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无心》薛果儿

6、欢安离开清瞳院

　　“梓欣姑娘，妈妈给你添麻烦了”起身行了一礼“是妈妈没给你挑好合适的人。”
　　“无碍”梓欣挥了挥手“妈妈每日这院里的事务繁多，多谢妈妈特意关照我们清瞳院了。”
　　“您这么说就是折煞我了。往后您需要什么样的奴才，你尽管说。”想了想又说“楔子也会交到你手里。”
　　通过这件事紫阳知道了梓欣是个和善性子，要想她树威怕是只能将这楔子交她手里了。
　　“楔子？”梓欣似乎有了点反应，斟酌了一下“哪我想找妈妈讨个人”
　　“哦？莫不是锦花？”锦花识字知礼确实是个好奴。只是从小养在姑娘身边也是个人精怕是梓欣降不住她。
　　“添喜”说着还拿起笔写了下来，担心找错人。
　　“这”紫阳愣住了“按规矩咱□□不允许男子进的，但清瞳院虽属□□，但离□□前楼都不近。”清瞳院说来是个药馆但不少重活“若你你想要个小厮来做活也是可的。只是这添喜，实不瞒是我故友之子。之前也听昭雪也曾说过想要添喜，可否告知原因。”
　　“嗯，我管他骨像。适合学蛊。”歪头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可有大成。”
　　“你要传他医术？”有点惊讶，自古医术是秘法。传医必须考究其心性，梓欣和添喜只是一面之缘就要传教医术？
　　“不算，只是些自保的本事。慢慢从药童做起吧。”梓欣想了一下“学蛊大成很慢，也是磨炼心性的。蛊学心性不正有反噬危险，这还是要看妈妈你的看法。”
　　“这梓欣若是他造反噬你可愿意保他？”紫阳问的时候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贪心，世上哪有只有好没有坏的事。
　　“看程度，若是害人。害人多少反噬就是多少。”梓欣想了一下“不若这样，妈妈您自去问添喜看他自己抉择吧。前几日我瞧着他似乎对药石很有兴趣采药时也有用心学怎么样处理。”
　　“好，我先替添喜谢过姑娘抬爱了。只是这伺候的人？”伺候的人还没有定。紫阳心里也不安稳。
　　“随意吧。”梓欣歪头想了一会“可长久就好。”不喜换人
　　“是了是了，能给安稳长久的才是好的。您宽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欣欣的收手紫阳称事。欢安的事确实闹得都不好看。
　　“谢谢妈妈了”梓欣有一种感觉添喜回来清瞳院，心里的不舒服也就好了很多。
　　“还是我要谢你，这般和善。妈妈我给你添麻烦了”当初想着欢安识字读书不易变动没想到还是没躲过这繁华诱惑“你休息了妈妈就走了，人晚几天就给你送来。”
　　起身送了紫阳出去，回屋继续看起了医书。
　　丑时前楼最热闹的时间，欢安走到院门口扫地时不时看一看院径似乎期待什么。
　　“欢安，衣服已经送来你不必在这里与我浪费时间”梓欣披着外衫刚刚睡醒起夜的模样，丑时扫地不知道该夸该骂。
　　捏了个吉祥印行了礼，欢安进了西厢。不时又跑了出来身上穿了昭雪婆子送来的华服“姑......姑娘我想借点黛”
　　“我没有。”梓欣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没点黛胭脂。看见对方失望的眼神“我可给你做”
　　“谢，谢姑娘”欢安满脸期许。姑娘可真厉害什么都会。
　　梓欣进东厢药房鼓捣了一会儿走了出来“这是胭脂这是点黛。第一次做我感觉这颜色合适你。只是我不会画要靠你自己”
　　“谢谢姑娘”欢安伸手接过来，跑回屋细细的描。这点黛黑中带蓝蓝中带金，确实精神许多。点了点胭脂在嘴上，有些红了但是欢安觉得姑娘说的对刚刚好适合肤白的自己。一切备好出门又折回来拿了蒲垫放在地上。细细捋好衣服，屈膝跪在蒲垫上确定衣服没沾地这才向梓欣的厢房扣了三首。起身收拾好院内轻合院门往前楼去了。
　　　　躺在床上梓欣看着厢塌上挂着的白纱深深叹了一口气“烦死了”这倒是是个什么感觉，梓欣形容不出来就是烦躁异常。
　　光着脚下床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桌子上的水已经凉了。伸手拿起来抿了一口也算是解渴，可是心里的烦躁更甚了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慢慢的走回塌前躺了上去。
　　刚刚躺下不久天刚蒙蒙亮紫阳妈子来了，婆子上前在清潼院门口扣了三下就退到了一旁守着。
　　过了大概半柱像的时间听到里边索索莎莎的有人出来了，脚步不快不慢。到了门前挑了门插板把门打开了。开门的来人就是梓欣，穿着胞衣外边披着个褙子。清醒似乎一夜未睡的模样“妈妈”
