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见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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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欣姑娘？梓欣姑娘？”欢安刚刚进屋没一会儿外部就传来了声音，放下手里刚刚拿出来的衣服快步走了出去应人了。
清瞳院用的是枫木门，没做过多的处理淡淡的木色在灰色的墙围里显得十分干净好看。清瞳院极少关门。芙蓉苑的姑娘都知礼的，一般都是要扣门等人来应了人回禀了。梓欣允了才进去。
“姑娘万福，姑娘到此有何事吗？”来人是丫鬟模样攒了小银钗是个大丫鬟“不知道姑娘是那个院的我好通报”
上下打量了换上丫鬟服别了小金钗的欢安，这丫头倒是水灵的很。就是这金钗确实越矩了。录事的人都是人精心里想着嘴上已经开始了应承“姑娘万福，我呀是万花庭的丫鬟锦花来找梓欣姑娘求个药方子。姑娘是新来的吧？真是俊俏水灵”
这嘴跟抹了蜜似的说的欢安脸红“奴婢是派来伺候孟医官的。姐姐稍等我就去请医官”
一路小跑到正房的门口先是敲门，得了准许把门开了个缝钻了进去“姑娘万花庭的锦花姐姐来求药”
求药？若说梓欣来这不多不少已经一个月了，这大大小小的姑娘见了不少，但这万花庭的姑娘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万花庭的姑娘名唤倾颜是这芙蓉苑的花魁头牌。很受追捧重视，平时碰个皮都是请的名医。所以二个人一直也没机会碰面。“唤她进来”
“诶”欢安边应声边小跑着去传话“姑娘叫你进去回话。”
“劳烦姐姐奔波了”锦花把怀里准备好的小荷包银子往欢安手里“咱姑娘身份特殊，想请梓欣姑娘出院子。一会劳烦姐姐多多说好话了”锦花是问清楚才来的。除了卧床的重症不管是哪位姑娘梓欣都是不出诊。
理由也很正当，看病煎药也都可以一并多人进行。大家都来清瞳院不耽误大家病情。
其实这一般勾栏的女子除了爬出风头的那几位，平时有病有灾大家都是生熬着。梓欣刚刚来着院子里的时候每日院子里都坐好几个姑娘。所以开始真是让梓欣忙活了好一阵。记脉案就整整写了一本。
虽说梓欣是聘来的医官，却把清瞳院当成了诊堂。这东厢房做成了药堂。这清瞳院子的药，梓欣的奉银绝对是不够的。这些梓欣也不去账房挂账报销，紫阳有时都分不清自己是请了个医官还是请了个菩萨。
“这，锦花姑娘还是先进去回话吧。”这荷包欢安是想接的，但是她不敢。自己连着清瞳院规矩都没摸清楚，收钱不会有好事。
刚刚想再说些什么，锦花就看着正房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清秀的姑娘“姑娘，万福”梓欣捏了个吉祥印
这不是个奴才能受的，锦花赶紧跪地上磕了个头“姑娘这可使不得，咱是奴才您是主子”
瞧着她这样梓欣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是我弄错了规矩，你快快起来吧。”
“是奴才冲撞了姑娘，姑娘不计较是姑娘大度。锦花在这谢过姑娘了。”锦花又扣了一首，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锦花是前楼的大丫鬟，礼仪是当姑娘教养的。礼仪和仪态都是齐全的。欢 欢安里不由得赞叹的看着锦花行云流水的礼仪。
梓欣见对方又跪又扣的刚想行礼陪个不是，又憋了回去“起来吧。无碍我没怪你。锦花你身上哪里不适？”
“回梓欣姑娘，是奴婢的主子身体不适。”锦花回话福了福身子“想必姑娘也知道花魁出行多有不便。所以特派了奴来请您。望您应允。”
花魁出院是大事。院子里的人都在看着万花庭这个被夸上天的女子，有羡慕就有嫉妒。倾颜极少出门。梓欣住的偏，倾颜走过来几乎穿了半个芙蓉苑。
“嗯”梓欣是不懂这些“你家小姐病的厉害？欢安去东厢房去取我的药箱。”
“锦花麻烦去和紫阳妈妈报备一下我要出院。”见欢安出去了取箱子，梓欣进屋抽出来自己记脉案的本子，取了一些点心。担心自己在万花庭需要停留熬药饿着。
锦花点点头应了下来。走着小碎步回去禀报了。临走还是不忘把那包碎银子塞进了欢安的怀里。
“姑娘，锦花姑娘似乎是绕路来的”看着锦花走远了，欢安才小声附在梓欣的耳边
“观察的挺仔细，进屋帮我斟杯茶吧。”梓欣夸赞了一句，把手揣进袖子里缓步往后院去准备常用的药材。
屋子正中放着个小茶桌，小茶炉已经被点燃了上边放着一个茶壶飘着屡屡青烟。屋里弥漫淡淡的清香，欢安蹲在了茶桌前仔细打量着炉火。拿出银签压了压碳，让火小了许多。抬头闻着茶香，觉得差不多后一手用银签挑把手，一手拿起一旁的棉麻帕子提了下来。茶壶在盏中上点了三下，水流动入盏不多不少刚刚好。
取了个小托盘把壶和茶盏放在里边，纯木色的托盘被打磨的发亮没花纹没上色非常简单。欢安小步往后院走去。发红的茶水随着欢安的步子在白瓷的茶杯里慢悠悠的晃出了波纹。在清晨清爽的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好像是个流动的玉魄。
接过茶水，梓欣先是看了一会“好茶”梓欣又夸了一句，续而抬眼看着欢安“欢安，你很聪明。不似婆子说那般差”
“谢小姐，女婢并没有小姐说的那般好。奴以后会伺候好您”欢安，学着锦花回话的回礼屈了屈膝。
