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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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索在赌场看见艾斯特时并没有太多讶异，她就像只初生的羔羊被丢在狼窝门口，引导着坐到牌桌面前。
凡常人的赌博了无新意，他们为出千所做的手脚甚至没有达到猎人考试的难度，因此识破并赢得筹码是很容易的事。她很快成了那场的赢家，在他的示意下被带到本场的游戏里。
“晚上好，小姑娘。”
她的第一反应有些让人发笑，像遇到老鹰的小猫头鹰似的瞪大了眼睛。“西索……先生。”不知为何她还多加了个敬称。
显然弱肉强食在她身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记，在输给他之后艾斯特承认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对西索本身的怪异她却不甚在意。
打完招呼后她像忘记了西索的存在将目光放到牌码上面，用念做多余的事只是侮辱来消遣的心情，他们就任凭骰子滚落，彩色筹码流水般推据左右。
艾斯特心中只有一件事：至少这回她不能输给西索了。
不过她这回挑到了好时候，西索赌博就是为了来输钱，或者说他对计算的事毫无兴趣，只是来享受概率游戏。艾斯特脸上总算有了些真挚的快乐，虽然在西索眼里这小家伙的表情就跟财迷一样，眼中闪动的都是金币的反光。
这让西索又有了作恶的念头，他用念粘住骰子，在滚落的时候多推了一格。
“啊！”艾斯特当即大嚷起来，“西索先生请不要作弊！”
艾斯特看向荷官，他似乎也看不到什么。
既然如此——
艾斯特用念画了个箭头直指骰子，与西索绵柔而具有粘性的念相抵，骰子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反弹落到了转动的轮盘之上，两方的念就在轮盘前反复防守与进攻，最终骰子平安无事地停了下来。
西索的念压变得更强了。艾斯特感到脖子后面一阵恶寒，她硬着头皮坐收筹码，一旁西索的念压时强时弱，就像他本人一样不稳定。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半夜出来玩吧。”
西索过了半晌开口了。
“你知道我在这里，你想要向我‘学习’。”
西索阴涔涔地笑了起来，念压像一只大手压向她的头顶，而那弱小却坚硬的念像雏鸟的喙一样挣扎反击。
她看向他，那双真挚的眼睛毫无疑问地望着一个变化多端的刽子手，“西索先生，怎样才能像你那么有钱呢？”
“……”西索脸上的笑意一滞。仿佛是他的习惯，他的指尖翻出了一张黑桃k，随即弹出指尖消失在黑暗里。
“你拒绝了老板的邀请不是吗？”财团的大老板，真正能够向他发出邀请的人。她很渴望自己也能有这样拒绝别人的底气。
西索摸起一个筹码，左右在指尖翻动着。她身上有种了不起的潜质，一种能够投身黑暗的勇气，但她习惯去等待来自上部的指令，这使她无法成为真正独立的个体。
操作系大概会喜欢这种类型……
“将一切的原因都归结于金钱，是金钱本身的陷阱。”
“不要本末倒置了，小姑娘。”
那个筹码从他的指尖再度消失了。
“我拒绝他的邀请只是因为我不需要，我已经有了猎物，没空参与他的游戏。”
他并不好为人师，也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他反复揣摩着这个小家伙的潜质，考虑是否有杀和被杀的可能，或许将来某一天她有能力背刺他一刀，一想到这点他便开始期待起来。
你可要快点成长为值得的猎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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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谷那儿回来，他与小杰分别回了自己房间。一路上他都在想“念”究竟是什么，艾斯特那般傲慢的姿态大概也是因为她已经知晓了这个秘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不仅是因为这真相的触手可及，也因为不甘于被甩在身后的感觉。
没开灯的房间里透着淡蓝色的微弱光线，他同时也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文字——由于下午他们不在房间，关于比赛的消息直到现在才看见。
【艾斯特VS奇犽，3月10日。】
这将是一场谁最先升上200层的决斗。
虽然他早就预见两人一定会狭路相逢，但时间点未免也太过巧合，简直就像人为的故意安排——如果这么想的话就不意外了。
“叩叩”。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奇犽，是我。”
他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句，“来了。”他打开门，习惯性地将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现在STK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灯还未开，却见她没有任何疑惑的样子。“晚上好。”艾斯特打了声招呼后径直走了进来。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奇犽第一反应是觉得她身边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很快转念想到，那个公司看似严格的规章制度应该不会容许有这样的纰漏，这么晚她难道去了别的地方——有烟味存在的地方，这气味是……雪茄。
大概是天空竞技场下属的专门赌场，只有这里才能让她如此来去自由。
她的目光落在电视机上，大大方方地宣布：“明天我会弃权。”
“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财团了。”
“什么？”
艾斯特想起自己今晚的举动，显然从西索那边得到答案之前她心里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我弃权不是为了避免和你冲突，只是我已经决定好我后面要做什么。”她看了看四周，开始伸手推面前的沙发，奇犽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混乱，只有熟悉的无语让他确信眼前是那只猴子无疑。
如此简单的行动就算是他都能推测出来，如果那些人要追究她的去向是很容易的事。
等沙发与茶几都推到了电视面前，留出了中央地毯的空地，艾斯特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他的面前道，“来吧。”
但如果她想要离开那里，他第一个赞同这件事。
“你是认真的吗？”
她慢慢握紧了拳头，“很久以前，我就想打你了。”
他看着她的架势，脸上露出许久未现的笑意。
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
他的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近攻的猝不及防使她只来得及避开侧脸，抵住这毫不客气的拳头后，他的腿也横扫过来，她堪堪下蹲，用力将地上的地毯扯掉，奇犽借力在空中一跃，忽的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他一直擅长的隐没，就算是用圆也很难察觉。
她站在原地未动，直到他出现在她身后，用已经变长的手指抵住她的脖颈——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哦，真的不能动了。”
有什么东西勒紧了他的身体，从地面传来的力量一直到他的手臂。尽管艾斯特先一步学会了念，但这速成的能力还处在千疮百孔的初步阶段，奇犽的怪力依旧能够动摇她的念。
这是什么怪力……她看着奇犽因为用力而变红的手臂，“快认输吧奇犽。”
他身上的力量还在抵抗。这可能是唯一一次艾斯特赢过他的机会，当奇犽学会念力，艾斯特就不再拥有力量上的优势。
不过两个人相似的特点就是他们都很想赢。
“再不认输，我就勒断你的手臂了。”
似曾相识的压力袭来，眼前艾斯特的脸模糊了，只剩下那神秘的念所构成假象，成为一个不可抵抗的权威幻影——他曾以为从那个家里逃出来就能够摆脱这一切，但过去的影子就像硬币的反面，顷刻就能陡然翻转。
【你的天职是当职业杀手，唯一让你感到快乐的，就是看到别人死在你的手下。】
“我…不……”
那阵冷酷即将淹没他的意识。
“奇犽！”
艾斯特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阵恶寒陡然褪去，手心的灼热使他回过神来，没有恢复的曲肢紧握成拳，从中滴落的血液凝结在地板上。
“太好了……”
他喃喃着。
艾斯特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在刚刚，那个冷酷的奇犽又将重现。眼前的虚空仿佛存在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他害怕得浑身颤抖，冷汗涔涔——但他终究没有动手。
她找出急救箱给他包扎，从这动作中回想起过去日夜锻炼习来的熟练，那时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冰冷的黑暗中学会自愈。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说着，忽然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涩。
原来她一直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