前去募兵。最后在已吾举兵前往会盟。”

      “对。”

      曹操眺望着天空,在缱倦的撩着发丝与衣角,嬉闹过旌旗后,吹向更为辽阔天地的夜风里,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操那些家资不足以举兵,后来又是陈留孝廉卫兹资助,操才得以成事。”

      “志才也说过这个。”阮卿笑道,“志才说是张邈帮主公从中周旋的。”

      “不错。”曹操长叹一口气,“张邈,卫兹可算待操厚恩厚德。操要去追袭董卓时,卫兹更挺身相随,不过……操败于汴水,卫兹为护操奔逃,死在敌军枪下。”

      “而曹邵随操多年,亦为□□在黄琬手中。”

      “操为讨董卓,弄得如此狼狈,不曾有悔。令操痛惜的是,各路豪杰昔者信誓旦旦,今国贼未除,嗣还,自,相,戕……当真可笑至极。”说道这,曹操轻笑了一声。

      阮卿守在曹操身边,愣愣的看着对方,他看到在夜色的掩盖下,对方的眉眼仿佛萦绕着淡淡的疲惫,这声笑里,细听起来竟透出几分苦涩与嘲讽。

      他有些茫然,又好像依稀明白什么。他不清楚曹操为什么会这幅模样,但细想起来,脑子里又偶尔闪过一路走来的琐碎场景。

      “操有时在想,吾兵微将寡,安有作为?不若重回故里,做昔日之景,另待天时。”

      曹操之前在朝廷做官时受不了朝中昏暗,曾回到故里在野地盖了间茅屋,春夏读书,秋冬打猎,以待天时,这事情曹操曾跟戏忠说过,戏忠同阮卿闲聊时也说过。因此曹操的一句‘昔日之景’阮卿自然懂的。

      曹霸霸想撒手不干了!听曹操叨叨完这么一大堆话的阮卿提炼出了这么一句话。吓的困意全飞了。

      不行啊!不干了这一家伙人上哪去?他又上哪去?回世外桃源不得让老头子把他腿给打断?

      “主公……”阮卿伸手抓住曹操的手。

      对方手掌一如他印象里一般,宽厚,温热又粗糙干燥。让人感到心安。

      曹操看向阮卿,白日那似鹰隼般犀利的眼中此时夹杂着几丝倦意。

      再星光璀璨,终究是在夜晚。这暗夜下,寂静无人时,最容易滋生那些怅惘的情绪。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看《三国演义》曹霸霸创业初期这一段没写。看了《三国志》后忍不住叹一句曹霸霸这时候真混的稀惨。写这文的时候我都替他愁的慌。
    另外,佩服大耳刘的抗击打能力和孙二谋的容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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