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江团

3、第三章

　　即便是训练了好几天，但在周一升旗时，还是出现了一些小尴尬。

　　或许是滚轴上没什么油，徐谌在拉绳索升旗时，一直有“吱嘎”的声音，升旗音乐放完后，国旗也没有到顶，反而“吱嘎”的声音更加明显，引起一些学生的闷笑。

　　徐谌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丢脸的，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同样面色平静的程殊，又听着学生们的哄笑，心想着：这就是学神，永远都这么淡定。

　　徐谌永远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程殊想要活埋他的心。

　　升旗的小插曲过去后，下午徐谌就去办公室向班主任宋成华递交了转科申请，宋成华接过后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看向面前的徐谌，一脸不解。

　　“徐谌，你这波操作，我不太懂啊。”

　　宋成华摘下眼镜，开始了语重心长的劝说。

　　“我看过你的理科成绩，虽然确实不错，但是你的文科更加优异啊。”

　　“依你现在的水准，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来年高考得个文科状元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你这是要转去一班，这都开学一个月了，一班进度又快，你赶得上吗？”

　　眼见宋成华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徐谌直接打断了他：“老师，实不相瞒，我学文科都是家里逼的。”

　　徐谌三两句话，就将他亲爱的白叔叔黑得体无完肤，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立志学理却遭家人反对而无奈被迫放弃理想的有苦不能言的小白花。

　　“虽然文科也很好，但是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科学家，长大以后尽自己微薄的力量为祖国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徐谌饱含深情地对着自己的班主任陈说着自己孩提时的梦想。

　　程殊抱着作业本，刚走到自家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徐谌的这一番“肺腑之言”。

　　程殊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正巧徐谌转过头来看，与他四目相对。

　　程殊原以为被听见说话的徐谌会有些尴尬，哪知徐谌直接拽过程他，对着宋成华举例说明：“老师你看，程殊同学高一时不也是文理成绩齐头并进吗？那为什么他选了理科而没选文科呢？”

　　徐谌看向程殊，一脸动容：“一定是因为程殊同学心中怀着一个科学家的梦。”

　　直至今日，程殊才意识到听徐谌说话，是会折寿的。

　　宋成华愣了愣，随即笑了：“我看明白了，你是执意要转到一班了？”

　　徐谌反倒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宋成华。

　　“行了，”宋成华戴上眼镜，松了口，“我给你转，但至少要把明天的课上完。”

　　“谢谢老师。”徐谌特乖巧地给鞠了一躬。

　　宋成华瞪了他一眼，挥手赶人：“赶紧滚吧你!”

　　程殊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刚把作业本放在宋成华隔壁的办公桌上，就被徐谌拉了出去。

　　程殊拍开徐谌的手，捋了捋被拽得有些皱的袖子，问道：“你要转我们班来？”

　　徐谌“嗯”了一声：“你刚刚不是在里面听到了吗？”

　　“为什么？”

　　“你猜。”

　　程殊想了想，说：“从小有着一个科学家的梦想？”

　　徐谌：“……”

　　程殊看了眼徐谌，接着说：“想为祖国美好的未来而奋斗？”

　　徐谌：“……”

　　徐谌一回到教室，应寒便朝他走了过去，在他的桌面上放了一个保温盒：“这是十九班那个艺术生给你的。”

　　徐谌接过来，低头把保温盒挂在课桌旁的挂钩上，听见应寒问他：“你跟老宋说了？”

　　徐谌要转科的事在班里不是什么秘密。

　　徐谌点头，笑了：“老宋被我气着了，刚才在办公室直接喊我滚。”

　　隔壁组的的体委陈均杭转过脸对着徐谌，一脸幽怨道：“被你气都算轻的了，咱们班和一班约了下次体育课篮球场战，你现在居然要投奔敌方!”

　　陈均杭引领泥石流，吵吵着要徐谌请客来安抚自己的心。

　　徐谌在班里人缘极好，不论这个班才组成一个月，凡是鼻子能出气儿的都和他能说得上几句话，继而班里男生女生都跟着开始起哄，吵嚷着要徐谌请客，徐谌没有办法，在一阵笑闹之中承了下来。

　　哄闹声渐渐淡了下来，应寒又问徐谌：“那你什么时候转？”

　　“老宋说要把明天的课上完，”徐谌说，“后天吧。”

　　陈均杭凑过来，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体育课是明天，咱们打趴他们，谌哥觉得怎么样？”

　　徐谌面带和善的微笑：“我觉得你想让我死。”

　　陈均杭愣了愣，前排的文艺委员郑茵砸了个小橘子给他，笑道：“你是不是傻？你让徐谌明天打趴一班，后天怎么办？”

