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
-
木桌上的黄铜灯盏倒影着三人的面容，安吾裹紧睡衣，问道“所以你们怀疑我偷了尸体？”
“没错。”太宰点头，被打上的眼圈在火光下呈紫黑色。
“呵，”安吾冷笑，抱臂后靠在椅背上，“证据呢。”
中也：“就因为没有证据才怀疑你。”
“你们在这儿闹，大家都没好处，”安吾一推眼镜，尽显精干，他说道“德莱克的尸体不见了，但凶手已经被检举出来，这个时间......”他瞄了眼挂钟，“人已经在监狱里。”
中也对此毫无头绪，朝太宰看了眼。
太宰起身，木凳在地板上划出声音，尖锐刺耳，安吾皱眉，清清嗓子，“慢走不送。”
“我们会再来的。”
中也跟在后面，见男人替他开门，条件反射说了声谢谢。
说完他就后悔了，回去路上太宰忽近忽远，总有暗示性的肢体动作和他亲热。
“离我远点。”中也往左走一步，衣摆翻飞。
太宰笑吟吟望着他，“你想问我，知不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
中也一顿，“知道就赶紧回答。”
“你上午去哪儿了。”太宰一认真，周遭气场都变了。
“闲逛。”中也盯着他，眼神儿生猛。
“找线索？”太宰凑近，低头在中也肩头嗅了嗅，呵出魅惑的喘息，眯眼打量着身前，轻声说，“凶手你已经见过了。”
中也后退，上扬的语调透露质疑，“你确定？我见的人不止一个。”
太宰笑着回答，“味道混在一起，真够难闻的。”
中也立刻低头把领口凑到鼻下，一股大自然的气息，他皱眉，“你闻出什么了？”
一抬头，中也却发现面前空荡荡，扭头看去，太宰已经走出很远，黑暗中摇曳的身影腐败花朵一般优雅糜烂。
......
两人一前一后，中也见男人突然停下，思路也跟着断了，越过太宰高挑的背影，他看到香水店门前站着个人，身形古板，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吉布斯？”太宰迎上去，语气很平淡。
那人应声上前，十分焦急，“太宰先生请你跟我去趟警局。”
中也心想这是单独调查的好时候。不过太宰大概会强行把自己和他捆绑，八成没机会。
谁知太宰顿了会儿，态度明朗，“现在么？”
吉布斯忍不住眼神儿朝后瞄，落到中也身上，大概看出点儿异样，正色问，“这么晚你们去哪儿了？”
中也扭头看向别处，任由太宰编去。
“庆祝西克尔成年，去小酌一杯。”太宰回头看去，对上中也杀气腾腾的眼神，视线回到吉布斯身上，“可以走了么。”
“好的。”吉布斯就算不信也没法追问，毕竟任务要紧。
临走时中也被太宰轻轻撞了下，觉得脚边掉落某物，低头看去，呼吸一滞。
是一朵枯萎的墨丘利。
这是线索？
他猛地抬头，神色复杂盯着和吉布斯谈笑风生的男人，温柔低沉的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中也拾起墨丘利，深红丝状花瓣贴在手掌，生机全无。
他沉思片刻，缓缓握紧花朵。
......