　　这天还黑着应该是刚刚散场，梓欣衣身不算整齐屈了屈膝算是行礼了。妈妈回了礼，站定等梓欣让门。梓欣退了三步往左让了门。
　　“梓欣姑娘，叨扰你了。”紫阳妈妈一边走一边说“我一夜不得安稳。欢安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我这边心里过意不去。晨起怕你没人伺候来给你送两个得力的人手。”这欢安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会几个字会几句诗。肚子里墨水差不多是个小秀才。
　　商人有财却多爱才，欢安聪明用了些手段就得了以为南方大老爷的捧。欢安心里是不乐意的自己要找的薛子凡这样才能真正的荣华富贵。但是这夜要是没客也就要回清潼院的。一咬牙一跺脚就从了这位从南边来的富商。这富商是做绸缎生意的，出手阔绰送来锦缎几十批 。
　　这锦缎是上品一批百两，够一个家庭生活一半辈子了，可见出手之阔绰。妈妈给欢安快速的安排小院。一晚上欢安靠着会哄人的手段一下子赶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娼妓。
　　其实紫阳也心里难过，梓欣是个没心眼的。她不懂这些姑娘的难。虽然自己不懂梓欣，但昨天来看的时候能知道她心里不开心。一大早带了两个伶俐的丫鬟捧着锦缎就赔罪了“这是欢安一定让我给您带的”
　　“谢妈妈了”梓欣应了谢坐在一边不搭腔了，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心底的烦躁是怎么回事自己也不知道“妈妈操劳一夜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回了，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时派人来知会我”知道梓欣心里不爽快自己也不好在这里继续打眼。
　　坐在塌上没起身送的意思，妈妈嘱咐了留下来的两个丫鬟好生伺候。直起腰来自己走了。
　　“会写字吗？”见妈妈走了梓欣把目光从灯芯转进了屋里，盯着二人看了一会慢悠悠的问出来了一句。
　　“奴出身贫寒，不识字”穿着灰扑扑衣服头上扎着个花布绳子的丫鬟行礼回了话。
　　“奴不识得”另一个矮小的姑娘似乎愣了一下慢了半拍跟着跪在了地上。
　　“嗯，下去吧。就住西厢房吧”梓欣点点头让二人下去了，看看天色还在。熄灯芯，梓欣摸摸索索的上了床准备再睡一会。
　　刚刚睡觉就在梓欣感觉自己再半睡半醒的状态的时候，外边进来了被丫鬟搀着的姑娘。是画眉，画眉生的标志瓜子脸杏仁眼单眼皮。自从与画眉在万花庭见过面后，画眉基本每日都要来一次。不过都是唠嗑看书并没有看病的意思。“叨扰姐姐请一下孟医官”
　　“不敢，姑娘这是折我寿了。孟医官还在休息，”俩丫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日梓欣让回去。按规矩要留人守门，梓欣也吩咐二人收拾好行李也就都来守了。看见画眉来了紧忙起来给画眉磕了头。
　　“让她进来”梓欣在里边出声唤了一声。两个守门的丫头赶忙让了身子开了门。
　　“随便坐”梓欣坐在了矮塌上抬头看了看来人“画眉姑娘有什么事吗？”
　　“倒也无事”画眉笑笑的眼睛反着狡黠的光“你是药王谷的神医？”倒是开门见山没有遮掩。
　　“是也不是。”梓欣想了想自己不喜欢医人只喜欢研究医数。没有造福的百姓的医者不能算神医。自己再谷里的职位是长老却从未教导过一人也未有徒弟。在解惑也没有名望。说不上是神医。
　　“哦？”画眉好像觉得有趣，往矮塌探了探身子“这算那般回答？”
　　“姑娘，你是为了谁来问的？”梓欣歪了歪问话，按照常理梓欣一进都城就进了芙蓉苑没留多少痕迹。进城时挑了人多的时候，查问松散并没有并不会引人注意。硬说这惹人注目的事大概自己进芙蓉苑的时候有几个人看见。但也是贫民。
　　“书白，神医可识得”画眉面露好奇，点了点水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书白二字。
　　“不认识”梓欣应了一声
　　意外梓欣否认，画眉笑着摇摇头“我没想到如此真挚的梓欣医官也是会骗人的？”
　　“哦”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兴致。
　　“梓欣医官咱们下棋如何，若是你赢了我应你一件事。若是我赢了......”画眉小鹿眼转了转十分灵动“你回答我个问题便好，不会涉及你谷中机密可好？”