　　陈均杭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仔细想了想，是不太好，恍然大悟地嚯笑了几声。

　　上课铃声骤然响起，便都各自回了座位，没再说话。

　　下午上完课后，徐谌知道赵晓晓要上来找他，就没去食堂。

　　过了十来分钟，徐谌还是没见赵晓晓上来，打电话过去也是无人接听，不免有些担心，准备提着保温盒下去找他。

　　班里还剩下三四个同学没走，应寒见徐谌这副模样，便叫住他：“你怎么了？”

　　徐谌摇了摇手机，说：“赵晓晓说要来找我，这会儿还没来，我有些担心……”

　　徐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对应寒说：“你跟我去下十九班。”

　　应寒二话不说跟了上去，班里剩下的还有陈均杭和一个高个儿女生岑亚铃均是一脸懵，陈均杭看着徐谌和应寒愣愣地问：“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学委宋樊推了推眼镜：“跟上去看看吧，免得发生什么事。”

　　三人均表示赞同，跟着出门下了楼去。

　　徐谌和应寒他们才走到门口便听见了赵晓晓的哭声和几个陌生的声音。

　　应寒一脚踹开了门，徐谌进去后直接把保温盒砸向其中一人。

　　赵晓晓被三个男生围在后门的角落里，被砸中的男生气急败坏地转过头骂了一句。

　　“操!哪个孙子砸的我!”

　　“是你大爷!”

　　徐谌走过去一手推开被砸的人的脸，把赵晓晓从地上拉了起来。

　　“谌哥……”

　　“没事了。”徐谌揉了揉赵晓晓的头。

　　应寒和岑亚铃扶着赵晓晓到前面的座位上坐下。

　　“你算哪根葱!管我们的事!”三个男生中的另一个男生指着徐谌嚣张地说。

　　徐谌掏了掏耳朵，笑道：“都说了，我是你大爷。”

　　“徐谌，”应寒阴沉着脸，“跟他们废话什么。”

　　陈均杭撸起袖子，应和着应寒的话：“对啊谌哥，跟他们废什么话啊!”

　　徐谌只是抬了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继而又说：“这教室里有监控，你们三个欺负同学，不怕被发现吗？”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男生笑了：“教室的监控早就坏了，谁会知道？就算你们说出去，有证据吗？”

　　徐谌被气笑了，他看向应寒他们，说：“听到了吗？监控坏了。”

　　这才是动手的时候。

　　被砸的男生还在出言侮辱：“赵晓晓就是个变——”

　　徐谌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我tm刚才给你脸了是吧!还bb!”

　　徐谌准备上前打趴他时，被砸的男生突然被人扑倒在地——是平时沉默寡言的宋樊。

　　宋樊把那男生摁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往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大下狠手，一边揍人一边说：“让你们欺负人!”

　　徐谌被宋樊的举动弄愣住了，他一直觉得如果打起来，宋樊可能是不会动手的。

　　“靠!宋樊作弊!居然先下手!我也要来。”岑亚铃撸起袖子就跑过去甩了两拳给另外一个男生。

　　徐谌曾听班里人说过，岑亚铃得过跆拳道青少年组省赛冠军。

　　陈均杭已经顾不得惊讶，连忙收拾了剩下的那个小子。

　　乱斗之中，岑亚铃揪着一个男生的头发吼道：“挑看不见的地方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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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场面变成一团乱麻，直到十九班的其他同学回来，他们才终于消停下来，然后被请进了政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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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室里打架斗殴!”李明德拍案而起，“你们真是出息了!”

　　徐谌和赵晓晓他们站在办公桌的左边，那三个男生站在右边，全都低着头，没有谁应声。

　　李明德来回踱步，愈发生气：“你们怎么不去操场打啊!那儿多敞亮!”

　　徐谌小声嘟囔着：“那不就被你发现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李明德还是听见了。

　　他指着徐谌，气得发笑：“难道你现在就没被我发现？”

　　李明德一直暴躁在线，直到宋成华和十九班的班主任来了过后，才缓和下来。

　　徐谌见氛围好了一些，便言辞恳切地开始为自己这边脱罪：“老师，您难道没发现，被打的是我们这边的人么？”

　　李明德喝了口茶缓和下来后，听他这么一说，在这么两边儿对比一看，还真是徐谌说的这样。

　　那三个男生几乎看不到有伤着的地方，反而是徐谌这边，不乏脸上有伤者。

　　宋成华见李明德稍降辞色，便让徐谌说出事情的原委。

　　徐谌看着对面的三个男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们和赵晓晓约好一起吃饭，但见他迟迟不来，有些担心。”

　　“知道学校里一直都存在霸凌同学的学生，我们就到赵晓晓的班级里去找他，然后就看到这三位同学欺负赵晓晓。”

　　“好像是没什么缘由，就只是单纯的霸凌……”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个男生指着徐谌，“我们打赵晓晓，那是因为他就是个——”

　　“老师!”徐谌痛心疾首，“您看这位学生现在还想着辱骂同学!”

