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破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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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破晓时分，雾气蒸腾。
李岩的母亲名叫张霞，样貌端正，皮肤透白，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
张霞出生在农村地主家庭，那个年代，大家很多都是农民，张霞的家境属于当年比较富裕的人家，父母善待她，到了年龄，她便被家人送往城里学习。
一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小公主，去往了初现生机的城市。
那个时候，满地都是钱，只要你敢闯，总能闯出些名堂，总能在黄金屋里捞一把。
女孩蜕变成了女人，一路从羞涩到成熟，从胆怯到贪婪。
在这座攀比心日益繁重的城市里，出生优渥的张霞认为世界所有宝贵的物品都应该是她的，久而久之，她默默形成了一种“理想主义”状态，要求一切都要是完美的。
不论是学习、工作、金钱、地位，再或者其他的一切，她要求一切都是最好的。
只是现实一再不让她满意，打击她，从学习的无力到工作职位的上限，一些大事加上种种小事，都在告诉她——她只是普通人，无法实现完美现实。
她不甘，又无奈。
本以为今生无法遇到符合她要求的爱人，可在后来她遇见了一个男人，叫作李石松。
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命中注定，男人学历、工作、社会地位一无所有，但她竟放下所有的价值标准与他结婚。
2018年10月9日，是她最不想回忆的一天，也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因为她解开了一切束缚，真正遵循内心而活，虽然只是淫|乱之事，但仍让她感到快乐。因为其中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加入——程军年。
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年轻有为，长相俊美，英年早婚，有一位貌美的妻子和一个宝贝孩子。
妻子名叫刘莉，孩子名叫程扬。
程扬活泼，自幼喜欢闹着爸爸玩游戏，却在几次挨了父亲的臭脚下，他便被踹得放弃与父亲相处，甚至是避而远之，而在他三岁之后就基本见不到爸爸了。
2005年6月7日，程军年与刘莉签署离婚协议书，正式解除婚姻关系，孩子的抚养权交予母亲。
刘莉搬离繁华都市，回到出生所在的小城市，抚养儿子长大。
程军年恢复自由身，比起柴米油盐，他更想要及时行乐，因此婚内出轨，使对方忍无可忍；虽然本性恶劣，但良心犹在，他想去回小城市看看孩子。
只是一看就全都乱套了，所有的事情都发生转变。
程军年不甘寂寞，想到这是自己妻子所在的城市，刺激兴奋感急剧增加，有种想要在被亲人监视之下干坏事的罪恶的念头，他立马联系到当地的换|妻游戏组织部，开启了交易，而交易对象就是李石松。
程军年至今不知道李岩松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他那美丽清高的妻子落下俗尘。
但总归是尽兴了，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此次女人居然怀上了孩子。
得知这件事的最后一人便是李石松的大儿子——李岩。
2018年11月3日，李石松喝醉了酒，将李岩掳到房间内，不仅将事情全部吐露了出来，更是犯下了违背伦理的滔天大罪。
在此前，由于张霞的“理想主义”观念，李岩每日每夜都在学习，生怕惹了母亲不悦，他看着身边朋友一个一个说着□□、跑酷游戏，可他却连手机都不能用。
班级里创建的班群，只有他一个没有加。
同学们说李岩孤僻，是个只会学习的怪人，世界留给李岩的是冰冷的课本和无尽的责骂，以及带有歧视的疏远。
唯有一人，愿意与他交个朋友。
他不是李岩的同校学生，是另一个初中的，会打架、爱玩、性格很狂，就是这么一个小混混的角色，倒是很好感李岩这种规矩的好学生。
“你好！我叫程扬，以后别怕，我罩着你。”
当年的程扬虽还未长开，但是容貌已经初露俊气，笑着的时候还有两颗小虎牙，他身上有种向着阳光的少年气，令人想要接近。
“我……我叫，我叫李岩。”李岩结结巴巴地打招呼，二人算是认识了。
“是没事做了吗？有闲心欺负人是吧？”
“对……对不起扬哥！”
“李岩，我罩的，他就是我弟弟，以后大家多照顾。”
那年，程扬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深深的夜中亮了一盏灯，照进李岩心里，温暖了所有的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程扬的爸爸呢？”
“妈，怀孕了不能多劳动，你放着我来吧。”
“妈，你真的想再要个吗？我有点儿不喜欢妹妹……”
“知道了妈！对不起，我不该插嘴。”
如临深渊，悬崖峭壁，绝望之心。
