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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1章 独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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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全场静默的尴尬过后，院长不由笑起来，神色中并无恼怒之色“没关系，就是要大家伙参与讨论才好。”
“不过这个小姑娘，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现在景阳宫保存完好，我们并不打算向游客开放；而景仁宫已经年久失修，主殿暂时也没对外开放，翻新用来做展厅最为合适不过。至于养心殿，那着实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宫殿，所以更能吸引游客，同时，也符合展览主题。”他态度随和，然而话语中却透着不可更改的决意“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暂时就这么定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散场，才切身而知自己的渺小；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谁又会听取我的话呢，愿意给我说话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何谈以一言之力更改大家的决议。
“赵璃！你是不想干了吗？我是带你来旁听的，不是让你发话的。”刚刚一出门，见院长的背影远去，夏经理便再也抑制不住火气，扭头便走。
“赵璃，你是疯了吗？刚刚的场合哪有我们这种实习生插话的地方，这次原本我们都没有资格旁听，你怎么能逞能呢？”苑青难掩诧异道“不单夏经理，我都突然不懂你了。”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每个人都有话语权，况且我对领导又没冒犯之意，只是说我的想法而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嘴上倔强道，苑青摇了摇头“你这次被开了，我可没法帮你求情。”
我毫无悔意的扭头，却见于湉从我身旁经过，他难得的回眸看了我一眼，蕴藏墨色的眼眸中却透着莫名的情绪，或许是诧异，或许是探究。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你知道吗？我是为了留住我们之间的回忆；可是，在你看来，兴许也是不解我的吧。
徐浩则反倒笑起来“刚刚，我才发现，赵璃，原来你一点都没变。”
空荡的走廊上，终于响起缓缓的脚步声来，守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良久的我赶紧站直了身子看过去，来者却是一名年轻男子，他拿着厚厚一叠文件，看了我几眼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你好，我敲院长办公室的门，他好像不在是吗？我等了很久了。”我说。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信息收集部门，我是实习生，但是我现在真的找院长有事，您有他电话吗？”我忙不迭的问。
“院长每天都忙得很，不是每个人过来找他都得见的，你既然是个实习生，有事找你的部门经理去。”他的话语中虽有轻蔑之意，然而我却知他说的不无道理。
我这样的小虾米，如何是想见院长就能见到的呢，我轻叹一口气。可是此事，只有院长最有决定权，不能松他的口，找其他人无用。
待我心事重重的回到研究所却看见徐浩正在门口张望着，他见到我来了转而装作无事般打了一个招呼。
“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无奈的摇头，忽而想起什么来，素日这么晚他早就下班了，今儿却还在这里，想起他方才东张西望的模样我问道“怎么？今天在等人？”
仿佛被我戳破心事般，他竟罕见的有几分尴尬之色，转而理直气壮道“等什么人，我正要下班。”
“哦。”我现在并无心探究他在想什么，只觉一件烦心事未解又来一件，还未寻到如何破除鉴定瓶颈的方法，如今养心殿和景仁宫又朝不保夕了，心头一阵烦闷。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他追上来问“你眼前就有一个冰雪聪明之人，有什么难事不该告诉他吗？”
