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男妃》微我以茶

10、一骑同行

　　顾晚知抱着马儿脖子，试了两次，都没能跨上去，不免有些尴尬。他跟宁王成亲之前，整日被顾丞相拘在家里读书，哪有机会去学这些。

　　萧明己见状轻笑，策马到他跟前，伸出右手，示意他与自己共乘一骑：“来，上马。”

　　顾晚知权衡一二，不再逞强，却也没去够萧明己的手。他脚踩马蹬，一手扳住萧明己肩膀，一手搂住萧明己的腰，借力一跃，上了马。

　　“可坐稳了？”萧明己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扬鞭，“驾！”

　　骏马疾驰，顾晚知连忙从背后搂紧萧明己，靠在他背后，闷闷地替自己解释：“我以前没学过骑马……”

　　萧明己爽朗一笑，习惯性调笑他：“待孤得了空，一定亲自教王妃。”

　　顾晚知撇了撇嘴，不再作声。一时间只剩下凛冽的风声在耳旁“呼呼”作响。

　　劲风冷冽，刮得人脸生疼。

　　顾晚知躲在萧明己背后悄悄打量：他的个头已经不算低，可萧明己比他还高半头，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姿，坐在这人身后，莫名觉得心安。

　　没走几里路，就在路上遇到淮南府押送贡粮的车队，浩浩荡荡二十多辆车，前后相接，如蜿蜒的小路一般，见首不见尾。

　　萧明己勒马站稳，沉声问趴在他身后的人：“你刚才说，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护送贡粮去珉西？”

　　顾晚知从他腰上解下御赐的“如朕亲临”尚方宝剑，递给他：“王爷手中这底牌，可比什么都管用。”

　　“孤还当你有什么好主意……此剑只能在珉西府用，出了珉西滥用此剑，那可是欺君之罪。”

　　“王爷私劫贡粮的罪名都不怕，怎么还怕‘欺君’？”顾晚知怼他一句，随后附在萧明己脸旁耳语，“王爷何不‘借’粮入珉，先解一时之急？只待王爷查出珉西府赈灾粮款的去向，来个偷梁换柱……”

　　顾晚知话音未完，萧明己已猜出他的打算，沉思片刻：“若能查出赈灾粮的去向，这倒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

　　“咱们‘换骨不换皮’，到时候贡粮入京，进了皇上私库，谁会去查看它是不是产自淮南？”顾晚知眨了眨眼。

　　他二人私语之际，押送贡粮的圆脸官差策马上前，趾高气扬：“什么人敢拦本官的路？”

　　“放肆！”宁王左侧的暗卫丁寅抬手亮出宁王府的令牌，高声斥责，“见到宁王和宁王妃还不速速下马行礼？”

　　那圆脸官差闻言，眯眼去看令牌，只见正面篆书写着“宁王府令”，不似作假，一时间吓得手脚发软、直冒冷汗，慌忙顺势滚下马，跪伏在地：“下官淮南府通判娄有防叩见宁王殿下、叩见王妃！”

　　一时间，娄有防身后，运送贡粮的官差也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萧明己晾了众官差一会，才命他们免礼：“娄通判，你这是往哪去啊？”

　　娄有防擦擦额头虚汗，指了指车队前面迎风飘扬着的“淮南”、“贡”字样的大旗，满脸堆着笑回道：“回禀殿下，下官正运贡粮进京。”

　　萧明己居高临下地俯视一众官差：“这贡粮不必押送进京了，随孤一起，将贡粮护送到珉西府赈灾。”

　　“这……”娄有防仰着脸，迟疑道，“下官押送的乃是圣上钦点的皇粮贡米，不敢有失。”

　　萧明己挑眉：“珉西连月大旱乃父皇心头之患，这才命本王亲自前往赈灾。娄通判运粮入珉，救百姓于水火，父皇龙心大悦，娄通判便是天大的功臣。”

　　娄通判闻言，心里有些动摇。他这种地方小官，若非有什么机遇，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一面，若能因此得到晋升的机会……

　　见娄有防神色已有动摇，萧明己索性加了把火。他一手高举永顺帝御赐宝剑，扬声道：“圣上钦赐尚方宝剑在此，淮南通判娄有防听旨！”

　　尚方宝剑如皇帝亲临，娄有防连忙伏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赈灾一事干系重大，本王命你将贡粮押往珉西不得有误！”宁王此言铿锵有力，威严十足。

　　娄有防压下“砰砰”直跳的心：“下官领命。”

　　“王爷，娄通判这么运送贡粮是不是太过张扬？”顾晚知捅了捅萧明己的腰，提醒道。

　　萧明己被顾晚知一语点醒，眼下既然要“借”粮入珉，便不能让娄有防大张旗鼓地运送贡粮。沉思稍顷，萧明己吩咐娄有防藏起旗帜，让一众运粮官兵扮作普通行商掩人耳目。

　　“娄通判押送贡粮到樊州想必已是人困马乏，运粮入珉一事，就交给本王府上的下人去办。”萧明己恩威并施，“至于娄通判，本王赐你乘坐宁王府的马车，路上也可好好休息一番。”

