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无心》薛果儿

5、欢安离院

　　“妈妈”众人停下了手里的活给妈妈行了礼，见妈妈没再说啥又开始干起来。
　　“梓欣姑娘这草药寻的真多”紫阳打量着院子里的植株
　　“瞧着好就多挖了些，这山上有灵气。亏得昭雪婆婆引路引得好。”梓欣服了服身行礼，态度大方。
　　担心外出，出事的紫阳收起了心。点了点头，开始紫阳妈妈担心梓欣是为了药王谷的事出去。虽出去是药王谷的事自己再追问也不会有结果，给多派了几个人人手。人多也好掩耳。现在看院子的草药不少没有一天采不回来，算算时间对方确实没时间做什么。到底是自己阴谋论了　　“昭雪咱回吧。”
　　“劳烦姑娘来接老奴了。”昭雪放下手里的活儿，用手头的手绢掸了掸身上的土才往紫阳身前走。
　　见二人要走，梓欣快步跟上送到了门口。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纸包“劳烦妈妈照拂了，这个就当是我给妈妈的回礼吧。”
　　“这，姑娘受累了”昭雪想起山里时候的香包，伸手也就收下没再多问。
　　瞧着梓欣似不想多少说。紫阳没再多问就领着昭雪走了。
　　忙忙碌碌一天也就过去了，梓欣又带着欢安匆匆往万花庭去煎药。药汤子送了过去天就黑透了。梓欣嘱咐了不能饮酒，夜间也要休息。倾颜也就把牌子摘了。静心养病。
　　头牌把牌子摘了不是小事，这楼里来了人都得问上那么几嘴。楼里的姑娘都是懂事的，大家都称倾颜得了风寒怕给前楼带病气影响客官老爷。大家都这么说问的也就少了，这事算是瞒下了。
　　只是这众人好瞒这薛子凡却是个怪人，倾颜养病期间真巧是薛子凡包了倾颜一个月唱小曲的时候。这薛子凡自从包了倾颜却极少去见她，而是带着自己的那群儒酸书生找楼里的娼妓天天欢歌。
　　“听说我的娇仙病了？我来瞧瞧”在这养病的第四日薛子凡找上了门。
　　这富家子弟对这个生病更是忌讳，薛子凡这样送上门来。不知情的大家不由得说薛子凡有情有义。
　　“使不得使不得”紫阳妈妈小跑着拦下了薛子凡“倾颜是个轻贱的，要是过了病气给公子。打死一百次也是不能赎罪的。爷还是挑个别的喜欢的？”
　　“本公子不是那般迂腐之人”薛子凡摆摆手“再说倾颜过给我病气是我的福分哪来的赎罪一说”
　　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羡煞旁人。紫阳妈妈心里却清楚薛子凡只是想趁倾颜势弱急色，跟其他无关。这几日倾颜不能喝酒也不能唱小曲，薛子凡以来就前功尽弃了。
　　　　“公子奴知道您是个大义的，但这妮子下贱过了病气您不追究但咱也不敢担待啊。”紫阳陪着不是已经将人引到了前楼二楼的雅间。
　　到了雅间紫阳心里有谱了，这要是非见不可就不会来着雅间。想这这少爷心里肯定有惦记的，心下松了口气。
　　“这我还真不怕，您这芙蓉苑的医官医术了得。我这放心的很”说着手里的扇子还往胸膛上敲了敲，薛子凡说的不在意一脸调笑。心里却观察打量着紫阳妈妈。
　　“这公子这是折我寿了”紫阳妈妈面上不露风色，心里已经是海浪滔天。这院子里会医官的就那么一个，瞧着这二人不仅见了面还搭了话。梓欣姑娘就出去过一次，庙里遇见薛子凡紫阳妈妈是知道的。但是昭雪说了没见着梓欣只见了安欢。“咱这楼是个花楼，请的医官也是那不入流的。给您瞧病可使不得。”
　　心里打着鼓，面上笑着迎合。楼里的姑娘紫阳是放心的没人会嚼舌头，说白了都是苦命的女子命都是轻贱的。都晓得守礼。
　　“如此？我最近身子一直也不适，不知妈妈可帮我引荐引荐？”薛子凡斜眼打量着紫阳的脸色。
　　“公子真是折煞我们芙蓉苑了，您要是在我这医治好了尚可。若又什么差池我们这一院子人都低不了您的一根汗毛呀”紫阳妈妈行了个大礼“还请薛公子莫要为难我们了”
　　“哎，妈妈你这是干嘛。这不借医官也不必如此呀。”薛子凡蹲下一阵笑“罢了罢了，我本就是来探望我的倾颜仙娥的。你啊你真是个老妖精，十个账房先生都赶不上你。带路吧放心我就瞧就走，你真当本少那般没见识趁人之危？”
　　“谢公子体谅”紫阳妈妈行了一礼起身在前边带路，薛子凡虽然来的少但也是轻车熟路。再加上一般都是小厮带路这般让自己带路怕是有话说。
　　　　“紫阳妈妈，我看这芙蓉苑越做越大了。向妈妈取取经，何为用人之道呢？”薛子凡突然停到了一个湖边，已是初秋湖边还是有些凉。
　　“让公子笑话了，奴家的都是小宅小户。哪里用的到这用人之道，之前读了一遍文章讲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想来是大道。”答得算是谨慎。
　　“举贤论？哈哈哈说的好，若是如此。”薛子凡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放到了紫阳妈妈手里“妈妈，我观你品行。视为知己，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大有作为。”
　　说完又环绕了四周看了看“现在作为也不小，走吧，本少爷的美娇娥还等着呢！”薛子凡还是笑嘻嘻的没再继续。点到为止。
　　“谢薛少爷提点。”紫阳妈妈捏了捏布包，心里一阵打鼓。是梓欣出院子给下人发的驱虫布包。
　　万花庭离前楼很近，没走一会儿就看见倾颜站在小院门口等着。身边跟着锦花和门牙子。远远的便能感觉三人的目光。