　　李明德指着那个男生，怒斥道：“闭嘴!”

　　其余两个指着徐谌，着急地为自己辩解：“老师，他在胡说，明明是他们打的我们……”

　　“老师，”徐谌回头看着自己班的人，“这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宋樊，平时是最斯文安静的，应寒一直在安抚着被欺负的赵晓晓，我们这儿还有一个文弱的女生，怎么可能打他们？”

　　李明德听了徐谌的话，觉得在理，便让另外两个男生也闭了嘴，让徐谌继续陈述事情的原委。

　　“……三位同学无缘无故欺负我的朋友，他们的同窗，我实在不忍，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非但不听，还说教室的监控坏了，就算我们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还连带殴打了我和我的同学……”

　　末了，徐谌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看着对面的三个男生，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这，就是证据。”

　　三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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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李明德给那三个男生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及各写一份检讨，而徐谌这边只有他自己和陈均杭写了检讨，而且要在晚自习的时候去年级办公室读出来给全级各班听。

　　对此，徐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陈均杭却不太在意这些，也让徐谌别多想。

　　不过，写检讨这种事儿，陈均杭却不在行，磕磕巴巴也才勉强凑够八百字浑水摸鱼。

　　他可能从未想过自己会写除了作文以外的东西给老师看。

　　徐谌倒是写得很顺，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

　　晚自习第二节课下了后，徐谌和陈均杭就去了年级办公室，去的时候那三个男生已经在了，便让他们三个先念了，徐谌和陈均杭后念。

　　三个男生念完后，就是陈均杭念，他念完后，也就刚好敲上课铃。李明德让念完的就先回去，但陈均杭出门后一直站在门口外面，等着徐谌一起回去。

　　徐谌拿着检讨书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慌不忙地等着上课铃敲完，才慢悠悠地走过去站在连通高二整栋楼的扩音器的麦克风前。

　　此时一班和十一班已十分安静地自习，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直到教室里的扩音器发出电流“滋滋”的声音。

　　接着，徐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各位老师、同学，晚上好，我是高二（11）班的徐谌。”

　　“嘿，真是谌哥的声音。”十一班里，有人开始打破班级的宁静。

　　“今天下午，我与十九班的三位同学发生争执，原因是他们霸凌我的朋友。”

　　“在学校时，老师教我们尊敬师长、友爱同学。可是，在看到那三位同学时，我完全看不到一点受到过爱的教育的痕迹。”

　　陈均杭站在门外，听着徐谌的检讨，不禁叹了句牛逼，骂人都不带脏字儿!

　　“当我想要为他们指点迷津时，他们拒绝了我，并狠狠地用暴力告诉我现实的残忍和同学的拳头其实和坏人的拳头一样硬这两种道理。”

　　“后来我也给他们上了一课……”

　　程殊坐在位置上写着手中的练习册，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徐谌说这句话时不可察觉的得意。

　　“那就是任何事除非你有证据，否则都可以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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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就是由我们的教导主任李明德老师亲自处分了三位同学。”

　　“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学，与我一同引以为戒。”

　　最后，徐谌郑重地说：“我会想念这个麦克风的。”

　　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关麦克风，李明德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徐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高二整栋楼传出一阵哄笑。

　　周二的体育课被安排在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靠近国旗台的那个篮球场上正进行着一班和十一班的友谊赛。

　　徐谌没有上场，就坐在国旗台旁的阶梯上，应寒打了一圈后，下场过来问他：“你真不上场？”

　　“不上。”徐谌笑说，“保命。”

　　应寒仰头喝了口水，没说什么。

　　“谌哥!”

　　徐谌闻声，回头看见正朝他跑过来的赵晓晓。

　　十九班的体育课和一班、十一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

　　徐谌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你们就过来了嘛。”

　　赵晓晓说完，又跟应寒打了个招呼。

　　应寒清咳了一声，点头回应。

　　徐谌也没注意到应寒的不同往常，一转头看见了程殊，程殊也看着他，没说话。

　　徐谌朝程殊扮了个鬼脸，程殊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了徐谌一眼，又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

　　徐谌笑了笑，朝程殊的方向努努嘴，说：“你们聊会儿，我去那边玩玩。”

　　应寒点点头。徐谌起身离开后，赵晓晓就坐在了徐谌坐过的地方。

　　赵晓晓看着应寒，问：“你不打球吗？”

　　“我刚下场。”

　　赵晓晓鼓了鼓腮帮，点头说：“哦，这样啊。”

　　应寒看着目光投向球场的赵晓晓，想了想，还是问道：“昨天，那些人为什么……”

　　“为什么欺负我吗？”赵晓晓的声音很轻，目光从球场上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踩着的地砖。

　　“因为……”赵晓晓抠了抠手指甲，“因为我喜欢男生。”

　　“他们觉得我恶心。”

　　赵晓晓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却始终低着头，没有抬头。

　　他害怕别人的眼神。

　　应寒一直没说话，就在赵晓晓以为应寒也开始恶心他的时候，他听见应寒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们没长眼，你不用在意他们的眼光。”

　　赵晓晓瞪大了眼，他第一次听见应寒这样说话。

　　旋即，赵晓晓又笑了，突然觉得好气地对着应寒抱怨道：“就是!我又没有喜欢他们，他们长得那么难看!”