没在继续搭话，抿了一口茶。梓欣皱了皱眉，转身去挑晾晒的草药去了。不好喝。
“走吧”收拾差不多，梓欣准备出门。突然听见身后一种躁动，扭头一看原来是欢安摔到了地上。杯子和壶也壮烈牺牲在了地上。
“姑娘赎罪！”欢安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身体微微的发抖。
“叫两个粗使，把这些收下去。我不喜茶了”梓欣看了看地上的碎渣“走吧”
“是”欢安爬起来小跑的跟上。
天气已经入了秋微微凉，树叶一边沙沙响一边往下飘。池边一颗大大的银杏树。泛黄的的叶子穿插着阳光微微摆动。又时风大了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已经入秋了。”药王谷老药王在临死前曾说梓欣医道差一道让梓欣来此参悟。但已经月余梓欣什么也没参到。倒是每日来的姑娘给讲坊间传闻把梓欣听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在不远小亭子里遇到了在等她的紫阳。
紫阳走了过来。“梓欣姑娘，可还适应？”这一个月两个人见面寥寥无几，但紫阳却时刻关注清瞳院的动态。
“劳烦姑娘费心了，梓欣很好”点了点头，又将早上锦花的事告知了一遍。
“梓欣姑娘你跟院里的人叫我妈妈便好”紫阳双手握住了梓欣的手“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妈妈您说”梓欣偷偷的抽了抽自己的手，没能抽出来。
“倾颜是咱们芙蓉苑的花魁，也是咱们现在的地基。牵一发则动全身。希望你进去无论诊出什么都不要对别人提及。”紫阳直直的看着梓欣眼神透露出真挚。
“好”梓欣应了下来，其实紫阳不来说按照规矩来说。病患的私事是不得外传的。
“切记”紫阳站起身来欲往外走却又转身又嘱咐了一边，虽然不知道倾颜所患何症但是一代花魁站在了风浪尖上的人最怕出差错。看对方再次应允，这才话锋一转“我那有一套白玉的茶盏，我知道梓欣爱茶。稍后让人给送过来”
“我这都是喝着玩，若真让我用好盏怕是要辱没这玉盏了”回复的轻巧不似为难。对方也就收了话头转身走了。
梓欣和欢安看人只剩个小点，才又往前走了不远就到了万花庭。欢安上前扣门，应门的门牙子给开了门。探出头打量了一下梓欣和欢安主仆二人面上一喜。赶快开门把二人引了进去。
万花庭有三个小筑比清潼院那三个小矮厢精巧不少。丫鬟配了七个。官家小姐的排场也不过如此了。欢安一边打量心里一边感叹。
这万花庭并不是芙蓉苑最大的院子但却是众多院子里为数不多有门牙子的院子。前边门牙子把人送到了最后边的小筑才停下脚扣了门“姑娘，孟医官到了。”
锦花迎了出来行了个礼让门牙子出去，才把两个人继续引了进去。
小筑一层是个棋茶间东西放的一丝不苟。南墙有个不大不小的书架放着许多当代流行的诗词。梓欣扫了一眼没再瞅垂目跟着锦花往前走。锦花暗中瞟了梓欣一眼，见她目不斜视心里安妥许多。
到了三楼锦花先是扣门示意才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子里是水蓝的幔帐为主。中间放着个茶塌。塌上坐倾颜未梳妆，头发散散的披在身后。三个人进来丝毫没引起对方注意，只是拿着本杂记细细读着。姑娘皮肤白皙，眼睛灵动明亮气质更是除尘。她似乎是落入凡间的仙子而不是什么红尘中的花魁。这出尘的气质可以看出来紫阳没少花心思培养。
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倾颜对面把诊包放在了榻桌上“倾颜姑娘，劳烦把手伸出来。”梓欣没有因为对方的怠慢而不悦只是坐在一旁静等着对方反应。
“姑娘，不可任性无理”锦花见倾颜不说话，视众人于无物上前提醒。但花魁并没有因为她的提醒而回神，好像那本杂记记录什么旷世的文采让她无法自拔。
“小．．．．．”锦花刚刚要再叫一次被梓欣制止了，梓欣摇了摇头挥手让她退到了一边。 从袖口里摸了摸，梓欣竟也摸出来了一本医书。安静看了起来。
就这样安静的房间只有翻书的声音，直到杂记最后一页被细细读完倾颜才放下手里的书把玉白的手放到了诊包上“劳烦孟医官了”倾颜是唱曲的，声音清脆灵动还带着几分温婉。听她说话都觉的浑身舒坦可以想到她唱曲时的灵动。
放下医书梓欣缕了一下袖子，把手搭在了腕脉处。抬眼细细观察对方气色“姑娘是哪感觉不适？”
“出虚汗，多梦。精神不好，食欲不振。”锦花在旁边搭话。
等了一会儿收手“姑娘无大碍，只是夜里不能再吃冷酒了。现已入秋不宜贪凉。”
“梓欣姑娘好生厉害，我家姑娘确实有夜间贪冷酒的习惯。”锦花面露惊奇。
但倾颜似乎对诊病结果不满意，慢慢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失望，扭头打算送客。
梓欣似乎想起来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姑娘不要忧虑，姑娘嗓子是小问题。这冷酒才是大问题，影响身体根本”
似乎惊讶梓欣的诊断，倾颜一下子两只手握住了打算起身的梓欣“姑娘神断。我这多久可复原。”说来奇怪这嗓子说话不打紧唱曲却好像缺了门路总是沙哑，开始倾颜还在意以为患了风寒，现在已经唱不了小曲，可是吧倾颜急坏了。要是嗓子毁了这雅妓也就只能把这个雅字摘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见花魁