　　“公子”倾颜带着屋里的人捏了个吉祥印，低头行礼。
　　“快快起来，你我哪来的这些规矩”薛子凡双手扶了一把倾颜，心里不由感叹头牌不愧是头牌。跟紫阳妈妈道了声谢就带着倾颜进院子了。
　　见人进了万花庭紫阳面色沉重扭头往清潼院走，刚刚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昭雪你去清潼院一趟，带上一套素净上的台面的衣服首饰。把这个交给梓欣医官说我明日去拜访。”昭雪行礼小跑着去了。紫阳看她没影了才慢悠悠往前院走。
　　咚咚咚敲门声，来人恪守有礼的敲了三下就开始停手等待。欢安小跑着到了门前轻声询问来人，得知是昭雪婆子把门打开看见婆子手里的东西先停了一下。然后把门打开了，转身又小跑着去通报。
　　“姑娘，昭雪婆子来了”安欢抿了抿嘴又说“带了首饰衣裳”
　　“嗯，传进来吧”梓欣挥了挥手，低头又开始看手里的棋盘。梓欣一听对方拿了衣服，有些不解。
　　“姑娘万福，这么晚老奴又来麻烦姑娘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昭雪婆子福了福身，将手上的衣服往上托了托“妈妈瞧着咱清潼院都单薄，前几日安欢又去别的院子帮了忙。心里难安让妈妈让我给咱院里添置几套衣服。”说完就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往外一掏，低下还夹着薛子凡给的小布包。“这是您的月俸”
　　“劳烦了”梓欣将荷包接过来，安欢往后退了一步又低头小步接过了衣服。
　　“妈妈让我问姑娘住的可安和？”昭雪捏了福印，拜了一下。
　　“劳妈妈挂念，一切都好”梓欣坐回了塌上，手肘撑住榻桌手指轻揉这额头“安欢是这几日倒是沾染了一些风寒。是我劳累了她”
　　欢安身形一抖，跪地上头都要扎进地里了。没辩解也没搭话。
　　“回头老奴再给您找个勤快牙子好的，哪老奴也就不敢叨扰姑娘了，明日妈妈会亲自来拜会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跟我说”梓欣没保欢安是自己没想到的。昭雪不知道这里头道道不敢妄加打听，提着小碎步走了。
　　这头安欢却还是跪在地上没动，瞥眼瞧了瞧她“欢安，你还小。我本想教你些什么，但已是来不及。你志不在此就算罢了。你是个读过书的，瞧了你写的字在外边可以做个先生......”说道这梓欣又停住了“愿你一切安好吧。 ”
　　“谢姑娘”欢安扣了一首，慢慢转身退下了。若说这里边的事还是要从寺庙说起。欢安认出薛子凡身份。欢安刚刚入院不愿意入这红尘但是看到同入院的姐妹丫鬟环簇绫罗绸缎难免艳羡，再加上锦花的讲述。这才起了勾引薛子凡的想法。正好梓欣赏了香包。欢安偷偷给薛子凡递了过去。欢安太想摆脱芙蓉苑了，觉得薛子凡是个赎身享富贵的机会。去递香包的时候欢安并未露面欢安认为自己一切做的隐蔽。只是现在人家竟然就这样找上了门，看样子紫阳妈妈也全然知晓，自己是死是活就是在赌了。
　　翌日晨起，梓欣早早的出去了。到了竹林外坐着 。做了一会觉得乏了就睡着了，前院有结果来问诊取药的姑娘等不到梓欣也就回去了。欢安见梓欣不在心里愧疚，但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去收拾些杂物。
　　收拾完药院，欢安望天发呆“为何人生来为贱呢？”
　　“自轻便贱了。”梓欣站在不远处回答。瞧着她突然惊醒的模样又觉得这气焰下去了些“欢安，我不曾把你当成我的姐妹亲人。但你入了我的院子就是我的人。我自当要保你。你志不在我，我遍不强求你了。以后若是有难处就回来寻我吧。”
　　这世上有太多不得已了，有时候连害人都是不得已的。欢安很聪明看出了妈妈对梓欣不同知道梓欣身份不一般。偷偷递了香包让薛子凡来寻自己。自己资历平常，但是加上梓欣这个秘密欢安总觉得自己可以吊到一笔钱财逃脱升天。
　　欢安是聪明的也是傻的。聪明在察言观色非常知道该怎么也能及时感受到梓欣的不同，傻在处事不深自己身份说是鸿羽也是重了，这样的手里拿了什么都是害了自己。再别说芙蓉苑谁都惹不起，这些人要知道什么这院里的秘密根本用不到她来说。
　　“你若真心想出这院子，你只管跟我说。”梓欣打量了一下欢安的身段。高挑匀称，面上桃粉色瞧着多少是个小家碧玉。昭雪婆婆送来欢安的时候也曾说过，欢安是个灵巧的娃娃可惜没这方面的天赋。
　　“姑娘奴婢.......”欢安抬头瞧着梓欣眼泪奋勇而出似乎知道了自己干了错事，不知道辩解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哭什么“奴婢谢姑娘多日的庇护”
　　欢安知道妈妈不曾想培养自己。现在愿意给衣服送前程也是因梓欣医官的缘故。自进了这院子姑娘没有责骂过只有偶尔细心教导识认药石日子过的简单充裕。是自己心贪。
　　“下去歇着吧，日后靠你自己了”梓欣蹲在了药捻旁边捻药，挥手让欢安退下。欢安扣了一首退下了。“为何如此烦躁，不过是各奔前程”梓欣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不自知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