李岩深知自己不能去怪程扬，但在每一次与程扬接触时，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感到恶心。
即使他明白，他恶心的是自己的父亲，还有他们大人之间发生的事。
李岩劝自己把父亲对他做的事放下，劝自己好好活下去，但他依旧认为，这样不公平，十分不公平。
但是为了这个家，忍一忍，没什么。
毕竟他还有程扬，是他罪恶心脏里唯一的净土。
现在，那块净土，竟然也被染上污垢了。
少年的抗压能力被逼迫到了极点，他想放弃生命，想要就此结束，只是他又抵挡着自己的恶心去担心程扬，如果……他知道了呢？
李岩慢慢疯了，在这个畸形的家庭环境里，在经历肮脏的洗礼后。
他开始变得行为乖张，多重人格交替出现，会在深夜里咯咯地笑，会在白天里装成一个正常的好学生，精神错乱，席卷脑里的神经，突然——他想通了！
“程扬，对！程扬不能接受这些，他应该和我……和我一起死！这样！这样他就能够少受一点伤害了！我们，我们都能解脱！我们就还会是以前那样！”
“人间！就是地狱！人间就是地狱！地狱！魔鬼！”
“程扬！程扬！你不要怪我，我是为了你！为了你！”
……
“这位女士，你说你要自首，而这件事被判定为自|杀，请将您所知道的都交代出来吧。”
张霞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凹陷，嘴唇上烂了皮，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她木木地点了点头：“警察先生，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只是有一点，有一点！请你们……放过我的儿子，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我甚至就不是个人，我只希望，我只希望……我的儿子，他能活下来。”
周围一片安静，也许是太静了，衬得女人的哭泣声十分凄惨；也许是悲哭声太痛苦了，情绪传递到了四周，才让周围如此安静。
“我们只会公事公办，但请您放心，我们会尽我们最大能力帮助您和您的孩子。”
张霞紧绷的一根弦在此处便断了，嘴唇被咬出了血，一股血腥味从口中蔓延开来，她拒绝警察先生的纸巾，硬生生将自己的鲜血夹杂着唾沫一同咽了下去。
而后，她舒缓片刻，抬起头来，目光聚焦，握紧掌心，充满了揭开一切的决心。
……
过了清晨，太阳便升起来了。
暖阳吹散了湿气，柔和了人间。
此刻，万物苏醒，向阳花开。
程扬的早读上的漫不经心，没有被进去几个单词，脑容量全部被昨天的事挤爆了，正当他纠结之时，班上来了几位警察，从教室前门进来，径直走向程扬身边。
一共有三个人，有位警察站在最前面，应该是带队的队长，他指着程扬身边的座位问道：“同学，请问这是李岩同学的座位吗？”
程扬哐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警察先生，又看了看身旁的座位，大脑虽然发懵，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做什么，他点点头：“是的，是的警察先生。我是他的同桌，我叫程扬，你们有什么事可以问我，我完全配合。”
队长对他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孩子勇敢懂事，抚慰他说：“没关系的同学，所有的事都有另外一个小同学向我们交代了，后续的调查工作也由他来协助我们，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当然，等到出现有关你的事后，我们会来问的。”
程扬听后立马猜到是谁了，他不作声，紧握住沈墨瀚的外套。
带队的队长指使一位年轻警察对课桌进行搜查，最终，搜查出了他们要的东西——日记本。
可奇怪的是，程扬并没有见过李岩写日记。
“找到了，这就是死者李石松的日记本。”
李石松？莫非是李岩的……父亲。
“好。”队长点点头，任务完成后本是要离开，可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又想到了来警察局的那位小同学所说的话，于是对程扬说道：“孩子，这不关你的事，安心学习吧，我们会处理好的。”
“警察先生，”程扬想说点什么，又想问点什么，但他明白自己是不能妨碍公事的，把话吞了下去，“……谢谢您。”
看来李岩父亲的事的确与李岩脱不了关系，可程扬想不出原因，也不敢去想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李岩，说要罩着他，还送他蛋糕，常常帮助他，明明这么一个开朗友善的人，究竟是为什么。
程扬坐了下来，脑子一片混乱，放弃般地用沈墨瀚的外套盖住自己的头，想把自己圈进一个圈子里休息一下。
没过多久，程扬发觉有人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脑袋，熟悉的声音凑到耳边：“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破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