　　“可”梓欣点了点头。画眉是个爽朗的姑娘，梓欣见过谷里儒雅的人，也见过愚昧的病患，芙蓉苑里这般爽朗无忌讳的。也就画眉了。
　　“啊！输了！！！怎么可能！我棋力可是拿过长安的老二的！”看见棋盘输了，画眉一把跳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叉腰一脸不敢置信。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我还以为我肯定赢呢！没想到梓欣医官这样厉害。你这人是不是聪明的过头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竟然有这么一颗可怕的脑袋......”扭头看见梓欣笑弯的眼睛，画眉夏然而止。收起了踩在椅子上脚。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说吧你有什么事，但是不可过分啊！”画眉面上一脸无奈，心里暗骂自己太轻敌。
　　“倒也没什么大事，欢安入了前楼不懂规矩。若是她遇了难，还望你扶持一把。”梓欣喝了一口桌上的茶。
　　“就这个？我应下了。”画眉爬在了桌子上看着棋盘“但是梓欣医官我同你说，欢安不是个好奴婢。她还背着你收钱呢，我每次来都给她小银子。”
　　“嗯”
　　“还有啊，她心气高这呢。你昨晚没在前楼不知道。她招摇得很，早晚是要得罪大人的。你当早些与她断了关系，殃及到你就不好了。”画眉拿着棋子开始复盘“哦！原来你从这步就开始给我不陷阱了！你这脑袋这么长得。真是的。”
　　“是上两步”梓欣摇了摇头“我看你打天元推测了棋路。”
　　“怎么可能你又没和我下过棋！你怎么推的？”画眉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里一阵毛栗。这是一个怎样聪明的人。看起来纯良但又好像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今日就不打扰梓欣医官了，我先走了。”
　　“姑娘慢走”梓欣起身送出去了画眉，画眉挑眉又打量了一下薛梓欣没再说什么顺着院门的小径走了。
　　“姑娘，我伺候您洗漱？”高一点的小丫鬟低头走了过来。
　　“嗯。”梓欣应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捏了福印回“奴婢没名字。”
　　“手印捏的很好”挑了挑眉“便叫晴川吧。”
　　“谢，姑娘赐名。”晴川屈膝谢了礼，不敢抬头看梓欣。刚刚进园子的姑娘没人教导，礼仪都不是很好别说捏福印了。晴川不知道梓欣是有心还是无心，只得告诉自己要多加小心。梓欣看起来不问世事却是很敏感精明。
　　“唤那个丫头过来开饭吧”不知道对方心里已经翻江蹈海，梓欣拍了拍有些愣住的晴川，扭头回房了。
　　洗漱完，刚刚好两个小姑你也走了进来“姑娘，您怎么不等我们进来伺候您呢？”晴川行了礼接过了梓欣手里的帕子手脚利落把水端了出去。
　　小丫鬟似乎没搞清楚状况，一时间只剩下了梓欣和自己在房里，愣在了原地。“奴.......奴给主子问安。”她颤颤巍巍的捏了个福印跪到了地上。
　　“你叫什么？”梓欣看她害怕的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吓到了她。
　　“奴，叫玉京。不”玉京瞬间面上煞白，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奴没，没名字。”买了身就没籍贯了更说不上名字一般都挑主子喜欢的。
　　“玉京是个好名字，留下吧。”看她愣住了，梓欣又说“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你不识字，但此名甚好。”
　　“谢，姑娘。”玉京两眼瞬间湿润扣了头。
　　“你不喜？”梓欣不懂她的眼泪，和面对这匆匆过往唯一留下的痕迹的感伤。
　　“奴喜欢，奴谢姑娘！”玉京含泪跪在了地上。2
　　“喜便好”梓欣摸了摸她的眼泪，压了压心里的疑惑。她不懂喜极而泣不懂为什么开心会哭。
　　“吃饭吧。”梓欣捻了捻手里的眼泪，有点烫。
　　坐在桌子旁，歪头看伺候在一边的玉京和晴川在旁边伺候“你们也下去吃吧。吃饭按时脾胃才温和。”
　　“是”两人很听话，刚刚见面摸不清梓欣的脾气两个人能做的就是听话有礼。恪尽职守才能自全。
　　看他们下去梓欣才开始吃饭。梓欣想不透晴川是哪来的也不想喜细究。“福印果真很漂亮”就是有点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