　　娄有防只当自己得了宁王的青睐，欢天喜地谢了赏赐，转身下令，命一众官兵迅速做好伪装。

　　易装变服、暗中运粮本就是顾晚知出的主意，只是萧明己的另一番安排顾晚知就想不明白了，他戳戳萧明己：“你把马车赐给他，我们怎么办？”

　　萧明己侧过上身反问他：“王妃作何打算？”

　　顾晚知不假思索：“当然是随同贡粮一起去珉西。”

　　“那王妃便与娄有防一起。”

　　“王爷不与我一起？”

　　“只昨天上午，京城送往珉西的加急信件就有六封。”萧明己冷笑，“再耽误几天，岂不是给他们更多遮掩准备的时间？”

　　顾晚知一把扣住萧明己胳膊，兴致勃勃：“我跟王爷一起走！”

　　萧明己皱眉：“王妃跟着运粮车队一起走，府上暗卫自会护你周全。”

　　“我不。”顾晚知语气坚定，“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再说今日这事不也是我给你出的主意吗？你想丢下我一个人走，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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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己揽着顾晚知共乘一骑，身后只跟了丁戌、丁亥随身保护。他们一行四人抄着小路，连番换马日夜兼程赶往珉西府。

　　顾晚知第一次骑马，接连两日几乎都在马背上度过，只有入夜时才会下马，在野外随意休息两个时辰，便又继续赶路。如此两天下来，滋味着实不少受。

　　顾晚知果然不给萧明己添半点麻烦，一路上不论什么情境都没叫半句苦，更是不曾主动提出要休息。

　　在珉西城外下了马，走起路来，顾晚知才觉得细微的疼痛顺着小腿肚、大腿内侧钻了出来。

　　萧明己看着他每走一步都轻轻皱眉，神情有些复杂：“你大可不必如此，乖乖跟着粮队走，也就不必受这些苦了。”

　　“你看我这副凄惨的模样，再换件破旧点的衣服，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混进‘难民’堆里暗访珉西府？”顾晚知边说边走了两步，回头对着萧明己微笑。

　　萧明己迎着晌午时分的秋阳去看逆光而立的修长身影。斑驳的阳光映在顾晚知身上，他那张粉雕玉琢的清秀脸庞正冲着自己笑得一脸明媚，眼角泪痣映得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风尘仆仆也难掩这人一身气度，他哪里像什么“难民”，分明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世家贵公子。

　　一行四人声称是路过的行商，成功骗过城门守卫的盘问。

　　进了珉西府主城，触目并非一派凄惨景象。街头商铺三三两两地开着，只是生意十分萧条。

　　他们牵马走了两条街，莫说如同京城南街聚着的那些难民了，就是普通行人也没遇到几个。

　　顾晚知眉头紧皱：“京城都有成堆从珉西过去的难民，怎么这里反倒一派祥和似的。”

　　“珉西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纵使有人刻意粉饰太平，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遮掩的。”萧明己略一思索，吩咐丁戌、丁亥查清难民去向。

　　顾晚知扭头看向身边人：“他们去查灾民去向，我们做什么？”

　　萧明己视线下移，瞄了眼顾晚知的腿，微不可闻地叹气：“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顾晚知顺着萧明己的视线看了看，不满道：“我没事，查案要紧。”

　　“你想多了，孤并非是顾及你的身体。”萧明己四下看了看，“刚才走这一路，你可曾看到开张的客栈？”

　　“不曾。”顾晚知回想一番，“这路上行人都不见几个，可见这里民生凋敝。”

　　萧明己继续点拨：“若是此时这珉西城有那么一家客栈或是一家酒楼，正开着门等你我找过去……”

　　“那它一定有问题！”顾晚知抢答道。

　　萧明己笑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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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了约摸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在一片还算热闹的地段寻到一处落脚的地方——来福客栈。

　　顾晚知指着来福客栈门口来往的行人：“这家客栈看上去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孤什么时候说它有问题了？”萧明己反问，“这两天赶路累坏了，咱们不该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脚？”

　　顾晚知：“……”

　　萧明己一边同顾晚知说着话，一边将马递给店小二：“两间上房。”

　　那小二利落地栓了马，招呼他二人往楼上客房去。

　　眼下人多，萧明己习惯性地揽住顾晚知的肩膀，同他一起上楼，进了客房。

　　那店小二殷勤地问：“二位客官可需要传些酒菜？”

　　接连赶了几天路，着实有些疲累，萧明己便点了几道爱吃的菜：“黄焖鱼翅、蟹翅煎豆腐、麻辣肚丝，再来一份素炒鳝丝，两碗甜口的粥。”

　　店小二为难道：“这位爷，您点的这些，除了甜粥，其他的咱们小店都没有。”

　　萧明己皱眉：“那就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呈上来。”

　　“好嘞，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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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节目播报——宁王报菜谱~
宁王的骚话没有到，但是口嫌体正直永远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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