午夜时分。
与谢野晶子伏案疾书，没有一丝松懈可言。忽闻门上的银铃被拉动，不到一分钟，门就被推开了。
见是中也，她有些惊异，两人僵持片刻，中也先开口讲，“再给我讲讲过去的事。”
与谢野轻轻点着头，点燃香烟，把袖子随意挽起，把中也带进那件四周封闭的屋子。
“太宰治怎么没来。”她随口问。
“被抓走了。”中也冷冷道。
与谢野晶子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少有的酝酿许久，说“太宰治是不是纠缠你。”
中也清嗓子，有板有眼，“我还是想不起被宪兵抓走之前的事。”
“我们都不知道你从哪儿来，我只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当时正用石头砸另一个人的头，身上全是血。”
\"老人们说你是被做苦力的偷渡人。像墨丘利的种子，花开时不闻，花落时不见。\"
中也说“所以你也不知道。”
见他神情有些失落，与谢野晶子叹气，揉灭烟头，“我记得你叫中原中也，还有.....你在人贩手中救下个男孩儿。”
中也一顿，“男孩儿呢？”
“宪兵扫荡过后，你和他便都不见了。”与谢野晶子努力回忆，“我只见过一次......他的眼睛很美。”
很美。
中也立刻想到太宰深红色的双眸。
“算了，”他不敢想下去，越是纠结于细节，太宰那副面容就印得越深。
“你刚刚说墨丘利的种子，是什么意思。”
与谢野晶子解释说，“墨丘利是有种子的，只是在花刚盛开时便被吹得精光，很多人都不知道。”
中也点头，觉得没必要深挖，他也不知道为何半夜找到单身女人家中打听些无聊的事。在外人看来，自己必有不正经的企图。
想到这儿，就必须要提一提太宰。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与谢野晶子：“德莱克找到了么。”
中也看着她，“尸体失踪。”
“尸体不见应该找坂口安吾，他好这口。”与谢野晶子冷笑，带着浓浓的嘲讽轻蔑。
中也沉思许久，看着病床说：“出生在这儿的男童.....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
太宰被带入阴冷潮湿的地下监狱。
监狱分为地上地下，重案要案都在地下。幽深的长廊两侧整齐排列着铁门，门的下面有条开口，供人送饭送水。食物腐烂的沤味儿和排泄物的臭搅在一起，难舍难分，冲进鼻腔中如同烧火棍疯狂搅动。
“犯人如何都不交代，还点名要见你。”吉布斯说。
“见我？”太宰欣喜，看不出任何对当下环境的恐惧厌恶，“那应该是位老朋友啊。”
“不错。”吉布斯看他一眼，向前带路。
到了尽头，太宰回望走过的路，被火把照亮，橘黄色的墙壁地面不是很真实。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吉布斯叫他。
“嗯。”太宰听到身后铁门锁链哗哗作响，立刻回神。
“我们要进去了，不用紧张。”吉布斯善意安抚。
太宰微笑，“谢谢。”
男人说完话，嘴角缓缓下落，他凝视着漆黑的铁门，洞察一切的双眸此时懒倦消沉。
门被打开了。
里面很亮，很热。
因为除了犯人还有两个手持器具拷打的宪兵。
“肯说了么。”吉布斯问。
宪兵躬身，“还没。”
太宰迈进门中，扑面一股难闻的热气。
他静静望着被数十条铁链栓住怪物般的身影，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吉布斯偷偷看了眼男人，疑惑道，“太宰先生，你难道不害怕么。”
“怕什么，”太宰笑的低靡，越过宪兵走到奄奄一息的犯人跟前，俯身在耳边说了什么，在众人注视下，犯人猛地瞪大双眼，一双铜铃般诡异的黄瞳死盯着太宰。
若不是铁链牢牢栓住犯人脖颈，估计太宰的脸都要被咬去。
吉布斯情急喊道“太宰先生你后退些太危险了！”
“嘘——”
刚要动手的宪兵停在原地。
太宰缓缓放下手，回头朝吉布斯轻声说，“帮我叫个人来。”
吉布斯猜不透，又怕惊动犯人引起暴乱，放低声音问，“谁？”
......
安吾送走二人，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失眠状态，索性新配了些辅助睡眠的药物，服下后规规矩矩躺在床上。
刚进入状态，就听门铃响了。
催命似的。
卧室的门被踹坏了，呼呼漏风。
安吾本就烦躁，眼下估计又是哪家的混混醉酒打架吵着包扎伤口，估计敲着门就睡在路边了，不用管。
谁知他刚闭上眼，
悲剧再次上演。
砰的一声。
这次是枪声。
安吾听到枪响，背后直冒冷汗，心说不会两个瘟神又找回来了。连忙起身去看，刚走出房门，就听数声枪响振聋发聩，一边儿有人喊着，
“安吾医生！你醒了吗！太宰先生要见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