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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运动会 ...

  •   “这是我收集的听力材料,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一摞资料从天而降,是林稚,腼腆地站在窗外。
      顾流苏正从课业中抽身,眼神有点呆滞,联想到晨会广播里被抓“考试迟到典型”,一脸不可置信:“我现在属于被关爱人群吗?”
      “学习是我唯一能帮到你们的地方了。”林稚猛地摇头,说话声音还是很细,“物理那些好久没看了,你再等等我也可以帮你。”
      “怎么没选理科?”根据她以前的成绩单,她理科很神。
      “没时间保持高强度的练习,我记性很好的。”她的眼睛弯成月牙形, “下面还有一份是给薄修晏的。”
      看得出来她是真想报恩。
      相识多年,也知道这位看似瘦弱的女生有多强的自尊心。
      只是,这么理所当然?
      顾流苏转着笔,挑眉:“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错觉?”
      “啊?”
      “我们不熟。”
      我们?当然不是在说她们,林稚迟钝地想了想,迟疑道:“你帮我给他吧,我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好了。”
      “嗨!林稚,明天你和徐姐一起值日。”刚好有文科班的同学路过走廊,知道她经常忙里忙外所以提醒她。
      边上一大姐头样子的女生就是徐姐:“林稚要去兼职家教,我来就行了。”
      “谢谢,我早上可以的,下午可能要麻烦你。”
      “这点小事大神放心。”
      林稚被她拍胸脯保证的样子逗笑,把包里的笔记都借他们了。
      看得出来她人缘很好,顾流苏手撑在窗台调侃:“广发善缘啊小菩萨。”
      “哇学霸会晤啊溜了溜了。”
      她摇着食指纠正:“NO NO!林妹妹是学神。”
      “拜拜林妹妹。”
      “哈哈林妹妹林妹妹!”
      大家跟着林妹妹的叫,林稚有点害羞,但也跟着傻呵呵地一起笑。
      顾流苏眼里闪着光:“找了份家教的兼职?”
      “嗯,长安不能待了。”她点头,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下次见。”
      今天换位子,留住同桌的安琳自告奋勇搬了东西:“流苏给你理清了。”
      顾流苏抱着零散的笔记卷子走到中间第三排,视野很好,路过第四排的时候放下一叠资料,除了前十可以申请座位,其他由班主任安排,薄修晏和吴漾正好坐在他们后面。
      “干嘛?”他挑眉,正低头戴一个深色护臂,手肘加压之下显得肱二头肌很突显,应该准备去打篮球。
      “林稚感谢你的。”顾流苏正抓着一把头发向安琳借束发带,最近下午时长去练习,“虽然你可能不太需要。”
      他低嗤一声:“那还给我干嘛。”护臂展开是一个黑底蜘蛛网的图案,像是漫威同款,高大的个子站起来就像寻常运动系大男孩儿,却不似那么好说话,爽朗背后是毒舌的内核。
      她没动,轻飘飘说了句: “找个地儿扔了吧。”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
      头发全部扎好,露出光洁的颈,显得特别精神。
      安琳激动地举手:“我我我!别扔别扔!”
      吴漾刚好打完一局游戏,看到桌面没人理的一叠资料:“谁的?不厚道啊独吞。”
      “林稚大神的!”
      “什么!她刚刚来过?”
      “对啊,这么激动干嘛?”
      “卧槽我为什么要玩游戏!”
      安琳知道他们的这种心理,便开口挪揄道:“还戴耳机连声音都隔绝了。”
      林稚是很多男生心里的蠢蠢欲动的女生,善良文静的软妹谁不爱啊。但人课余忙着各种兼职,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流苏~你们认识?果然女神只跟女神玩啊。”顾流苏和安琳一起打了个激灵,主要是这声“流苏”太肉麻了,连薄修晏都踢了他一脚。
      许是被薄修晏的态度影响,他平时都是顾流苏顾流苏的叫,还嘲笑常常安琳叫得特别腻乎。
      顾流苏盘好头发之后警告他:“别想霍霍人家小姑娘。”
      最后安琳欢欢乐乐地坐收渔翁之利:“我复印好给你啊,吃饭去了流苏。”
      晚餐两人跑到学校外面简单吃了蟹粉小笼,那家店很有名但是有点距离,走回学校也可以消消食,安琳告诉她后门操场附近有个练跳高的地方:“体育馆多闷,室外透气多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篮球飞过来的时候,两人正走在篮球场旁边的小路上,顾流苏眼疾手快地拉人避开,正伸懒腰的安琳悲催了,掀开衣袖一看大手臂有点发紫,她们背对操场查看伤势,球场上打得正酣,有个男生不明情况朝这边喊:“同学!麻烦传一下球!”
      “有没有砸到人啊?”
      “我看没事!这不站得好好的嘛。”
      顾流苏心里窝火,抬脚就是一踢,篮球落地后又弹起飞到那人身上。
      力道很大,另一边球场的人也看过来,又是一阵惊呼吹口哨。
      踢篮球的的女生五官精致皮肤细腻,但转身时眉头皱得很深,看上去脾气很差,众人看到安琳的手明白过来情况有点严重,刚刚投球失败的男生跑过来道歉:“同学你怎么样……”
      “先道歉!”视线落在喊话的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立马大声呼喊,双手投降状,就差朝他们拜拜了。
      “怎么样?”温润的男声朝这边问,顾流苏这才发现林岩也在,穿着一身白色运动套装很清爽,另一个球场的吴漾也眼尖发现他们:“顾流苏,安琳没事吧?”