“去找院长，却见不到，你能给解决？”我斜倪他一眼，无心玩笑。
他剑眉一簇道“这……”
我失落的大步流星准备回到我的工作桌前，恰好经过他的办公室，我骤然顿住了步伐，猛如醍醐灌顶，印象中他和院长的关系似乎很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便是我在这个死局中的突破口，我拍了拍自己的头。
试探的敲了敲门，并不知他是否下班了，但是按理来说他向来离开得晚。虽是处长，却总是他们部门最后一个离开的，和以前一样是个工作狂。
“进来。”听到他的声音，我赫然一喜。
他似乎已经在整理东西准备下班，仿佛他知道来者是我，并未抬眸，而是继续整理东西，将电脑关了机，蓝色的屏幕一闪而黑，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残损严重的陶瓷，似乎方才还在研究。
“什么事？”他的话语仿若很不经意。
“我……我想让您帮一个忙。”我有些难以启齿，每次找他不是请教就是帮忙，而他却静默不言的将手中的资料摆放整齐。
“我来整理打扫办公室好吗？只求您帮我引见院长。”我转了一圈眼珠，知他向来爱护整洁，忙伸手帮他一起将桌上的资料整理起来。
“理由。”他的话语沉静，反倒并不像疑问句，而是让我必须回答。
“上次开会您也在来着，我就是为了那件事，我要说服院长改变主意，将展厅改换其它宫。”我径直说，他终是抬眸看我。
秀逸的眼眸中素日的冷清似乎化成了一丝似笑非笑，还蕴藏着几分好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我……”我抬头看着他澄澈却难以探究的眼眸，无意间此刻竟近在咫尺，那样熟悉的面容让我再次陷入宿命的感觉，下一秒我便要脱口而出因为那里有我跟你的回忆。可是，他当是不记得了，什么都忘了。
“因为……因为我觉得那两个地方还是保留清代的陈设，很有参观价值。”咽下那些话语，我眸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他眼中所透对我的探究和不解更深。
“就因为这个，你敢于当面反对院长，现在还执拗于此？”他直起身子离我远了几分，透着不相信道“可是，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景仁宫……曾是珍妃住的地方，你知道珍妃吗？”不知为何，明知不该期待什么，我却还是忍不住踯躅中问出口。
抬眸细细看着他的神色，担心错过半分别样情绪，然而他的心绪却又再次掩藏起来。
“知道。”
“知道！”我一喜，不由激动的向他迈近几步“你真的知道吗！”
他见我如此欣喜若狂的神色眼眸中闪过疑惑“这并非不为人知的历史人物，纵是非文物鉴定专业的也该知道。”
我的欣喜停滞在了脸颊上，于他来说，珍妃，只是一个历史人物吗？他听闻竟当真没有半分触动吗？我明知他今生不可能还记着什么，为何却依然锲而不舍的接受着一次又一次油然而生的希望和失望。
“还有呢？你……有没有一种熟悉感。”鬼使神差般我却不肯死心的追问，眼角竟微微泛红；这百年时光太长了，长到时空转换，长到再铭心刻骨的记忆也会消失殆尽。
他侧身将视线聚集到了我的脸上，眼中的情绪莫名，转而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咬了咬唇，那些炽热的期盼逐渐冷却，话在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我是想说，珍妃……在景仁宫居住过。”
我嗫嚅良久道“她曾是光绪帝的宠妃，我相信，那个宫殿的每一个砖瓦，都见证了他们的故事。可是，如果改造成展厅，一切旧迹都要拆除，不留任何痕迹，那就不再是景仁宫了。”
他望了我一眼，黑亮如星辰的眼眸却深不见底，神色中透着若有所思。
“你可以帮我吗？帮我联络院长，我可以……可以帮你打扫一个星期卫生。”我收住再次失望的伤感重新满怀期望的望着他，望着那个曾和我一同在景仁宫携手笑闹之人。
你明白吗？纵然那回忆当初有多甜蜜，现在便有多苦涩，但我却也不想遗忘，纵然上天残忍偏偏让我一个人独独带着回忆而来，但我仍然想要那些旧物一直和回忆一同存留。等到某一天，你也能忆起。我坚信，那些皆非梦境，而是我切身经历过的半生。
“不行。”他拿起东西便打算离开，我愣愣的扭头看着他的背影。
“至少一个月。”待我回过神来焦急的打算追上去时，他却留下这句话，我一顿，骤然明白，他这是答应我了。
打扫一个月卫生？
居然临了还不忘耍我一番，跃然而上的欣喜掩过了方才些许的伤怀，禁不住一笑，这一世的他再是沉稳，原来内里却依旧不免存着孩子气。他终究还是，内心柔软的男子。
“赵璃，这么晚了，你们刚才关着门干什么呢？”门口的徐浩怒气冲冲道，我却满心欢喜“让我给他打扫一个月卫生，哈哈哈”
“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