　　“我那么可爱，是吧？”赵晓晓双手托着自己的脸，一脸期待地看着应寒。

　　应寒移开自己的视线，抬手掩着鼻子咳了两声，闷闷地“嗯”了一声。

　　赵晓晓傻笑了两声，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向了篮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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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谌起身后，悄悄地走到程殊的身后。

　　徐谌原以为程殊看的东西至少是本数学公式，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手机。

　　徐谌压低声音，把手从程殊的身后伸到他的面前：“手机交出来。”

　　这句话是李明德的经典语录之一。

　　程殊听出是徐谌的声音，直接打掉他的手，继续点着手机屏幕。

　　徐谌瞥了一眼，大致知道程殊玩的是一个钢琴键的游戏。他挨着程殊坐下，只看见程殊的指节灵活地在手机屏上移动。

　　徐谌笑了笑，没忍住嘴欠地说：“你这手速不错啊，单身多少年了？”

　　程殊一个点岔，结束了这盘游戏。

　　徐谌又说：“哎呀，才夸了你，你就over了，你不经夸啊。”

　　程殊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徐谌。

　　徐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程殊没再看他，低头看着手机，重开了一局。

　　这一次徐谌倒是挺安静，没再说话。

　　“你昨天的检讨书写得不错。”程殊冷不丁来了一句。

　　徐谌没想到程殊会说话，但是反应过来后还是自恋了一波：“一般水平而已。”

　　并不是在夸你。程殊腹诽。

　　程殊又问：“你脸被揍了？”

　　徐谌：“怎么可能，我自己蹭的。”

　　不然怎么污栽给那三个小子。

　　程殊：“……”

　　“我明天就转去你们班了，你可要照顾照顾我。”徐谌看着他。

　　程殊低着头点着屏幕，没有感情地说：“你是谁？这位同学，我们认识吗？”

　　徐谌舌尖抵了抵腮壁，咧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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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自习过后，陈均杭和应寒帮着徐谌把桌子搬到了隔壁一班的教室门口。

　　陈均杭突然感叹道：“谌哥，以后你就是理科班的人了!”

　　徐谌出声噎他：“也就搬到了隔壁班，搞得以后见不着我了似的。”

　　预备铃突然响起，应寒和陈均杭没再说什么，打了声招呼就回十一班了。

　　徐谌有些无聊，他靠着桌子，透过窗户往一班教室里看，就看到了坐在最后的程殊。

　　程殊手指上转着一支原木铅笔，转了两下，就停下来在桌面的纸上写着什么。

　　徐谌也没太好奇，移开了眼看向别处。

　　“徐谌。”

　　徐谌转过头看，是一班的班主任赵普。

　　赵普和宋成华是一间办公室的老师，因此赵普也认识徐谌。

　　“赵老师好。”徐氏乖巧上线。

　　“听宋老师说，你很喜欢我们班？”

　　徐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赵普看了一眼徐谌身后的桌椅，说：“班里有空余的桌椅，你可以不用搬的。”

　　赵普往班里看了看，只有程殊是一个人单坐，便说：“你坐程殊旁边吧。”

　　说完，赵普领着徐谌进了班级，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后，就让他坐在了程殊旁边

　　“对了，程殊，”赵普又说，“徐谌刚转科，进度落下不少，你照顾照顾新同桌。”

　　程殊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徐谌，这下不想照顾也得照顾了。

　　徐谌把文理科共有的课本留了下来，正收拾进课桌里，察觉到程殊的目光，徐谌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一口白牙：“有事吗？同、桌？”

　　程殊：“……”

　　程殊：“没。”

　　赵普是教物理的，徐谌没有理科的课本，只能求助程殊。

　　“同桌，”徐谌一脸真诚地看着程殊，“我没有书。”

　　程殊一脸冷漠地看着黑板，但还是把书推向徐谌。

　　徐谌这才发现程殊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虽是镶嵌着细金边，却给程殊的清冷平添一股静默之感。

　　程殊感觉到徐谌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曲起食指轻敲桌面，皱眉问道：“你在看什么？”

　　徐谌：“你居然戴金边眼镜，你好骚啊。”

　　“……”

　　程殊面上不作任何表情，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有徐谌坐在身边，程殊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有说话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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