      薄修晏拿着篮球架下面的冰水过来:“先冰敷一下。”
      冰块还很多,贴上去镇定不少,安琳觉得不再火辣辣地疼便安慰他们:“没事,去医务室就好。”
      “我跟你一起去。”
      “流苏你抓紧练吧,就快比赛了。”
      “我送她去,本来就是我的错。”
      吴漾推着她走:“交给我们了,七班的荣誉就交给你了。”
      薄修晏单手叉腰居高临下看着她:“顾流苏你还是好好训练吧,脚踢篮球我真为你担心。”这人日常懒散,损起人来却声音洪亮。
      气氛轻松起来,大伙儿哄笑,吴漾夸张地鼓掌:“顾姐牛掰。”
      她脚踢篮球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一直延续到运动会当天。
      等待检录的时候,热心体委王刚过来安慰她:“没事的顾流苏,你绝对能扳回一城!”
      顾流苏一直望着天上,因为不想停下她的白眼。
      她什么时候给人会“有事”的错觉?
      第一次试跳,她几乎是尽全力的。
      小组第一进半决赛。
      “老夫放心了。”王刚终于放心的离开了,忧心忡忡地去关心别人了。
      如此沙雕,安琳在一边笑翻了天。
      终于扬眉吐气,晚上回家和妈妈分享这一消息,苏蕴青亲自下厨庆祝,吃完饭后收到一条匿名的短信:找一下詹姆斯近期的照片。
      指使的语气,没备注都知道是谁。
      “妈,借手机打个电话。”
      “你在茶几上找找。”苏蕴青正在整理厨房,顾流苏逐个点开各个社交软件,终于刷到詹姆斯的最近动态,保存图片之后发给自己,清除记录。
      找了半天发现没加林稚的好友,邮件太慢,准备隔天去问问。
      第二天半决赛的时候,林岩从男子隔壁跳高那边过来,一身神色运动服刚比完赛不可避免沾了点灰,但依旧气度不凡。
      “恭喜。”他跳高多厉害,顾流苏是知道的,初中每次都能拿到名次。
      “一起进决赛。”林岩注意到尴尬收声的安琳:“手好些了吗?”
      “嗯嗯。”安琳猛点头。
      顾流苏的号码有点靠后,安琳陪在她旁边等,悄悄跟她咬耳朵:“流苏你怎么都认识一些不日常的人物啊。”
      不日常?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称赞?”
      安琳小声解释:“就是不常见。”
      “顾流苏,准备!”
      “加油加油!”七班的同学过来当啦啦队。
      利落的起跳和落地,引起一片鼓掌叫好。
      顾流苏走到后面准备下一轮,头发全束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从容自信,安琳站在外围与有荣焉:“流苏也挺不日常的。”
      “一米四准备!”顾流苏压低重心助跑,边缘开叉运动短裤之下,肌肉线条优美。
      背过横杆的身体弯成一定弧度,蓝色及腰上衣和短裤的套装十分显身材,短暂腾空的时候,细腰、翘臀、长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圈又一圈,裁判不断宣布增加高度。
      “顾流苏真牛掰,不愧是我顾姐!”篮球赛比完,吴漾中途拉着薄修晏过来,站在右后方一路眼见着顾流苏撑到最后。
      “又不是篮球。”薄修晏他们还穿着比赛的球衣,斜靠在栏杆上,红白蓝相间的球服在他身上很亮眼。
      吴漾这回倒戈了:“放下个人恩怨,别再黑她了,我顾姐多好啊。”最后一轮时,广播里正好在播男子跳高决赛名字,大家都竖起耳朵顺便听听有没有自己班的进决赛。
      “林岩不会又是金牌吧。”
      “八成是,我看他还有余地。”
      “文化课第一就算了,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七班男子跳高全军覆没,更加卖力的加油了:“男子第一我不管,女子金牌一定我们七班顾流苏!”
      “啧。”薄修晏眯眼,背靠回栏杆。
      比赛下来的时候,七班同学都围过去:“太厉害了,明天决赛加油!”顾流苏接过后勤准备的水,一下来就喝了大半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当然会拿第一啦!”
      安琳更是激动地跟她拥抱:“流苏你棒了!”
      慢慢往外走的时候,林岩含笑着走过来朝她伸出拳头,顾流苏了然一笑,也伸出手轻轻撞拳。
      零星的几个同学看到都起哄:“哦~”十分绵长的托音,仿佛托得越长越不得了。
      “以后你就是我顾姐了!”吴漾高声跑过来,他们绕过栏杆费了点时间。
      顾流苏正用湿巾擦脸,当她看到面无表情的薄修晏过来的时候,想起来另一件要事:“你们有人看见林稚了吗?”
      “不知道,她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兼职。”
      “今天不一样,运动会要求都到场的。”
      “好像在体育馆。”
      体育馆一楼角落
      “林稚这是你吗?”
      “原来你都去这种地方啊,难怪什么都不参加。”
      “听说长安不便宜呢。”
      “不是这样的……我去帮他们弹古筝”
      “这个大叔可真猥琐。”
      “是啊,年级都可以当我爸了。”
      几个女生把林稚围在中间,三言两语有来有往,林稚百口莫辩,完全招架不住。
      “听我解释……”
      “真想不到我们一班还有这样的人。”
      “对啊,这样照样吊打你们!”远处有道蓝色身影朗声道,还带着比赛张扬的攻击性,举手投足间顾盼生姿,“你说这气不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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